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下去!"断断续续的呵斥声,显然是齐涛正在按照她的意思遣散着下人。
秦若坐在屋中,听着这样的话,心中稍安。
"可掌门..."总是有将齐涛的话奉为圣旨,又死脑筋的人,这不。被派来监督她秦若的其中就有一个。"您说过让我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的。"
这是担任看守中的一个,已经在质疑着齐涛的命令。
"我说让你们下去就下去!"大上了几分贝的声音,连坐在屋中的秦若也能听出他的不高兴。
也是到了这时候,秦若反而更加确定,这件事情成了。齐涛的性格就是这样,容不得别人质疑,更容不得别人反驳。弹簧似的,越是对方辨别的厉害,他倒是不愿意听那些理由,只想着让对方屈服于自己。
接下去的言辞,不外乎就是不高兴的齐涛,一顿的呵斥。
秦若胸有成竹,已经开始打量从哪里离开屋子,是对她最有利的事情。
等到满身酒气的齐涛再次回来,秦若只像当初那个守着屋子等待他的傻丫头,一进门便将人搀扶起来。
他很大部分的体重都放在秦若身上,对于身边人是自己亲近的人这点,好像是有些意识,全然不防备的姿态。
他的碰触,让秦若难受得紧。
心里的抗拒,导致身体做出的最自然的反映。
"小猫,小猫。"齐涛反反复复从房门到床的距离,念叨着的都是当年他对秦若的称呼。
一挨床帮子,秦若就将他随便的扔在大床上。
他翻了个身,咕哝着:"你回来就好。"眼睛也不曾睁开。"他们都说是我害了你,通通都是狗屁。"
这句话亮了。成了秦若听到的最可笑的话,即便是想要让自己安静,尽量忽视齐涛存在的秦若,也对于他的这句户嗤之以鼻。
躺在床上那么些年头,****夜夜受到的最大煎熬,不是身体上的疼痛,而是爱人的背叛。铭心刻骨的正是齐涛的嘴脸,淡漠着表情,说着让她生不如死的话。
她怎么会忘记,怎么敢忘记。连最后不让她死,也是为了让她看着吞并云阳的下场。
这样一个在秦若这里早被贴了猪狗不如标签的家伙,说出来的最后这句话,无疑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她本是要离开的,也因为这样的一句话顿了足。
她想笑,眼睛里涩涩的。胸口澎湃的,全是怨恨组成的怪兽。
本来只是想趁势逃走的举动,突然之间起了变化。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遏制不住,在胸口翻滚着,占据着她的思想,充斥在她的身体中,叫嚣着。
她妥协了,那想法只有三个字:杀了他。
她分析着利弊,今日真是杀了他,带给自己的将是什么。
他们这群人还能从这里逃脱吗?白霜会不会因为她的冲动,成了祭奠齐涛的祭品。
想不出来,脑中缠缠绕绕,像菟丝花一样紧紧攀附着她的念头只有一个,就是杀了他。
她动手了。
只一眨眼睛,一滴水珠就滚了下来。
滴落在地面,成了尘埃。
打出去的掌力雷霆万钧,独独止步于齐涛的身前。
一层保护罩因运而生,流光浮在他的身前。
牙齿咬在唇瓣上,惨烈的红,和她向来粉色的唇大相径庭。
怪不得,怪不得即便是激发了身体中的妖力,她也没能成为齐涛的对手,反而成为了他的阶下囚。
护体的神功都被这个混蛋练了出来。她和他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一个离体期的小妖不自量力。
渡劫吗?她反反复复的问着,想着当年父亲曾说过的话。
手慢慢的收了回来。
最后看了他一眼。
离开了这里。
齐涛说过的话,犹言在耳。秦若刻意的询问,让她的寻找缩小了很大的面积。
只在这一栋建筑中,又怎么能难得到她。
不过就是小心谨慎的事情。
一路上并没有碰到什么人,直到进入了地下,才偶然碰到两三个在夜间走动的守卫。
整个齐家堡,除了齐涛,谁又能是她的对手。
磕磕绊绊走得不算顺利,下面的建筑,她并不熟悉。
真正找到关押秦枫地方的时候,还是用去了一些时间。
那是一处密闭的屋子,和之前她呆着的地方差不多。
铁质的大门,冷冰冰的看起来不近人情。
她再外面尝试的叫了几声他的名字。"秦枫?"声音不大,却有着秦若独独对他才有的感情。
里面的回应更是小的可怜。
不过就是锁链碰触后发出细微的叮当声。
秦若愈发肯定,这里面的就是秦枫。
她吸口气,从身边被她打昏的人身上翻出钥匙,打开了门。
入眼的,就是披头散发,身有血污的秦枫。
快步跑过去,人在他的面前,对上他身上的伤,却是一下也不敢碰。
"你怎么样?"她问着,眼中是有询问,有关心。
她看到的是怎样的他啊。
乱哄哄的头发,无神的双眸,干涸的嘴唇。
每一样,都不是秦枫该有的。
"没事,这些都只是皮外伤。"依旧是如沐春风的嗓音,只有面对秦若的时候,才会展现出来的温柔。这是一个男人最好的体贴。
他双手双脚还被锁在铁链上,想要抬头,仿佛是用不上力气。
皮外伤?秦若不信。
秦枫是什么修为她一清二楚,秦枫是什么个性她更是了如指掌。
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什么时候也不会让自己看起来满身狼藉,只有狼狈。
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现在的他,是什么术法也永不出来的普通人。也唯有这样,他才会放任自己带着这样的痕迹。
她只敢看着,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碰上他的身体,生怕自己的抚摸只会让他更加疼痛。
扔了几个疗伤术,手足无措的又是接连几次,眼看着秦枫照旧是刚才的样子。
她慌了神。喃喃着:为什么会是这样?
秦枫努力了半天,终于是将头微微的抬高了些许,能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秦若朦胧的身影。
他说着:"没事,我的伤势都处理过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