这五人之中,食人枭最是心狠手辣,可他偏生却又是最为贪生怕死的。见吕烈回来了,立刻走上前去,,心急火燎道:“超小兄弟,在墙的那边,有没有找到逃出去的方法?”
吕烈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看了食人枭一眼,伸出手,十分自然地从他手中接过烟丝,塞入自己嘴中抽了一口,淡淡道:“鸟老,你不要着急,听我慢慢道来。”
吕烈审时度势,知道食人枭现在急于打探墙外的消息,是万万不会为难自己的。
果然,食人枭不仅没有发怒,反而点了点头:“你慢慢说,一点点细节都不要漏掉。说不定,墙那边任何一点蹊跷,都可能成为我们逃出生天的突破点。”
吕烈待到剩下三人都围坐在自己身边,才放下手中的烟,又重复了一遍,“在过去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在墙的那头,我还是看到了远远超过自己想象的事物。
“我刚跨过了墙壁,就落在了另一条石梯之上。那侧的石梯与这里的格局完全相同,也是灰白色的石块铺成地板,两侧每隔二十步挂着长明灯,不过大都已经熄灭了。当时我也没有多想,看了一眼上方,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我就提着长明灯往上走,只盼那里和这里都不一样,能找到一条出路。没想到天下的乌鸦一般黑,那里的石梯和这里一样无休无止,我一度以为自己永远走不到尽头了。”
食人枭微微点了点头,黎远、非常美等人也交换了个眼神。人人心中想到:怪不得他这么久才回来,原来光是爬楼梯花费了好长的功夫。
食人枭又拿出一根卷烟,点燃了抽了一口:“超小兄弟,听你的口气,自然是后面出现了转机。总不可能这半个多时辰,你一直在爬石梯吧?”
说到这里,吕烈的眼睛闪闪发光起来,他仿佛要揭露一个天大的秘密:“我现在才知道,幸好和你们结伴,爬石梯再苦再累,路上好歹也有个说话的。我一个人在黑暗的楼梯上走了几千层,除了自己的呼吸,什么都听不见,除了脚下的石板,什么都看不见。那种孤独到极点、压抑到极点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将我忘记了,几乎要将我逼疯了!
“那时候我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只好不断对自己说,再往上爬一千层!如果一千层之后,还没有什么发现,那也怪不得我没用了,我只好两手空空回来了。
“当我在新的石梯上总共走了五千七百八十层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吕烈手中的卷烟快要烧完了,他随手将它丢到了一边。小小的火星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很快熄灭了。
他继续娓娓道来:“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骤地,我看见了上方大约一百丈处有火光流动,甚至……还有人类谈笑的声音。那时候我已经快到极限了,可是当发现了这些之后,我欣喜若狂,浑身充满了用不完的力量。也不管自己的双腿有疲惫,急忙加快步伐,赶了上去。我已经来不及思考,那些人是好是坏,贸然接近他们是否理智。那时我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快赶上他们,别让他们走掉了。”
四人听到这儿,俱是精神一震:没想到这隔墙的石梯还有其他过客,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离开这里的方法?吕烈最后又是否追上了他们?
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若是吕烈追上了他们,也不会孤零零一个人回到这里了。
“我拼了命地奔跑,只盼着这一点点微弱的希望不要从我手中流走。眼看我离那灯光人影的地方越来越近,忽然,我听见上方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女子的尖叫声,我记得她叫道,‘你又看走眼了!死老头!’那女子的声音好熟悉,我稍作思考,脚下的步伐不由停滞了一会儿。就在我分神之际,远远传来什么巨物砸在地上的声音,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整个过道都摇晃起来。我不得不停下脚步,扶住墙壁,才未被那可怕的摇晃给震下楼梯。
“又过了片刻,摇晃停止了下来。我心急如焚,继续往上追赶,只盼赶紧找到对方。那时候我已经急昏了头,不然早就应该意识到其中的蹊跷。”说到这里,吕烈停顿了一下,苦笑道,“我在追赶途中,又听见上方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传来,他好像再说,‘成了……,千斤石,真的将石穴堵住了。’这个男子的声音仍然十分耳熟,可是我完全不理会,继续往上追赶。上方的几人仿佛停顿了一会儿,那个熟悉的男声继续开口道,‘各位,把所有吃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我们核算一下还能活动几天。’他们又断断续续说了些别的什么。说来也奇怪,无论我如何拔腿追赶,那几人的声音、和烛光就在我上方不远处,却始终和他们保持这段若隐若离的距离,见不着他们。”
当吕烈说到这里时,食人枭、杨威五人脸色再次刷地白了,他们就是再迟钝,也隐隐约约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
非常美咽了一口口水,艰难地张开嘴:“你是否随后又听到,上方的几人开口讨论起了是否要将魔果当做粮食,随后又听他们问起了其中一个人的身世?”
吕烈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此时,杨威脸色也变了,道:“这……不是我们刚进入这个墓穴时的对话么?为什么,你会在那里又听一遍?那上方几个模仿我们说话的,又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还不明白吗,杨威。”非常美用指甲轻轻触碰着地板,“在这个墓穴,被扭曲的不仅是空间,还有时间。我们自以为打破了墙壁,进入了一个新的空间,殊不知,我们还是在这个异空间中打转罢了!正常世界的任何计量单位在这里已经失去了意义。时间被打乱,以随机的形式陈列在我们面前。空间也混沌一片,失去了边与界。这是无法被常人理解、没有逻辑的世界!
“吕烈在那里看见的,正是我们过去时空的投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