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唯一想到的,不过是快点离开主帅行进的道路,可别在被主帅祭了枪。
大家朝着四面八方涌动,只有长蛇阵那最最安稳的道路上,瞬间空无一人。
爆炸声,阵法被激活的刺目强光,乱糟糟开始在四周演绎。
各处根本不可能踏上去的陷阱,也开始前仆后继有人踩在了上面。
黑子一勒缰绳,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眼下,那些士兵就像是散落的纸片,纷纷出现在他的眼中。从急切变成愤怒的黑子大喝一声:"混蛋,你们保持队形,谁让你们乱走的??"
没人敢说话,也没人有功夫去接他的话。
还活着的人,都是刚才让路让的慢些的家伙。灰头土脸中只是狠狠低着头,放任黑子叫骂。
"你,你,你,还有你!"黑子喉咙里面蓄着火,视线也能在几个副将身上烧出洞。手下点到的那几个人,都是始终跟在他身边的老面孔,"去去去,你们快去带着人将后面大营中的火给灭了去。老子随后就到!"
自打在护城墙上开骂,黑子可就再不顾忌形象。一口一个老子用的顺溜。
战马在长蛇阵中就是个异类,走到哪里大家散到哪里。黑子胯下战马就算是再懂事,再听话也终究是个畜生,绝不可能碰到所有的人都让开,只是随着主人让他做什么他做些最简单的回应。掌控它行动的,只有黑子手下握着的缰绳。
事出紧急,大营都没了,黑子正在气头上,脑子中也想不出去责骂谁,只是看着面前所有的人都不耐烦的很。
就算他下令很快,及时转变了刚刚的方针,可到底在混乱中白白送命的那些士兵还是捡不回自己的小命。长蛇阵中,死的死伤的伤,一时只有兵士的哀嚎。
黑子记挂着营中大火,看那架势就知道一定不是轻易就能扑灭的。
只恨不得自己化成天空中的飞鸟,振振翅膀就来到营中,将他所有的家当全护在身前。
"王八羔子的,到底是谁干的好事?!"人群中的黑子扯开了嗓子大吼一声。
营中所有人马已然都加入了长蛇阵的行列,除了小阎王请来的高人。不!刚刚救人回去的那个犊子,是不是他干的好事?!
黑子心急人焦躁,分析事情也都是处在极端中,所能想到的只有那么三两个还可能留在营中的人,别的想法他可是连考虑都没考虑过。
"是我。"
秦若烧了营,寻着他们的足迹掩在兵士中慢慢向着护城墙的方向靠拢。身后火光中,这姑娘倒是说得轻巧,好像她做的事情只是在自家生了堆小小的柴火,不咸不淡的应付着,更不可能觉得心虚理亏。
至于这刻意冒出头,让黑子明白始作俑者是自己,也不过是听了黑子和阴重阳在墙头的那番对骂,有心跳出来呛他几声。
"你,你...你不是..."黑子脸色大变,怒气中红光乍现的面容一瞬间白了下去。
"你不是说我和阴寻就是两个乌龟,只知道缩在壳中,不敢现身吗?"秦若斗篷下的脸孔,阳光中简直都要荡出花来,让黑子心里憋屈,你了半天说不出话。
"你营中藏的不过就是些奇奇怪怪的药材,没想到你宝贵的什么似的。"秦若有一说一,袖口掏啊掏,眨眨眼睛就是纯粹的戏弄他。
半天才从里面找出半截人参,掐在两指之间,"这到底是什么作用?能让你这主帅连护城墙都放着不打,掉头灭火?"
秦若出现在这里合适吗?原先肯定是不合适的。放了火之后,他们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走也就是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才是秦若原先的计划。
这不,营中压寨的是个老熟人,和父亲私交不错。她又觉得那救了自己的小将也实实在在没道理替自己背黑锅,黑子也是个不错的,放任战马踩踏在兵卒身上,阵型大乱。简直就是连老天也在帮着秦若。
只此一刻,秦若往长蛇阵中一站,自报家门后荒唐到两边的小兵多是顶着一张极无辜的脸,却迟迟都没人上来动她一根汗毛。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嘛...还真是报应的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