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定虽没来过这里,却知道这寺院就叫万年寺,据说在宋时曾列全国十大名寺之首。
传说宋孝宗有一次游临隐寺,曾问大学士宋之端:“天下名山古寺那里最好。”宋之端道:“天台山万年寺。”可见当年的盛况。门口的这副楹联,就是清朝吏部尚书汤金钊所写。现在却败落得不成样子,只剩下大雄宝殿,天王殿及后殿,全无了当年的雄姿,只有大雄宝殿那几根需二人合抱的巨柱依然威风凛凛的林立着。
学习班已先有三、四十人,因潘文定在市委当秘书,经常到各单位走动,所以大都认识,学习班说是劳动,其实,真正干活的时间却不多,大多是学习领袖的著作,以及上级的文件。只是大家彼此来往很少,显得沉闷而又冷清,潘文定刚来时,有些垂头丧气,心里祸着一股火,但毕竟是年轻人,在这里住了几天后,便被水光山色所吸引,心情开朗起来。
不想有一日,学习班又来了一人,众人看时,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脸雅嫩。文定见了,更是吃惊,原来此少年竟是启雷。心里不禁奇怪:这里都是些当权派,缘何一个孩子也来到此处。忍不住便上前招呼,启雷见了文定,也不打话,冷冷的走了开去,象是不认得一般。此后几日都是不理不采的,更是弄得文定一头雾水,猜不透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一日,吃过早饭,大家都去砍树,这一带林密树高,有好多名贵的树,文定看到人们在吹一棵棋树,便有些心疼,这种树极其名贵的。这时,只听见后边有人小声地说了一句:“简单是败家子!”忙回头看时,见是原文化局局长,姓顾,叫顾召南,便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二人站在一起,看着那树倒下。
启雷拿着一把锯子,锯树的枝杈。顾召南问道:“这男孩你认识?”文定点点头。
顾召南又问道:“小孩子怎么到这里来?”文定苦笑着摇摇头。
午后,大家都在安歇。文定瞅了一个机会,问启雷:“能不能告诉我,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启雷道:“离我远点,我一碰到你,就要倒霉。”
文定耸耸肩,笑道:“原来我还是个扫帚星,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倒说给我听听。”
启雷不屑的站起身,便要离开。文定一把拉住,笑道:“今天你不说清楚,我可不让你走。”
启雷见走不了,咬咬牙便道:“说就说,我还怕了你不成。我只问你,我捉弄那个雌老虎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你的妹子,干吗把我抖露出去?”
文定问道:“我抖露了什么?”
启雷道:“那天只你看到,不是你说出去,她那个混蛋哥哥怎么知道会是我?”
文定一听,这才明白原来是为了女孩子的事,想想自己也是由此而起,心内便有些不悦,细问之下,这才明白缘由。
原来那日之后,那女孩的哥哥便多方查问,最后终于问出是启雷,当下便把启雷当作流氓抓了起来,先是揍了一顿,在看守所关了几天后,便被送到了这里。启雷不知,便以为是文定说了出去,今日才知文定早已来到了这里,原是冤枉了人家。
文定叹了一口气,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仗义的,倒是我错怪了你。原来还以为你是追女孩子追不上,故意使坏,进行报复呢”
启雷哼了一声,说道:“我才没这么无聊,去追她。”
文定笑道:“别不好意思了,这女孩清清秀秀的,我觉得倒是挺好的,古话不是说爱之深,恨之切,我觉得你就是属于这一类型的,要不,我给你们当一下和事佬,我现在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肯定听我的,要是她做了你对象,你们不就化伤痛为爱情了,哈哈,我的主意不错吧。”说完,笑咪咪的看着启雷。
启雷虽然还是小孩子,但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第一次听到什么对象之类的话,一颗心便怦怦乱跳起来,当下涨红了脸,说道:“这么凶,谁要她做对象了,你觉得她好,你干吗不让她做你的对象,嘻,文哥,不会是你看上她了吧,要是你看上她了,我保证以后不再找她麻烦了。”
启雷话未说话,头上早挨了一下,文定笑道:“你个小滑皮,说你呢,怎么说到我头上来了,我看你就是欠揍,你现在自身难保,还大言不惭的要找别麻烦,我看是人家不来找你麻烦就阿弥陀佛了。”
启雷听了这话,有些垂头丧气,看来这些日子是吃了一些苦,但嘴里仍是不服气的哼了一声道:“我才不怕她呢,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下次被我看到,我……我……。”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连自己都觉得,下次真的碰到了,还不知道是谁欺侮谁。
文定笑道:“你也有我……我……不出来的时候,看来你这几天肯定吃了不少苦,不过,对你来说,吃点苦,长点记性,也是有好处的,以后就知道不会乱来了。还有,古话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哥哥是哥哥,妹妹是妹妹,岂能混为一谈,把哥哥的气撒到妹妹身上,可不是英雄好汉的行为。再说了,好男还不跟女斗呢,欺侮人家女孩子,我看你脸红不脸红,你以后要是还敢胡来,就给我小心点……。”
二人正说着,忽有人来叫文定过去,文定便说:“我们以后再聊。”说完起身跟着那人走了。
启雷看看天色尚早,便四下闲走着解闷,也不知走了多久,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一处,见这里风景佳美,妙不可言,却是从未见过:只见眼前有清淅透亮的潭,潭边还有一坐不大的山峰,细看时,却颇象庙里的佛。一瀑从峰边喷涌而出,跌进潭内,激起雪白的浪花。正对山峰,还有一处空地,空地上还筑有一间茅蓬。启雷暗忖道:“没想道此处还有人居住,可真会选地方。”当下心里欢喜,感到有些口渴,正好讨怀水喝。
于是沿着一条小路来到那茅蓬前,叫了几声,见里面并无声音。有些凝惑,推门进去,猛抬头看见一条碗口粗的大蟒蛇盘在屋内,当下被吓得魂飞魄散,拔脚就跑,无奈腿儿发软,心里发慌,脚下一滑,心里叫了一声:这下可完了。便掉进潭内,当下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傅启雷醒来时,却见自己躺在屋内,心里惊凝不止,还依稀记得自己是掉进潭内的,还以为是茅屋的主人救了自己,可屋内静悄悄的,并无旁人,四下里一看,发现那条大蟒蛇盘踞在门口,象是要防止他跑掉似的,傅启雷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这下连跑都跑不掉了。那蛇看见傅启雷醒来,猛的抬起身子,启雷惊叫一声,闭上眼睛,等了一会,见并无动静,睁开眼睛看时,那蛇已不见踪影。
傅启雷许久才回过神来,仔细打量着四周,只见屋内空徒四壁,只有一只香炉,香炉旁还有一葫芦,门口蟒蛇盘踞的地方,还有一汪清水,傅启雷有些吃惊,心里想道:刚才那大蛇对自己甚是友善,莫非是这蛇救了我不成,难道世上真有蛇仙不成。哈哈,是不是白娘子看上我了,那我可要成仙了,但转念又一想,这蛇仙本是传说,蛇又怎么会真的救人。
傅启雷猜凝不已,这才感到肚子有些饿,便拿起那葫芦,打开一看,只觉香气扑鼻,饥饿感顿消,仔细看时,见葫芦内有几粒丸药,傅启雷心下大喜,心想正好充饥。但一转念,又觉得不妥,这里透着古怪,这丸药不会是仙丹吧,也有可能是宝贝,说不准也可能是毒药,就这样把它吃了,一命呜呼,小命玩完,岂不可惜,还是带走为妙。当下便将丸药放在怀里,也不敢多停留,匆匆地离开这茅屋,往回走。不想心里一急,却迷了路,徘徊之间遇上了一个樵夫,总算回到了万年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