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房间中,淡淡的光线透着纱窗射入,一白衣女子,紧握着一块黑色石头,垂眼看着眼前的屏风,熟悉的摆式,让她觉得无比怀念,却又无奈叹息。她深吸口气,轻柔地将黑色石头放于怀中,便绕开屏风缓缓走来进去。
“水儿?你的伤还未好,怎就来了?”那声熟悉的呼唤,让“荷波”心中一颤,她紧咬着牙,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冷眸一垂,看似平静地昂起头,一副熟悉的面庞映入眼帘,冷峻的面庞带着些许柔和,却难掩疲惫之色,眼中的血丝若隐若现,好似许久未睡一般。
只是几日未见,他为何成了如此模样?“荷波”忍下心中颤抖,故作平静地走到沈崖身旁,一股浓烈的酒气瞬间扑面而来,却让她诧异地瞪大眼眸:自她认识这人以来,都未见他沾过一滴酒,更别说如此疯狂地饮酒了。
“我闲来无事,便来寻你聊聊。”“荷波”强忍着冲动,随意坐于椅上,却招来对方诧异的目光,她斜眼看了他一眼,随手拿起酒壶为自己倒了杯酒,故作冷漠地问道:“怎么了,为何这样看我?”
说着,她拿起酒杯往前一扬,便也仰头喝了下去。许是喝得过猛,一股辣劲在口中弥漫开来,让她险些辣出了眼泪。
见着她如此怪异的举动,沈崖心中一顿,他垂眼看了一杯饮下的“荷波”一眼,迷蒙的目光闪过一抹冷意,却又瞬间敛回眼底。无言之下,他伸手为自己倒了杯酒,也学着她的模样,一饮而尽。
见着他如此激烈饮酒的模样,“荷波”面上一顿,心中闪过千万种想法,但她,终究不敢深想,反而迎着酒杯,垂眼看着晶莹酒水注满杯子,便再次仰头,全数饮下。自相识至今,她都不曾同沈崖如此安静地饮酒,此次算是第一次吧。只是……
透着杯中醇酒,一个冷峻女子的面容映照其中,却让她无奈一笑:这第一次,用的却是别人的面容,倒也有些讽刺。
“水儿,我原本不沾酒的,在为兄眼中,酒为俗世之物,更是万恶之源。饮酒易误事,更易失本心,所以,我从不喝酒的。”恍然间,沈崖眯着微醺双眼,轻摇着手中酒杯,意有所指地看了“荷波”一眼,继续说道:“可你知,为何我今日会如此放纵自己吗?”
看着那双幽暗眼眸,“荷波”心中一颤,她难堪地撇过视线,不敢与之对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沈崖好似知道她是谁一般,暗示着自己。但转念一想,慕伊菱是不会骗自己的,穿界石能隐藏她的气息,就算她幻化为荷波,那人也不可能认出来的。
这般想着,“荷波”,不,此刻该称为慕云芯了,她伸手轻抚着怀中的穿界石,故作不知地摇摇头:“我不知。”似躲避一般,她垂首摆弄着晶莹酒壶,往杯中缓缓倒入酒水,却只在手中摆弄,并未饮下。
仙家之酒自然不是凡物,她知自己酒量如何,一杯下肚已是晕眩不已,她不想因醉意毁了一切,现在的她是“荷波”而非慕云芯,她不愿让这人看出端倪。
见她躲开视线,沈崖眼中一沉,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略一仰头,再次将杯中之酒饮尽,冷漠的面庞带着些许愠怒与嘲讽:“你不知,那我便告诉你,因一个女人,一个不该出现,也不该存在的女人。”说着,他冷然一笑,灵源幽谷的一片狼藉,羲钰的受伤,已让他彻底失了信心。
那人嘴角的嘲讽与冷漠,却刺痛了慕云芯的她,她紧捏着手中酒杯,纤细的手指有些发白,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压下心中的愤怒与不甘。什么叫不该出现,也不该存在的女人,他为何能轻易否定她的一切,若是她不该出现,他当初又为何招惹,为何将她带到这座仙山中?而今看来,已不用多问什么了,她要的答案,对方已经给出了……
此刻,慕云芯冷笑一声,她冷眼看了沈崖一眼,轻摇着手中酒杯,便将它置于唇边。她缓缓抿着杯中酒,辛辣的刺激已被苦涩掩盖,那双倔强眼眸紧紧盯着那人,直至苦酒饮尽,都未曾移开视线。
终于,她缓缓放下酒杯,嫣红唇角亦勾起一抹嘲弄与讽刺:“你说,这酒你为一个不该存在的女子饮下。那你猜,我这酒,又是为谁喝下?”她要的答案既已得到,便不怕身份败露,那人知她是谁,又如何呢?结果,什么都没有改变……
见着那抹嘲讽,嫣红的朱唇甚至沾上晶莹酒滴,却显得更加讽刺。沈崖紧盯着她的唇角,幽深的目光带着复杂之色,他紧抿着薄唇,未曾开口。刹那间,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死寂中,只余两人相互对视,相互讽刺着。
见着那人不答,慕云芯自嘲一笑,她轻舔着唇角,一股浓香的酒味在口中弥漫,却让她觉得苦涩不已。她眉头一挑,状似不屑地说道:“我这酒,为一个痴心妄想的女子饮下,为一个冷漠高贵的男子饮下,更为那段,可笑无知的爱恋饮下。仙君觉得,我这酒喝得值吗?”
说着,她猛地站起身来,冷漠地环视着屋里的一切,过往场景在脑中浮现,却让她觉得更加嘲讽。她猛地摇了摇头,自嘲一笑,一切都已结束,便该彻底离去了。或许,回到魔界当那所谓的魔族王妃倒也不错,至少不用这般辛苦。
这般想着,她缓缓迈开脚步,正欲离去。却不料手上却猛然传来一阵力道,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却瞬间倒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闻着熟悉的味道,慕云芯顿觉眼角酸涩,为何那人如此冷漠无情,可他的怀抱竟还如此温暖,甚至未觉一丝冷意?
“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我!”刹那间,慕云芯紧咬着牙,挣扎着身子欲摆脱那个熟悉的怀抱,却不料酒劲在此刻上来,头脑一阵晕眩,双腿一软,却是彻底瘫软在那人怀中。
晕眩中,慕云芯无力地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却恍然惊觉自己被人转过身来,一阵柔软撞上双唇,吐息全是那人的气息。她惊诧地瞪大眼眸,那张冷峻的面庞瞬间在眼前放大,那双幽暗的眼眸,定定地望着自己,甚至在那幽幽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唔,放,放开……”一瞬间,突如的酒劲全数消散了,她不断拉扯那人的身子,欲将自己推开,却不料腰间竟加重了力道,反倒让自己与他更加贴近。她惊恐地感受到,那人竟趁着自己说话之时,那条灵舌随之滑了进来。
这人,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了,既然她是不该存在的,又为何要,如此侮辱她?刹那间,一股强烈的屈辱从胸中涌起,慕云芯眼角闪过一丝狠意,她愤恨张口,欲咬断那条侵入的灵舌,却被对方发现意图,一只宽大的手掌撑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张开嘴,迎接那条不属于自己的入侵者。
那人的动作显得无比霸道,但口中的灵舌却温柔地舔舐着贝齿,充满湿润地来回滑动着,不停挑弄着那条颤抖的嫩舌,时而蜻蜓点水,时而将它卷起与之共舞,每一个动作,都让她无比战栗。渐渐地,慕云芯失了全部气力,无力地瘫软在沈崖怀中,无力阖上的双唇,隐隐渗出些许晶莹,口中更是被搅得无力反抗,迷离颠倒。
此刻,淡淡的光芒幽幽闪烁中,屏风内的一对璧人,紧紧相拥……
直至身上有些沉重,慕云芯这才回过神来,她迷茫地眨了眨眼,却不知自己何时竟躺在床上,沈崖竟压在自己身上,那人眼眸显得无比深沉,幽幽的目光定定地看着自己,却让她无所适从。她略微挣了挣身子,想将那人从身上推下去,可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撼动分毫。
“沈崖,我不是你爱的荷波,给我起来,放开我,放开我!”此刻,慕云芯不停挣扎起来,此刻的她再也受不住了,晶莹的泪珠从眼角划过,却不带一丝哽咽。她知,现在的她是“荷波”,沈崖真正想做的人,不是她,是荷波。那人,将自己当做替身了,她不愿如此卑微,更不愿如此委屈自己,她不要!
然而,这番挣扎却引来更大的反弹,沈崖迷离着眼眸,刚毅的面庞因着醉酒而柔和下来,他伸手轻撩起那抹灰色发丝,胸口有些胀痛,他知道,她已迈向成魔的路途,无法回头了。
刹那间,沈崖略一俯身,温柔亲吻着那抹灰色,沉沉道:“慕云芯,你不该随竹青一起走的,你为何要跟着他一起离开,你是我的,是我的!”说着,他俯身亲吻那双愤恨的眼眸,缓缓向下,不停瞬间眼角拭去沾上的泪珠,不停地重复着:“你是我的!”
他怎知是自己?她当初并未同竹青离开,这人,究竟在说什么?听着那声低喃,慕云芯心中一顿,她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却见那人微醺的眼眸带着一抹迷离与茫然,他,分明是喝醉了!
“沈崖,快放开我,你喝醉了,快放开啊!”她不断推着在脸上不断徘徊的面庞,想将人彻底推醒。可那人却一把抓着她的手置于上方,温热的薄唇沿着鼻翼吻了下来,再次堵上了她的双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