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委屈你了。"天佑勾起那尸体的脸,端详了下。
秦若沉吟一声,眼睁睁看着天佑在她面前换成这左堂主的样貌。
"上次来的时候,我就有心将这渣滓除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这次却是正好借了他的空。"左堂主的衣柜里,摆放的衣衫只让天佑看得头疼。索性转到桌上那件才脱下的,胡乱摸了几把。一个小巧的令牌落了下来。令牌上虎视眈眈与他对视的,正是风雷标志性的旗帜。天佑似笑非笑又扫了眼屋中,拉着秦若消失在黑夜里。
夜露深重。洛青城和所有夜晚的城市无甚区别,仿佛只是在沉睡着,城中在黑暗的掩盖下只有静谧。
"左堂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天佑在洛青中穿梭,身后跟着秦若。沿着大道走上不出百步,天佑便敲响了另一扇大门。门中人探出头来,脸上是讨好的笑。暗想这左不愁一到入夜,必是在自己家中呆着,今日太阳打了西边出来,竟然深更半夜的来敲这里的门。想归想,脸上只有笑。
"少跟老子废话。城里的布防你们可看好了。"天佑瞪他一眼,做凶神恶煞状。
秦若心中偷笑,天佑平时看上去就没什么正经样子,可扮起这坏人倒是像的很。
"左堂主,都按您的吩咐,又加了两对巡逻。各个城区也增添了一个小队。"
听到这里,秦若方才明白天佑出手的目标,绝不是什么普通的人,显然正是城中管着布防的头头。
天佑朝着屋里望了一眼,眼神轻飘飘的全是浮躁。"你说这些不是废话吗。屋里那姑娘是你新弄来的?要不今晚送到我房中,让我也跟着乐呵乐呵?"
只见那人扑通跪在地上,一脸愁容。"堂主,使不得使不得啊。"
"怎么使不得?这洛青的女人,还有我不能碰的?我也想见识见识。"
屋内一闪而过,白衣飘飘中踱出一个女人,正是天佑看到的那个女子。秦若眼眉一动,低了头。
"堂主,这洛青的女人都要上了你的床,你要如何向掌门交代?"虽然不如现今的秦若漂亮,到底是出水芙蓉的一朵白莲,娇俏站在厅中,一时间光彩大放。
"堂主,这位可是掌门的夫人..."那人眼见女人自己出来,咬牙小声低语。"就是掌门身边最受宠的那位。"
左堂主不知是被女人迷了神志,还是被这人的话吓得说不出来话。哑口无言,只是双目无神望着那女人。
"堂主在这里快活风流,却不知道那木家人已经入城了吗?"宛如的话,犹如当头棒喝,打在左堂主的头上。
彼时,秦若凝神细听。百年不见宛如似是功力大成,身上多出缥缈的真气,看上去越发凌然不可侵犯。
光阴是一页页的悱恻,用着记忆的形式将生命中的点滴描绘在画卷上。
秦若仿佛已经忘记,那些躺在床上连动都不能动的日子,日日祈祷着齐涛看在过去的夫妻情面上,重修旧好。宛如便是开启那段记忆最关键的钥匙,幕然间铺天盖地的回忆让秦若身体微微抖动。她如何能忘,宛如俯视着自己,一字一句说出的那些诛心之言。三生有幸,她的仇在洛青就能报上一半!
"怎么可能!"天佑所扮演的左堂主,真真是绝了。瞠目一瞪,脸上的横肉跟着晃了两下,冲着宛如就道:"夫人刚才明明听到,布防我都增加了!"只有他自己知道,还好第一句话取了巧,正是问的布防之事。虽然忐忑,好在有惊无险。
宛如拂袖背过身去。身影看起来娇若无依。声音里却有着让人不容拒绝的气势。"你增加布防又如何?你以为掌门让我亲自来洛青,是为了听你的解释?"长剑出,剑花舞动,剑锋直抵天佑的喉头。
"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明日就是折戟令出的日子。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给我保证城中的木家人拿不到东西!"折戟令落在木家人手中,他们将要如何自处。
过了宛如这关,回到左堂主的屋中,天佑的冷汗才后知后觉的冒了出来。"下清的人世间,都是这种泼辣的货色?"别谈姿色,现有牡丹花在身边看了百年,后有脱胎换骨四次的秦若在身边,天佑自己本身也是样貌出众。天佑的眼光早就高到了天界,今夜本是想探听好城中布防,明日拿到东西好在第一时间开溜。险些撞在了枪口上,还好那女人不知自己是假冒的,正是用人之际没对自己下了杀手。
让他先缓缓。好歹这口气也要顺下去。
"还是我的若若好。"嗯,秦若温柔贤惠,即使有时候也会生气,可从没在自己面前舞刀弄枪,顶多冷着面庞而已。下清的女人,真是可怕。
"我要杀了她。"秦若不语便罢。一开口差点让天佑从床头上载下来。
我的姑奶奶,拿到折戟令,他们唯一的力气不就是逃出城去吗,杀那女人?咱能等等不?
这一晚上,可算是把娇贵的天佑使唤坏了。这会只觉得腰酸腿疼,全身散了架一样,能躺着就绝不坐着。他撑起头,"若若,你不觉得这女人倒是来助咱们成事的吗?"不管了,一定要先将秦若劝住。他脑中歪理多的很,只消眨眨眼,就能相出很多条留下那女人命的理由。而他说出来的,自然是价值最大的。
"齐涛派这么个人来,显然是很重视这次折戟令,明眼人都知道此次木家对折戟令信誓旦旦。咱们却是钻了个空,就让木家在前面给咱们撑着,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等到明日,折戟令出的时候,那女人必然全幅的心思都放在木家,折戟令一丢,她如何给齐涛交差?到时候她的处境不是比你一刀了解还要凄惨吗?"
天佑显然只是想劝秦若熄了念头。他低估了秦若的报复心,只当秦若是因为自己才说要杀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