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随从训练有素。先前进来的十人,静静的站到齐涛身后。
"掌门。"抱拳行礼,齐涛一个指令,他们一个动作。
齐涛的手指勾勾,两人将宛如推搡过来。
他捏住她的下巴,"好夫人,折戟令要是找回来也便罢。若是真的让木家人得了..."齐涛脸上是煞气,是戾气。接下去的话还用得着他说吗?木家要灭,宛如这个夫人也要死。他的眸色逐渐转黑,深不见底的眼瞳仿佛静海,根本让人看不出他的算计,猜不透他的想法。明知道他脸上的戾气已经能说明他有意让木家灭门,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猜测他这双眼中蕴含的深意。
"涛..."
宛如的状态其实还算好。且不说是被人限制了行动,专门由十二随侍中的两人押着,可看上衣着光鲜,脸色莹润。两人一路赶路,也不曾为难这位挂着夫人称号的宛如。此时此刻,被押着跪在齐涛面前的这个女人,看上去仍然像是早春的花儿,娇艳夺目。
她的这声呼唤,让远远处在边角桌上的木飞打了个颤。
我的妈,世上还有如此粘腻的嗓音,只是一个字,拉长的音色就让木飞联想起某种软软滑滑的生物爬到了自己身上,生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跟着手一抖,汤匙落在了地上。瓷器做的汤匙,哪里经得起这般摔打,当即四分五裂,清脆的声音荡起在厅中。
齐涛的视线投了过来。犹如出鞘的利刃,有着说不出的锐利,一眼便定了生死。
木飞暗道,不好。这下子要出事。头皮发麻中,已是听到齐涛说:"杀了吧。"
很平淡的话,很温和的声音,和他眼中的锋利形成两个极端。也让听到的无辜"观众",心底生寒。
好端端的,自己怎么就经不起听那女人一嗓子喊...木飞懊恼中最先思量的竟是这个。
十个黑色的身影连绵而出,不消一瞬已是将三人团团围住。
秦若眼中滑过一抹亮光,妖气汇聚在体内。
这便好,今日都不用自己去找借口,齐涛反倒是送给自己一个。就趁着这功夫,直接将屋内的齐家人全都送去幽冥。
斗篷下秦若的嘴角滑出冷笑的弧度。
孰胜孰死,还不一定。
硝烟弥漫的电光火石之间,天佑猛然屁股离坐,站了起来。
他双手一动,十人剑锋全聚在他的身上。
就见他只是缓缓揭下覆面的斗篷,动作慢条斯理。"齐掌门,好久不见啊。"
斗篷下的那张脸,在厅中光明下只觉丑陋难堪。脸上蜿蜒的疤痕盘亘,能视物的显然只有一只眼睛。天佑的样貌,自然不用多说,就算曾经是天人之姿,也因家主一剑被毁的彻底。任何人见到他这张脸的时候,注意力都只会放在那道让他破相的疤痕上。如今这张脸,不藏起来的结果就是会吓哭小孩子,让大人倒抽口气。
天佑斗篷一开,屋内的十二随侍果然挑眉望来。这些都是人之常情。
只有他那句话,才引起齐涛的兴趣。
"慢着。"
这张丑陋的脸,让齐涛有种熟悉。他转过头,细细端详,抛开那道不容正视的疤痕,直觉这人越开越是面熟。
"小妖王?"屋中灯火通明,天佑大大方方,就任着屋中众人的眼光在自己脸上穿梭打量。
随侍长剑回鞘。
万妖山早已成了死山,十年前那场灾祸不是该绝了妖族最后一脉吗?小妖王到底是如何逃出来的?他脸上的这道疤痕难道就是在那时落下的?同一时间里,齐涛脑中竟是将这些事情想了个便。
"齐掌门,好风采啊。"天佑迎着众人目光,不躲不闪。半点都不因为脸上的疤痕而自卑,不卑不亢的态度就能获得一个好字。
齐涛眼神示意,随侍悄无声息重新站到了他的身后。
他一步步走了过来,熟稔的态度就像和天佑是多年未见的老友,脸上终于去了低沉生出几分暖色。"天寒地冻,小妖王怎么会在此地出没?"人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盘算。齐涛这样的人更是胸有沟壑,天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如此寒冷的冬日,以一个毫不起眼小人物的身份在关外交界线上徘徊。只是稍一联想,齐涛看他的眼神马上由冷变暖,带了某种企图。
"嘿嘿。齐掌门杀伐果断,兄弟我是领教了。"天佑顾左右而言他,刚才这厅中发生的一切他可都瞧得真真的。明知道齐涛一心惦记着折戟令,他偏偏只字不提,只是说些敷衍的屁话。自然是拿捏准了他的心里,只等着齐涛自己开口向他询问。
屋中四人的尸身,被十二人迅速的处理干净。厅中只余温暖的火焰,干净的桌椅和跪在地上美丽无双的女人。自然还有他们三个像是进错了地方的乡下土包子。
"小妖王这不是拿我说笑吗?"笑面虎不只天佑一个。久经下清势力动荡,这些身处在高位上的掌权者谁都不是只有一张面孔,寒暄中齐涛早已将天佑左右两侧的人都在心中过滤了便。审时度势,他的杀意始终就藏在胸口。"想必小妖王也是听说我那不中用的下属丢了折戟令,才会到此吧?"
天佑一旁的那个男人,明显是不惧威胁的。就凭着刚才几番动静,已经能知道这人深浅。最让齐涛拿不准的,如今只剩了天佑身边那斗篷罩着的女人。
看身量,当是这小妖王的红颜知己?齐涛不敢妄下结论。多年不见的小妖王,想必经过了万妖山一事也不会再和从前相仿。他没有贸然出手,便是还存了几分怀疑。
"折戟令?"天佑拍拍脑袋,看起来明显就是装出来的做作。"你不说我倒是都快将这事忘了。现如今那折戟令可是在你手中了?天佑在此恭喜齐掌门又拿折戟令,下清大好的江山,都是你囊中之物。"
齐涛最初要杀这几人,便是因为折戟令三字带来的后果。
折戟令,在下清便是禁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