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他们和小阎王分裂,也有些时日。表面上看来,所有的一切都照着阴寻和她的设想在缓慢进步,就连活死人那只难搞的傀儡大军目前也阻挡不了他们的步伐。
"姑娘,姑娘..."同秦若一般起了大早的不止她一个,这不。天边亮光才现,初阳乍现阴寻就已侯在了她的门外。
秦若揉揉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一夜噩梦连连,最怕的早起这刻让人看出她的脆弱。
"姑娘,昨日你和重阳说话的时候,是不是重了些?"阴寻夜间翻来覆去,就等着天亮也来和秦若说上两句,不为别的就只阴重阳那小子伤心的模样,他有些有心不忍。
这不,才进了门阴寻打开天窗说亮话,就已是将自己的来意表达的清清楚楚。
"阴寻,你若是只提这话便是现在,立刻从我屋中出去。"秦若直指门脸,那掀开的门帘都还未曾合拢,秦若的逐客令就下了出来。
昨夜,伤神的不止阴重阳一个。难道说她秦若在和阴重阳的对话中没受到伤害?曾经尚算亲密,可以信赖的人转瞬就让她失望透顶。
"姑娘..."阴寻还想劝上两句,他是明白人,从秦若冰冷的表情中能看出秦若真的是对阴重阳没了信心。才叫出前面的称谓,马上话锋一转,"咱们大军驻扎在此。按着计划接连就是该和活死人正是宣战了。"
作为将军,作为秦若一方唯一手持重兵的将军他的职责还有替秦若清扫了活死人这个障碍。眼下不能在秦若面前提及阴重阳的字眼,他便只得顺口将两人商议好的事情旧事重提,同时加上些自己的想法。
秦若的寒芒收敛极快,"昨日那一战,不算是对他们开战吗?昨晚上活死人的反扑不就是他们的抵抗?"
宣战?难不成阴寻这样不拘一格的人物也要学了小阎王,阵前宣读缴文,阵上将军对垒?那些东西在秦若看来始终都是些无用的手段。说打便打,两方到了这步田地,不是兵戎相见,还能友好谈判?
"那不同。"阴寻说道:"咱们幽冥历来都是先礼后兵。就算我在活死人的时候,每次真到了短兵交接,也会让小阎王的军队明白我的来意。"阴寻想说,幽冥自有幽冥的规矩,小阎王办的事情看起来是笨了些,不过两军交战,总要有那么个由头,也让对方知道他们的意图。
秦若略一思忖,只应道:"我知道了。这事交给我办。今日就让大家好好休息半天,下午咱们再去破了活死人的城。"
秦若的方法,自和阴寻所考虑的不太相同。
她打发了阴寻,趁着上午顶好的时光,直奔她曾和阴重阳呆过无数日子的那座活死人的城池。
这算是秦若复明后第一次看到此城光景,不算宏伟的城市仍然保持着之前被攻陷时的衰败。处处可见的都是残垣断壁,秦若斗篷在身,沿路行的极慢,无非是想好好瞧上一瞧她的印象和自己看到的出入有多大。
此城倒也还暂居着不少居民,只从扮相上来看秦若分不出来到底是不是幽冥那些子民。边城种的居民和这里的看起来无甚太大的出入。
"听说了吗?幽冥似乎是有反攻的意图。"走到民巷中的秦若黑衣罩身,凭借着良好的身体优势硬是将城中大小事儿都听在耳中。只这一句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靠在墙身上,任着阳光洒下来。紧紧闭上眼睛,让自己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这段话上。她记得分明,这座城中本就严禁居民之中议政,在军事方面的事情更是说法良多。倘若被那些当值的士兵,听到哪有不开眼的居民非议上两句,是直接二话不说就要去吃牢饭的。
所以,让她万万没想到是竟然会在这里听到这样一段话。
"小声点,当值的那队刚过去。"乍一听,这是个老迈的男人声音。秦若想象得出,说话这人一定是谨慎万分。
"阿爸,咱们逃吧。若是这次幽冥的军队真能攻进来,咱们就趁机混入军队跟着他们逃回去。"
显然,这是一对父子在家中的对话。
"逃?你母亲怎么死的你都忘了?这都多少年了,自从咱们这座城被活死人占了去,你可曾听说过还有收复的希望?城中多少人苦等了一辈子,最后也没能从城中逃走。你真以为,单单凭着你这点小伎俩,就能逃回幽冥?"老人唉声叹气。
仿佛觉得只是这些话还不足以劝诫那蠢蠢欲动的孩儿,又说道:"当年你妈就是脾气太烈。说什么生是阴家的人,死是阴家的鬼。城被活死人占了,她便是死也不在城中再呆下去。我们收拾了东西,连夜躲开城中巡查的人马。终于出了城,可你知道接下来等着我们的是什么?"老人想到当年的往事,心中郁卒。孩子她娘走的冤枉。
秦若听得出,这背后定然是心酸的故事,并不想再将精力放在这对父子身上。因为他们的对话偏离了她想要知道的东西,正待在四处收集别的消息,老人的声音在她将收未收的时候传了来。
"幽冥军队不战而退。城外百米成了活死人的屠杀场,那里横尸遍野,全是阴家子孙浮尸在此。活死人的那些人,冷眼看着你娘穿过封锁线,长枪刺入她的身体。所以,孩子你别在跟我提逃跑的事情好吗?咱们活着,就已经是幸运,至于那姓氏之说值几个钱?谁当政谁掌权,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的区别?现如今,就算这里是活死人的天下,可只要我们本分,做好他们交代的事不也能安稳生活吗?"老人是真的怕了,这儿子仿母,不止容貌就连脾气也继承的十成十。他不将所有的事都交代清楚,只怕这小子才听了不知哪里来的小道消息,就又要和自己闹上一次。
做儿子的,以前都没听当爹的说得这么详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