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拉回到昨晚
老董摸了摸已经饿得有些胃疼的肚子,看了看在翻饼干袋子的小徒弟,“走吧,收队。零点看书”
就在这个时候,小徒弟指着车外,“董队!”
陆天放不知什么时候从车上走了下来,笑嘻嘻地过来敲他们的车窗,“警察同志……”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警察?”
“汪思甜说你们是警察,我猜你们是骗子同伙,输的人请吃火锅,你们要不要去?”陆天放笑得可欢快了,“正宗的羊汤火锅,你们要去的话我马上打电话订位。”
首富公子请吃大餐的机会一辈子可能只有一次,更不用说老董打得就是用陆天放当饵的主意,当然……同意啦!
陆天放在城里开的是奔驰S600,一样是刚从老爸手里坑来的,本来他嫌这种车是老人车,但是现在他出行最少也有三个人一起行动,过去常开的跑车明显不实用,丰田霸道在城市里开又实在浪费,索性又去顺手牵羊了一辆顺眼的车开。
陆鹤鸣对刚入手不到三个月的车又被儿子开走了倒没什么抵触情绪,这车跟超贵又超危险的跑车相比明显经济又实惠。自己摸摸鼻子开儿子送回来的奥迪A6,别看他是首富,对车真不执著,他过了需要车炫富的阶段,舒服最好。
老董本来以为陆天放会带他们到五星级酒店,没想到拐了拐到了美食街,停在了清真木炭火锅店,这地方他来过,确实是很不错,但是……跟着陆天放混是不是要吃些平时吃不到的啊?比如五星级酒店大餐?
他也就是腹诽了一句,暗道这小子也算是会吃的,这家店是正宗的清真店,老板是回民,羊肉是内蒙拉回来的正宗当年的羔羊肉,阿訇亲手屠宰,自家的伙计剥皮卸肉,淡季一天也能卖两整只羊,旺季一天五只羊不够卖的,火锅汤是正宗的羊肉汤,锅子是传统的铜锅,就连芝麻酱都是自家磨的,在A市美食圈里颇有些名气,到了冬天更是一座难求,当然了,这对陆大公子而言从来不是问题。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陆天放一开始叫了五盘手切羊肉,两盘进了老董的肚子,刚想继续吃,肉没了……他一瞧对面那个看似不紧不慢实际上筷子夹个不停大口吃肉的欧云开,好小子……跟老子抢肉吃……
他放下筷子满桌子一扫,两警察两刑满释放人员,一个路人(荣敏佳),一个二代……这桌子上的人也够齐整的。
他拿了餐巾纸擦了擦嘴,“你是叫汪思甜吧?几年没见长成大姑娘了。”
汪思甜夹青菜的手顿了一下,警察会认识她也不奇怪,当初她的案子挺轰动的,在派出所就有人去围观她,警察也是人,也爱八卦,“难得董……”老董今天没穿警服,但是她听那个年轻的警察叫他董队,他这个级别,最低也是二级警司,“董警司记得我。”
老董乐了,“你不记得我了,当年你爸要打你,我拦着你爸,还骂了他一顿。”
汪思甜对老董终于有点印象了,当时是夏天,老董也比现在瘦一些,眼睛显得比现在还要大一些,当时她只看了老董一眼,就扭头看别的方向了,她倒情愿她爸打她两下,她好有机会再骂他一顿,“我想起来了,你那个时候比现在瘦。”
老董摸了摸头发,“嘿嘿,我前年戒烟了,人胖了。”
“哦是这样。”汪思甜点了点头,“您是不是还想要羊肉?跟这位一桌吃饭,您稍客气一点就什么东西都吃不到了,服务员,再来五盘羊肉。”
那个年轻警察终于有点坐不住了,他咳嗽了一声捅了捅老董,老董成功要到了羊肉,也终于有心思做正事了,“陆先生啊,你是怎么和这帮人牵上线的?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我没事儿闲的。”陆天放对自己的定位异常准确,按理这事儿不用搞这么复杂,把证据往委托人那里一塞,鼓动委托人去报案了事,问题是遇到这种骗子的机会不多,不玩一玩怎么对得起自己,陆大少爷开公司,主要立足于玩。
“然后?”
“然后我们商量着,得找您了。”主要是汪思甜力主,欧云开赞成,荣敏佳负责语言镇压,陆天放“欣然”同意,不然他还想再玩几天,最好玩到过年。
“呵呵呵。”老董笑了,这个陆天放果然是个人材,竟然能三天就逼得徐靖忠找幕后BOSS出来对付他,“跟我讲讲怎么回事?”
陆天放加加减减的把这几天的事说了,汪思甜改错,荣敏佳负责补刀,比如说到今天去看尤万发,“那人号称是八十五了,可我瞧着撑死六十,比那个叫霞姐的大不了多少,他还自称见过溥仪……我又不傻,今年是抗日战争70周年,就算事情是真的,他当年最少也应该有十八岁才能承担护宝重任吧。”
“是去年,已经远了元旦了。”汪思甜纠正道。
“唉呀,他知道抗战70周年还是因为有70周年大庆呢,怎么会注意元旦啊。”荣敏佳说道,这个时候羊肉来了,她下了两盘子羊肉,又让服务员加炭。
“别打岔,我思路快断了。”陆天放说道,老董已经把一半的心思分到了羊肉上,看见羊肉飘起来赶紧往自己碗里夹,已经吃肉吃到撑的小警察抬头看天,真想假装自己不认识他,陆天放没注意到这种细节,他还在回忆呢,“总之那人很不地道,他那房子也太破了,玉山子明显是新裂的,玉也是新玉,玉质太差,雕工一般,亏他还有脸摆出来。”还是那句话,陆天放虽然没有被“贵族”培养过,但见得好东西太多了,别人瞧着很像样子的东西,在他那里就是垃圾。
“他那身衣裳也够可乐的,除了皇上哪有人敢穿明黄?再说了,他也不是宗室,黄带子红带子都不应该扎的,连衣裳都穿错了,亏他还说忠于‘皇上’,‘皇上’看见他非砍了他全家的脑袋不可。”荣敏佳想到当时的情景忍不住说道,“董警官,这样的骗子怎么可能成功呢?”
老董笑了,“骗子的目标人群不是你们这些有常识的,而是防范性软弱的老人、中年人,比如常见的捡钱包陷井吧,如果是你们四个中的一个遇见了这种情况,肯定扭头就走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说,可是就有人会见钱眼开去捡那个钱包,相信平分钱包里的钱这样的话,他们平时可能比你们精明得多,买菜的时候一分钱的帐都能算清楚,可见到了钱,脑子首先被钱占据了,想不到其它,再比如说宝藏陷井,凡是被骗的,无一不是想要发横财的,他们觉得别人都发财了怎么我就发不了财呢?遇见这样的机会赶紧把握住,很多显而易见的问题就被他们忽略了,更何况他们多数还瞧不出问题,更不用说绝大多数人走到见尤万发这一步的时候,已经被徐靖忠骗走几笔钱了,其中还可能包括亲朋好友的钱,除了相信尤万发是真货,他们没有任何选择余地,这人啊,别人骗人不易,自己骗自己容易,举凡做骗子的,可能不是历史学家,甚至有可能连加减乘除都算不清楚,却都是心理学家,他们把人研究得透透的,拿眼睛一扫你就知道你是不是他们的目标人群,还是那个比方,比如你们四个在街上走,骗子就不会对你们下手。”
“可是这什么这次徐靖忠会这么轻易的就上当了呢?”汪思甜说道。
“骗子也贪啊,他们跟那些被他们骗的人一样,被钱蒙住了眼睛,我抓到骗子的时候他们经常会说,第一次骗钱,被揭穿之后又说早有悔改之心,是最后一次出来诈骗,可是他们出狱平均不到一年就会犯案,人啊,赚惯了快钱,被贪欲占据了大脑,再也没办法停下来了。”
“他们被捕的话会判多少年?”
“清朝格格诈骗案,主犯13年半。”汪思甜问过度娘之后说道。。
“除非咱们让他们把6百万全部拿走远走高飞,董警司再出手抓人,否则他们诈骗未遂,主犯也达不到10年,当然了,他们有其余的案子另计。”欧云开说道,他算是把刑法研究透了。
老董伸出手指头,“最多六年。”大前提是未遂……他用小眼睛瞧着陆天放,这小子再有钱也不可能真拿六百万让骗子诈骗成功。
“要是持械枪劫呢?”汪思甜说道。
“呃?”
“我瞧见他们桌子底下藏了东西,再说了,我觉得他们眼神不善,换了我是他们,明天陆天放拿钱去,直接把钱抢下,把人绑了,让陆家拿钱赎人,比只诈骗到600万划算多了。”这也是为什么汪思甜觉得应该联络警察了,刀枪无眼,玩归玩,犯不着大过年的玩命,“诈骗不成转化为抢劫罪,持有改装枪支,持械抢劫罪名肯定能成立。”她也是研究过刑法的啊。
老董笑了,合着他们在这儿等着他呢,要不怎么说世上最懂法的除了律师就是警察和罪犯了呢,“这事儿啊,你们得找老刘了,当然了,得算我们联合办案。”他也不能把功劳白白的送给刘警。
双方约定了以陆天放高呼救命为号,因此当那尤万发拿出改装枪支,霞姐拿出杀猪刀,徐靖忠拿出一把自制手/枪,美娇拿出一把匕首之后,陆天放终于欢乐的喊出了救命!
之前他们进来的时候欧云开最后一个进来,悄悄在关门的时候没有将防盗门关死,听到救命声刘警皱着眉头带人冲了进来。
前文说了,这些人是诈骗犯,虽然有诈骗之余搞一下抢劫、绑架之类的决心,毕竟不是亡命徒,真没有和警察殊死搏斗的勇气,拿枪九成是用来吓唬人的,看见警察来了,只有束手就擒,暗骂自己倒霉。
陆天放还没来得及感叹自己的英勇,就被刘警直接打包扔回了陆家,被韩艳燕拎着耳朵骂了半个小时,过了一会儿陆鹤鸣来了,直接赏了他一个窝心腿(当然,没踹着,陆天放躲了),韩艳燕不止不拦着丈夫,反而给了儿子一记响头,他们对儿子极度不满意,把他扣在家里休养。
几个月以后,案子终于结了,徐靖忠为了减轻罪名积极退赃,把尹曦之前给他的125万退了回去,在公安局拿到钱的尹曦还搞不懂发生了什么,阮依晨觉得自己实在负不起管教表妹的责任了,告诉了三姨发生的所有事,这个中年丧夫的女人是个刚强仗义的人,听说了阮依晨答应拿出10%来感谢调查公司,直接数出15万交给了阮依晨,带着还在哭泣自己失恋的女儿离开了A市回到了省城,她要看紧女儿了,这次是没有真的酿成大错,下次再出事后悔都来不及。
此是后话不表,就在陆天放在经受男女混合双打的同时,汪思甜接到了一单中规中矩的生意,依旧是熟客介绍,一公司白领发现自己的未婚夫周末没时间陪自己,端午、中秋没时间陪自己,过年的时候玩失踪,怀疑对方有外遇了,找人捉奸。
对于这样的客户汪思甜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亲,你确定那是你未婚夫?不是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