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银衣候手里的酒坛,死亡是永远眼睛一亮,当即就从龙椅上下来快步走到银衣候面前,伸手就去拿银衣候手里的酒坛,谁知道,见他两手来拿,银衣候竟然把托着酒坛的右手往右一让、让开了死亡是永远伸过来的双手。
“这……”
死亡是永远伸出的两手定在那里,混浊的老眼不解地望着银衣候,问道:“阿侯,你这是干嘛?快把酒给我啊!”
“酒?你想要?”
银衣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
“当、当然。”
死亡是永远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银衣候以前可不是这么和他说话的。
看着死亡是永远疑惑的神色,银衣候嘴角一翘,右手一抛,托在手上的酒坛就抛向死亡是永远旁边半米外,死亡是永远一见酒坛要落在地上摔碎,当时想也没想就下意识地往酒坛一扑,还好,他的降龙十八掌终究没有白练,身手还不错,成功地接住了酒坛,可是身形因为这一扑,等接住酒坛的时候,已经很狼狈,让他庆幸的是没有因此而摔倒。
一接住酒坛,死亡是永远就兴冲冲地拍开坛口的封泥,封泥一拍开,他就迫不及待地举起酒坛往嘴里一口气咕噜咕噜灌了两口,当他满意地把酒坛从嘴边拿开,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前竟然没有银衣候的身影了。
“阿、阿侯,你去哪儿了?”
死亡是永远嘴上下意识地问着。目光就在大殿里四处寻找。目光扫了两个方向。当扫到龙椅地时候。他愣住了。嘴里还没有完全咽下喉咙地酒水从他嘴角流了出来他也没有感觉。只是愣愣地看着端坐在龙椅上地银衣候。
死亡是永远愣愣地看着龙椅上地银衣候。龙椅上地银衣候也在看着死亡是永远。银衣候嘴角依然是那副似乎在嘲笑整个天下地笑容。
如果是以前。银衣候敢坐自己位子地话。死亡是永远一定脸一沉、正色喝斥。可是今时已经不同往日。现在整个西凉铁骑已经不能再少了银衣候。所以死亡是永远一愣之后。强笑了一下。问:“阿、阿侯。你……你怎么坐我地位子了。那位子你不能坐。让其他人看见会影响我地威信地。”
“威信?”
银衣候似笑非笑地看着死亡是永远。
“大帅。你还有威信可言吗?”
死亡是永远脸色一变,变得又羞又怒,但他又不敢斥责银衣候,画戟信徒他们已经走了,如果再气走了银衣候,光一个文心雕龙是无法帮他守住两座城池的。所以他忍了又忍才问:“阿侯,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说呢银衣候这么反问的时候,漫不经心地低着头用左手里的长枪将龙椅前面案几上地空酒坛尽数拂到地上。案几上的酒坛掉在地面的青石板上纷纷破碎,死亡是永远想喝止,张开嘴却只变了几次脸色,最终一个字也没有喝斥出来。
拂完案几上的空酒坛,银衣候优雅地把手里的长枪搁在案几上,放好长枪,他才抬起头来看向大殿中央神情复杂的死亡是永远。
嘴角讥讽的笑意更浓了三分,银衣候潇洒地从龙椅上起身,一步一步地踱到死亡是永远面前。他身形修长,比死亡是永远高了近一个头,此时正在肥胖的死亡是永远面前是居高临下的俯视。
“大帅,你已经完了!如果我不帮你,长安城和雪鹰城不出一个星期就会被别人侵吞,这个结果你相信吗?”
死亡是永远本就不甚明亮地眼睛更加黯淡了,他虚弱地仰头望着银衣候,有些可怜地问:“你会帮我的,对吗?阿侯。”
“呵。”
闻言。银衣候失笑。
“大帅,你已经老大不小了,混江湖也有些年了,怎么会说出如此天真的话?小心两手空空啊……”
以教训地口吻说完这番话,银衣候右手对着案几上的长枪凌空一抓,那柄暗金色的长枪立时化作一道暗金色的光束飞进他的手心,眨眼就完全没入他的掌心里,长枪收回,银衣候再也不看死亡是永远一眼。嘴角依然带着讥笑。举步向殿门外走去。
在银衣候的背后,死亡是永远面色变幻着、目光挣扎着看着银衣候渐渐远去的背影。当银衣候走到殿门、殿外的月光照亮了他地正面的时候,死亡是永远终于嘴角抽搐了一下叫住了他。
“阿侯。”
死亡是永远一喊,银衣候就停下了脚步,他在殿门口,正面被殿外皎洁的月光照得俊美无双,可是月光照不到的后背却显得更加幽暗。
银衣候优雅地转过身,让后背沐浴在如水的月光里,他的脸却离开了月光,不过死亡是永远还是能看见他嘴角嘲讽的笑容多了两分得意。
“大帅还有何吩咐?”
银衣候淡淡地问。
死亡是永远心里虽然已经大略知道了银衣候的心意,但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问:“阿侯需要什么条件才肯帮我守住两城?”
这个时候地死亡是永远是无比悲哀的,他的悲哀在于他别无选择,也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筹码。
银衣候又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死亡是永远,直看得死亡是永远颓丧地低下头,他才语气恬淡地问:“听说过日本的天皇制吗?”
“天皇制?死亡是永远脸色大变,恐惧而又不甘地猛然抬起头望向优雅微笑的银衣候。
“你的意思……是以后你掌管一切大权,我只做一个名义上的大帅?”
不怪死亡是永远这么恐惧和不甘,日本地天皇几乎什么权利也没有,大权都掌握在首相手里,死亡是永远怎么甘心成为一个无权无势地傀儡?
“呵。”
银衣候轻笑一声,悠悠地道:“你可以不答应。”
真的可以不答应吗?
死亡是永远脑子里疾速转动着,如果不答应银衣候地要求,单凭一个文心雕龙肯定会失了目前仅有的两座城池,但是答应的话……
死亡是永远思索过后又抬起头看向银衣候问:“我要是答应了你地要求。和丢了城池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
他一问完,银衣候就肯定地回答了。
“有什么?”
“每年你可以分十分之一的红利。”
“十分之一?太少了吧?”
“你可以不答应。”
死亡是永远默然考虑许久,才终于苦涩地点了点头,点完头他就再次举起酒坛对着嘴巴大灌起来。
“大帅还是这么英明……呵呵……”
银衣候笑着赞了一句,轻笑着转身远去了,只剩下已经被剥落一身权势的死亡是永远在金銮殿上东倒西歪地捧着银衣候带给他的美酒不停地往自己嘴里狠灌。
他很恨。不久前他还是《江湖》中最有权势的人,可是才多久,他就落魄至此,人生的大起大落有几人能与他比拟?
可是他更加无力,他已经没有信心笼络一个高手向他真心效忠,借不到外人地力量,他自己的武功又实在摆不上台面。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一边给自己灌酒。死亡是永远一边萧索地低吟南唐后主李煜的《虞美人》。
死亡是永远在金銮殿上以酒浇愁的时候,雪鹰城的城主府里,文心雕龙也在倚栏喝闷酒。
他身处的地方是城主府的后花园。他的龙纹枪就倒插在空旷的草坪上,草坪中央有一个凉亭,文心雕龙就蜷缩在凉亭地亭柱下、右手的胳膊无力地搁在凉亭边缘的矮栏上,他地右手里抓着一只能装两三斤酒的葫芦,他深沉的目光怔怔地望着倒插在草坪上的龙纹枪,不时地举起葫芦抿上一小口烈酒。
他以前是不喝酒的,可是自从知道阿舞是罗刹门的银罗刹、接近他是为了他的雪鹰城的时候,他的心就孤寂了,以前地他是那么坚毅。一心向上,可是近来看见花落,他会莫名地感到伤感;看见下雨,会莫名地感到惆怅;有时候仅仅是天有些凉了,他的心情也会因此而抑郁起来……
“呵。”
文心雕龙忽然轻轻苦笑一声,低叹:“我文心雕龙竟然也学会了伤春悲秋。”
忽然,他把手里的酒葫芦往天空一抛,这一抛就抛上了三四十米的高空,这还是他随手抛出的结果。酒葫芦抛出去后,他一双大手往亭栏上一拍,借着这一拍之力,他蜷缩在亭柱下的身子蓦然腾空而起、飞扑向十几米外的龙纹枪。
半空中,他凌空飞出了七八米远就要往下落,就在身子刚有下落的时候,他飞扑的身子忽然一缩一伸,如猿猴一般凌空翻了两个跟头,最后身子舒展开来地时候。他已经扑到龙纹枪的面前。这个时候他的双脚还没有落地,右手一抓到龙纹枪。他牙齿一咬,顿时将全金属的龙纹枪压得弯如满弓。
“嗡!”
龙纹枪被压弯后,紧跟着就弹直了,龙纹枪的反弹之力让文心雕龙再次腾空飞起,倒插在草坪上的枪尾“蓬”一声弹起一大蓬泥土、草皮漫天飞,而这个时候被他抛上半空的酒葫芦已经开始向下洒出酒水,因为酒葫芦在半空中剧烈旋转,所以洒出来的酒水范围很广,就像是下雨似的,洒出地范围有七八米方圆。
第44章孤寂偏执地文心雕龙和想要报仇的剑魔
看着半空中洒下地酒水,凌空飞在空中的文心雕龙神情沉肃依旧,只见他的龙纹枪在半空中东扫右砸、上挑下捞,凌空飞在半空的身体不时以腰部发力凌空翻转,酒壶口洒下的酒水被他地龙纹枪枪尖尽数挑向半空,当那只酒葫芦啪一声落在草坪上的时候,文心雕龙的龙纹枪突然快了三倍不止,被他挑向半空的酒水被他迅捷几枪砸中。被枪尖砸中的酒水竟然没有四散飞溅,都如乳燕投林一般射进葫芦口里。
说来话长,其实当时的情况是文心雕龙突然将手里地酒葫芦抛向半空,他的双手往亭栏上一拍就飞扑向草坪上的龙纹枪,拿到龙纹枪后,他用力压弯龙纹枪后。还没有落地的身体再次凌空飞起,凌空飞在半空中,他神情沉肃地疾舞手里的龙纹枪,当酒葫芦掉在草坪上的时候,洒在半空的酒水就被他的龙纹枪枪尖尽数砸回葫芦内,这个时候他飞在半空的身子才往下一落,双脚稳稳地落在地上。
落地后,他脸上并没有得意之色,脸色依然沉肃依旧。龙纹枪对着草坪上地酒葫芦一挑,酒葫芦顿时向他飞来,文心雕龙空着的左手五指张开。手指刚张开,酒葫芦就啪嗒一声飞进他的掌心,手指收缩了一下就把酒葫芦稳稳地抓在手里,文心雕龙地脸上依然没有得意之色。
对于他来说,现在每天晚上的喝酒、练枪就是他排遣寂寞的方式,并没有什么值得开心、值得得意的。
右手随意把龙纹枪重新倒插在草坪上,文心雕龙仰起脖子、举起酒葫芦往嘴里倒了一点,转身就往凉亭走回,可是刚走两步他的脚步就停了下来。看向凉亭的眼球微微一缩。沉默了片刻,文心雕龙面无表情地问:“你还回来做什么?还要再次谋夺我的雪鹰城吗?”
凉亭里盈盈立着的可不就是他又爱又恨的阿舞。
文心雕龙地话像在舞神的心上挖了一下,她脸色微微一白,嘴唇有些颤抖。
“我……对不起。”
她想解释什么,说了一个“我”字后却又选择了道歉。
“对不起?”
文心雕龙眼神痛苦,脸上却显出冷笑的神情,他冷笑着问她:“你说对不起是不是想让我原谅你?”
舞神虽然看见了文心雕龙脸上的冷笑,但还是点了头。
“呵。”
见她点头,文心雕龙脸上的冷笑之意更加浓了。
“原谅你?原谅你之后。让你再骗我?再骗我的雪鹰城?”
连续三个反问之后,文心雕龙掉头就走,经过龙纹枪的时候,也不见他有何动作,那龙纹枪就自己化作一道灰光附上他的身体,转眼就渗入他的体内。
看着文心雕龙根本不相信自己了,看着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舞神眼眶里忽然滚出大颗大颗地泪水,望着文心雕龙已经远在二十几米外的背影。她忽然嘶声喊道:“我爱你!真的爱你!”
这两声告白好像子弹击中了文心雕龙心脏似的。他大步离去的两腿忽然停住了,不过他并没有转过身来。沉默片刻,他忽然不屑地说了一句:“你以为我会信吗?”
说完,他以更快的速度离去。
“我向你证明!”
舞神对着他的背影忽然大喊一声,然后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文心雕龙走着走着忽然觉得不对,她既然说向他证明,怎么喊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怀着疑问,文心雕龙再次停下了脚步,并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脸色终于变了。
凉亭里,舞神双手握着一柄匕首深深地扎进了自己心脏部位,鲜血一点一滴地往下滴,可是她恍若未觉,宝石一般美丽的双眼痴痴地望着文心雕龙,见文心雕龙回头,她给他露了一个凄美地笑容。
有那么一刻,文心雕龙地呼吸停止了,握着酒葫芦的左手微微颤抖,他下意识地向她走了一步,但只是一步他地脚就停住了,随着脚步停下,他脸上的神情重新恢复冷漠,颤抖的左手也不再颤抖。
暗咬着牙,文心雕龙仰起头、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对痴痴望着他的舞神说:“苦肉计?亏你想得出来。很遗憾的告诉你,我一点也不感动!”
用厌恶的口吻说出这番违心的话,文心雕龙再次转身离开。这次他再也没有停身、也再也没有回一次头。
望着他坚决离去地背影,身影已经开始变淡的舞神泪流满面地咬着嘴唇,努力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不想让他再也以为她的眼泪也是假的。
同一个夜晚,住在上海的剑魔窦斌今晚并没有进入游戏,这天晚上他等女朋友洪叶叶睡着后。他无声地从床上下来,借着窗外的月光,他走到洪叶叶地书桌前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他的日记本。
月光从窗外照进房里,正好照在书桌上,窦斌就着月光轻轻翻开日记本。
他已经忘记了太多的东西,三天以外的东西他统统都无法记住了,日记上记着他不想忘记的一些人、一些事。
在第7页,一段文字让他翻动的手停了下来。这段文字的内容是:
今天我忽然想知道父亲的事情,想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想知道他喜不喜欢我。也想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于是我问了叶叶,叶叶告诉我,我地父亲叫窦黑虎,长相威猛,性格却是温和的,尤其是对我和我的母亲,叶叶还告诉我,我地父亲是《江湖》里鼎鼎大名的黑虎王。曾经显赫一时的黑虎帮就是他创立的,叶叶说,我曾经是父亲麾下的剑魔,和鸳鸯刀鬼、枪神、索仙并称黑虎帮的鬼魔神仙,这些消息让我很开心,我开始想回去了,想去找我的父亲还有母亲,问及母亲,叶叶告诉我她已经和我父亲离婚。《江湖》里盛传她和南城剑派的南城烽火云勾搭在一起,这个消息让我很愤怒也很悲伤,接着叶叶还告诉我,父亲的黑虎帮已经被迫解散,原因是《江湖》最强地西凉铁骑逼的,听了这些消息,我想我应该做一点什么,做一点什么呢?
这一页的日记写到这里就没有了,页眉上写的日期是1月日。就是今天。这不是三天以前写的。所以窦斌是记得的。
看着这段文字,窦斌神色渐渐坚定。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的洪叶叶,他合上日记本,并把日记重新放回抽屉里,之后起身走向床边的缔梦游戏舱,无声地将游戏舱打开,窦斌又默默无声地躺了进去。
当他在游戏里睁开眼的时候,他地身份就不是窦斌了,在《江湖》里,他是剑魔,以前黑虎帮的剑魔,现在一口价的剑魔。
睁开眼,剑魔抓起身旁的金蛇剑就走出了这间厢房。
他不是很喜欢让他的金蛇剑养在丹田里,而是喜欢抓在手里或者放在身边。
拉开厢房的门走出去,入目处是一个两百来平的小院落,院落外面就是不知多么广袤的森林。
剑魔现在是杀手了,住在森林里适合练习各种借助环境的杀人技能,如果有敌人找到这里地话,他就算不能力敌,也能借助周围地环境迅速逃离,这是他大哥孤独寂寥给他安排的。
走出房间,剑魔就孑然一身离开院落,大步走进茫茫地森林里,一边向森林外走,他一边拨通二哥清冷凄惨的通讯器。
“喂?三弟,怎么想起来给二哥我打电话了?是要向二哥我问好吗?哈哈。”
通讯中,清冷凄惨的语气很轻松也很随意,很显然,他和剑魔的关系很不错。
剑魔没有陪他聊天打屁,只是淡淡地问:“二哥,告诉我南城烽火云最近的行踪,还有,告诉我西凉铁骑的谁杀过我父亲,是哪些人逼得我父亲的黑虎帮被迫解散的。”
剑魔平淡的口吻以及所问的内容让通讯中的清冷凄惨默然了片刻,之后正经起来问:“三弟,你要帮你父亲报仇,是吗?”
“嗯。”
剑魔淡淡地嗯了一声。
“需要二哥帮忙吗?大哥最近也不很忙,四弟也有空,要不我们一起来帮你吧?”
清冷凄惨的话让剑魔眼珠转了一下,琢磨了一下清冷凄惨的话,剑魔依然以淡淡的语气问:“二哥,是不是南城烽火云和杀我父亲的人武功很高,你担心我不是对手?”
“嗯。南城烽火云个人的武功倒是不足为虑,以三弟你的剑术杀他如杀一鸡,但这南城烽火云是南城剑派掌门南城不笑天的亲弟弟,手下随时能聚集大批高手,你一个人怕是难以竞功。还有杀死你父亲、以及让你父亲的黑虎帮被迫解散的邪剑客,这个邪剑客的名气比你我,甚至大哥的名气都还要大,我看就算大哥亲自出手,也只有五分把握,三弟你一个人去的话,实在是后果难料,所以……”
清冷凄惨说到这里,其实还有一些话要说,却不料剑魔已经挂断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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