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轻易触碰重伤的人,无知的翻动伤员只会让伤加剧。这是身为现代人被普及的常识,所以赫连晓绛不敢动他只能一个劲的在苍狼耳边喊话,试图唤醒对方的意识。可是苍狼闭着眼睛剑眉越皱越深,显然是陷入深度昏迷状态。
这样下去不行,至少先止血!赫连晓绛立刻就想到之前苍狼拿出的那瓶创伤药:“保佑还在,保佑还在,保佑还在。”最后她终于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从苍狼衣襟里面翻出了小蓝瓶。
很幸运,蓝瓶子很瓷实和他们一起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也没有摔碎。手指碰到冰凉的瓶子那一刻,赫连晓绛心稳了很多。
拿到药,接着就是要找出血口。山谷里不断有风灌进来,有规律的一阵阵,雾气被吹散视线终于清晰了很多,赫连晓绛看到苍狼身上衣服裤子全部染成了红色。
触目惊心!
一看这情形,赫连晓绛的眼泪就忍不住开始大把大把哗哗的流,像自来水水龙头关都关不住。她一脸鼻涕眼泪的为苍狼上药,手上的动作轻的不能再轻。
解开苍狼的腰带轻轻揭开衣服,认认真真的抖上一层药粉。上半身完毕然后是下半身,拉他裤子的时候赫连晓绛只犹豫了一秒。人命关天,医生面前病人不分性别,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赫连晓绛抽了抽鼻涕继续动作,手一抖苍狼的裤子就下来了。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苍狼几乎全身都受到重创。背后的伤比较难搞定,不能保证整个翻面的时候会不再加重伤势,照成二次伤害。赫连晓绛选择将药粉倒到手心谨慎的伸到对方体下一点点的摸匀。
药的起效很快,肉眼看的到的大小伤口都停止了流血。可是苍狼并没有醒过来的趋势,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跳崖后剧烈冲击以至于是受了什么内伤,或者是两者兼而有之。
“不要死,你一定不能死啊。”在帮苍狼查看伤口、止血的期间,赫连晓绛的眼泪一直就没停过,珍珠串似断断续续的掉在草地上,砸在自己和苍狼的身上。
峡谷内厚重的黑雾被风吹的越发稀薄,变成了白茫茫的雾气,感觉一下从北京沙尘暴穿越到水墨江南。即使是这样,抬起头还是望不到天空样子。赫连晓绛完全搞不清头顶上的应该是太阳还是月亮,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
帮苍狼上完药穿回裤子和衣服后,赫连晓绛的情绪才平复下来,她掀起衣服的一角抹掉脸上湿乎乎的鼻涕眼泪。药还剩下五分之一的量,薄薄铺在瓶底。赫连晓绛后悔死自己之前为什么倒了那么多,造成无谓的浪费。最后那么一点她盖紧瓶盖,小心翼翼的收在贴身的衣服里。
伸手一摸就能摸到圆润瓶子让赫连晓绛倍感心安。
几乎将苍狼全身涂抹了一遍之后剩下的就是无止尽的等待了,等苍狼醒过来或者等他再恶化。不过赫连晓绛总归不像刚开始那样忐忑无措了。
心静下来之后左手类似麻木混合着刺骨的疼痛传过来,感觉越来越强烈。应该是掉下来的时候摔到骨头了,刚刚又在地上撑了一段时间。之前注意力都在苍狼身上没觉着,这会儿痛感越来越明显,如同汹涌的海岸线巨浪一浪大过一浪,前赴后继。
赫连晓绛不禁痛的叫出了声。
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也只是伤到左手骨头,不是幸运而是苍狼用他的身体在保护自己。所以才导致了苍狼重伤一直昏迷不醒。
赫连晓绛咬咬牙将欲出口的呻吟全部吞回去,这点痛都忍不了那她真是对不起苍狼。现在,应该由她来保护他了。
时间一秒一秒如乌龟爬行,简直比待在冰块中还要缓慢难捱。白色的雾气凝结在赫连晓绛长长的睫毛上,她快速的眨巴眨巴眼睛甩去水珠。瞌睡虫来袭她张嘴打了一个大瞌睡强忍住睡意,继续一眨不眨的盯着昏睡的苍狼。仿佛她一眨眼对方就会消失不见。
苍狼躺在那里呼吸轻且浅薄,原本琥珀色的皮肤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苍狼的脸轮廓刚毅,就算现在显然昏迷依旧不显脆弱。
“水、水。”不知道等了多久,苍狼闭着眼睛眉头紧蹙口中轻轻的叫唤要水。他的嘴唇干裂到起皮,流血的同时流失了身体中的大部分水分。
终于是有反应了!赫连晓绛全身心的关注着苍狼,他轻声一喊她就听见了:“好好,水是吧。”
可是,水,要到哪里去弄水呢?
赫连晓绛站起来茫然的转了一圈,峡谷内一片平整的草地,两边高耸的青石崖壁。侧耳倾听,附近并没有流水的声音。她想去远处寻找水源但又不放心把昏迷的苍狼一个人留在陌生的地方面对未知的危险。不过没等她犹豫多久,苍狼又喊了一声渴。“好好,我这就去找水。你再忍耐一下下啊。”赫连晓绛伸手温柔的摸着苍狼的额头低头回应他的要求,然后站起来抛开顾虑立刻行动起来。
四周白雾茫茫,二十米开外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可直立行走了。赫连晓绛往前踏出一步,第二脚……更多步,离苍狼越来越远。她尽量不走的太远,以苍狼为中心点寻找潜在的水源。空气中的白雾倒是由水气组合而成的,可惜张开嘴含进口中只含了一口凉凉的空气,不能解渴。
四下拼命寻找救命水源,赫连晓绛对自己运气没有过高的期待。在这个异界中果然没有她能轻易做成的事。
别说是湖水、河水、溪水,附近一圈连个小水坑都没。
别说是水源,除了伏在地上长势茂盛的小杂草,其他体积稍大一点的植物一颗都没有。自然也就没有了凝结在树叶上大颗大颗的露珠儿了。这和迷之森林里满目的参天大树相比又是一副别样极端的光景。
地貌的两级,两个极端。
找的身心俱疲但赫连晓绛并不气馁,想到苍狼无声的躺在那里,嘴唇干裂紧皱眉头的样子说什么她都不能气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