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雨赶到大殿之上时,李小楠一行人正准备离开。
她急道:“李小楠,你给我站住!”
李小楠一愣,转身看向云墨雨,只见这妮子眼中又有玉珠儿在滚,他心里一叹,难道我真收了个林妹妹?
云夷络也是一惊,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终究难逃魔爪。
“你什么意思?就这么不告而别!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云墨雨几步就走到李小楠面前,怒视着他。
李小楠讪讪一笑,“我以为你不愿跟我走,所以……”
云墨雨扬起手,但看了看手中的墨玉埙,终还是放下,气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愿意……”
李小楠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晕了,傻傻地笑着,灵葵从李小楠身后走出来,拉住了云墨雨的手道:“以后就是姐妹了,刚好我们打算去见小楠的爹娘,你和我们一起吧。”
云墨雨娇羞地点了点头。
“慢!”云夷络拉住了女儿的手,拖到了自己身后。
云墨雨微微皱眉,轻轻唤道:“娘。”
云夷络瞪了她一眼,怒道:“你若还认我作娘,便给我闭嘴!”
云墨雨咬着唇,不再说话,她心里万般委屈,幽幽地看向李小楠,心里嗔怪道:都怪你!要不是你,娘也不会凶我!
李小楠自是接收到了云墨雨的讯号,转头又看向灵武。
灵武干咳了一声,走到云夷络面前,淡淡道:“云夷妹子,这是年轻人的事,我们还是别掺和了。”
云夷络眉头微皱道:“我何时说过不让她走,只是……小子,你想带走我女儿,先得过我这一关,我要看看你究竟够不够资格!”
云夷络拿出本命法宝,天域琵琶,酒红色的琴身散发着淡淡光晕。
“当啷!”一阵清脆的琴音带着霞光从金色的琴弦上划过,击向李小楠,另一道紫色的光晕截断了霞光。
云墨雨抱着箜篌,站在云夷络的身后,道:“娘……”
云夷络摇了摇头,心中无比郁闷,女大不中留这句话落在谁上都是一个样,她辛辛苦苦将云墨雨拉扯大,如今这丫头竟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
想到此处,云夷络狠狠地瞪了李小楠一眼,誓有将其拆皮剥骨之意。
李小楠嘴角抽搐,他深知今天逃不过了,而且也没人帮他,既然云夷络用的是音攻,他当然不能拿着把逍遥扇当琵琶弹,更不能拿着把开山斧发神经。
他对着云墨雨做了一个吹埙的姿势,一手摊开,云墨雨点点头,一道黑色落入了李小楠的手中。他叹了口气,对云夷络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一人弹奏琵琶,音色清脆、明亮,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的弦音组成悠扬的曲调,另一人吹奏玉埙,音色低沉、浑厚,似与黄土大地的共鸣之音。
“爹,小楠会不会有事?”灵葵皱着眉,问起灵武。
灵武笑了笑,“你啊,太小看你丈夫了,更何况云夷妹子也没打算伤小楠,她只是在给自己的女儿增加砝码,担心将来自己的女儿吃亏而已。”
灵武可是万年仙精了,他怎么会看不出云夷络不仅没有为难李小楠的意思,而且正在教他上沉的音攻法门。
果然,李小楠的埙音渐渐地与云夷络的琵琶音合在了一起。
李小楠心中也顿生奇怪,起初他是打算偷师的,但云夷络似乎故意在让他“偷”,将曲调的起承转合分得格外鲜明,他对于音攻的认识也越来越透彻。
两人一来一去,合奏了大约一个时辰同时停下了手中的乐器。
李小楠双手捧埙,俯首施礼道:“多谢云掌门。”
云夷络又恢复了往日慵懒模样,淡淡道:“你小子,不错,学得挺快,这十八摸你好好研究就是了,以后凡是碰上音攻的对手,你也不会吃亏。”
云墨雨见李小楠得到了云夷络的赞赏,撅着小嘴,拉着云夷络的衣袖道:“娘,你偏心,十八摸都不教我。”
“傻丫头,怕什么,以后让他教你就是了。”
李小楠顿时邪恶了,教云墨雨十八摸,呵呵,小烙饼也许可以变成大馒头了。
云夷络自是知道留不住云墨雨,这丫头倔起来谁都拉不住,索性就送李小楠一份大礼,让他好好善待自己的女儿。
云家母女道别后,云墨雨便跟着李小楠一起离开了仙女岛。
一行人坐在九凤的身上,自然是向青山城李家堡飞去。九凤的身上已经陆陆续续地长出了红色的凤羽,但让人更觉难看。
李小楠坐在正中间,他的身侧左边是灵葵,右边是云墨雨,他嘿嘿笑着,将魔爪伸向了两位美人,两只柔荑小手被他握在了手心,一处温暖,一处冰凉。
“娘亲见了你们,一定特别高兴。”
灵葵微微一笑,云墨雨却红着脸低头不说话。
李小楠在高空中大喊道:“回家啦!老子回来啦!”他不自觉地用上了音攻,“啦啦啦……”的回音响彻天际。
头顶上的天蓝得干净,一尘不染,云也是白得粉嫩,有了九凤,赶路快了许多,脚下不知不觉已是连绵青山,起伏有序,错落有致,虽不是荡气回肠,但却依旧让李小楠心思神往。
如今的李小楠已有了实力,他自是不用再装傻子,他幻想着爹娘再见到他时会是怎样一番情形。
李家堡在青山城中一处半山腰上,相当于地球的景区别墅,周围也没什么人家,李小楠拍了拍九凤的背示意他落下。
李小楠站在山脚下,当初离开李家堡的时候是李艳榕带着他飞离了李家堡,如今他回来了,也算是荣归故里,父母的修为也只在出窍期,而他李小楠出门未满十年已经是元婴期的修为。
他微笑着一手拉着一个妹子缓缓向山腰处走出,如今已是秋季,青山城被染上了点点朱红,枫叶随风飘落,缓缓落在李小楠的脚下,红得那般刺眼,仿佛如鲜血一般。
李小楠微微皱眉,心中隐隐有一种不详之感,加快了脚步。
红漆木柱高高耸立在门前,青色牌匾上郝然是“李家堡”三个大字,大门敞开着,风中带着异样的血腥味,李小楠当下不敢多想,一边喊着一边闪身进了李家堡:“娘!爹!小楠回来了!娘……”
李小楠一进院落当下就惊呆了,李荣洛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鲜红的血液与身旁的枫叶浑然一体,不知是谁染红了谁。
他蹲下身查探了一番,李荣洛早已气息全无,身子上还留有些余温。李小楠皱着眉,大步向父母所在的练功房奔去。
所到之处全是触目惊心的血液,李小楠眼眶欲裂,眼睛都红了,内心好似有团火在烧,到底是谁!他李家堡从未与人有过是非恩怨,到底是谁如此狠心判他灭门之灾。
李小楠身后的人无一不皱眉,谁也没有想到,赶到李家堡会是怎么结局。
“爹!”李小楠再见那书生模样的老爹,竟已是一具尸体,他左手不自觉地握拳,指节苍白全无血色。
他猛地站起身,喊道:“娘!娘亲!”
李家堡上下几十口人的尸体他基本都见到了,唯独不见他娘梅璎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用脚踹开一处处的房门,终于见到了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
他稍一愣神,赶忙查看,嘴角竟咧出了一丝笑容,泪从眼中滑落,泛着诡异的红色,“还好,还好,娘还活着……”但也仅仅是活着,留了最后一口气而已。
“九转还阳丹,九转还阳丹……”李小楠喃喃自语道,梅璎珞的伤势很糟糕,离死只有一步之遥,但却还有的救,只要有那传说中的九转还阳丹便能救。
一旁的灵葵脑海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了梅清丹的名字何时听过,那是李小楠第一次受重伤后,从他师父口中听到的。
李小楠的身前以多出了许多草药,“龙衔草呢,怎么没有龙衔草。”
他肩上的药灵宝宝急道,“我知道哪里有,离这里两里外,我带你去找。”
李小楠的嘴角浮出一丝笑容,只是比哭还难看,“好好,你带我去。”
灵葵皱了皱眉,将手按在李小楠的肩头,冷冷道:“小楠,冷静下来,你看着娘亲,我去找,你先萃取其他药材。”
李小楠点点头,以身为鼎,开始准备着手炼制九转还阳丹,如今必须争分夺秒,谁也不知道梅璎珞这一口气能撑到什么时候。
“我和你一起去!”云墨雨望向灵葵,灵葵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李小楠,淡淡道:“你留下来陪他吧。”
谁也没有想到原本的重逢却成了灭门,每个人的心上都压上了重重的担子。
“夫人,我去吧,我飞得快!”九凤自告奋勇道。
药灵宝宝对着灵葵点点了头上的人参花,自己跳上了九凤的肩头,一声清啸,原是天敌的灵兽灵草共同协作,飞出了李家堡。
灵葵凝凝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九凤忘了药灵参是大补药物,药灵参也忘了凤凰专吃他们一族。一刻钟后,九凤带着龙衔草回来了。
药灵宝宝跳上李小楠的肩头,帮他提纯灵药的药性。
终于一颗九转还阳丹炼制成功,李小楠扶起母亲,将丹药助其服下,他掌心对着母亲的背脊,将真元力助药力化开,梅璎珞的伤势逐渐好转,丹田、脏腑、经脉都得以修复,但惟独人始终没醒。
“岳父!”李小楠看向灵武,灵武点头探查了梅璎珞的身体,摇了摇头道:“魂魄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