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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叶九幽温顺的垂下头,目光落在面前妇人温和的笑颜上。他不可思议的冷静沉着,没有想象中的无措与混乱。
他的心很静,在走到柳月跟前,看她对自己露出笑容时,他的情绪便定了下来。
柳月也在打量着他,心疼不已:“小秋,你吃苦了。”为娘的最是敏锐不过,七年时光,自己孩子身上发生了什么,即使她并未看见,也能感受得出。
在她眼中,叶九秋如今的一身沉凝气质,定然是经历了诸多波折坎坷才积累下来的。是被风雨打磨出来的,骨子里都透着一股疲惫与冷意。
她也能感受的出,在她面前,叶九秋已经尽力在收敛着一身刺人的冷硬。
所以她只剩满心的心疼。
从头到尾,她都未怀疑过,变化如此之大的人究竟是不是七年前的那个叶九秋。
她很敏锐,正因为太过敏锐,所以反而未生出怀疑来。
在她眼中,站在她跟前的,的的确确就是她的孩子。
“我说的没错罢?”
真正的叶九秋传音过来,叶九幽微微偏头,不易察觉的瞥向一处角落,他知道叶九秋就躲在那处。
他勾了勾唇角,并未回答。小心的伸手搀扶着母亲,朝院中凉亭走去。
天朗气清,秋风送爽,他要陪母亲喝一杯茶,过一下午的惬意光景。
走过湖边时,他目光落到湖面的倒影上,在看到那张无比熟悉的面容时,先是怔了怔,而后又皱了皱眉。他不习惯这张脸不笑的样子,虽然现在顶着这张脸的人是他自己。
他想了想叶九秋平日的神色,古怪的眨了眨眼,随后尝试着扬起一个类似的笑容来。
随后他听到了两个人的笑声。
躲在暗处偷窥的叶九秋:“噗——”
走在他身边的柳月:“呵呵。”
“……”叶九幽一寸寸压下唇角弧度,面无表情。叶九秋,你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
“小秋还是与小时候一般可爱。”柳月笑意盈然。
娘你认错人了。叶九幽默默反驳,他可不是叶九秋那蠢货。
柳月看他不自在的表情,笑弯了眼。她觉得,虽然孩子没以前那么爱笑爱闹了,但现在的小秋逗弄起来,比从前还要有趣。
于是叶九幽陪了她一下午,她便逗弄了叶九幽一下午。叶九幽看出他娘打的主意,但也只有无奈奉陪。或许不该说是无奈,应说是同样乐在其中,甘之如饴。当然,这一点叶九幽是绝不会承认的。
而叶九秋在偷窥了好一会儿后,就悄悄的离开了。
其实他还想看更多他娘与九幽的相处,看着他娘轻言浅笑,看着九幽从未出现过的顺从温和神色,好似一身戾气全被洗净了一样,他就由衷的生出满溢的幸福感来。
光是看着,他就觉得开心不已,分外满足。
即使这样,他就无法站到母亲近前去,他也不后悔最开始的提议。
他想远远的看着,甚至一直看下去。
但他察觉到花凉与大哥回府了,且花凉与他大哥分开后,正在往这边走来,他就不得不起身,去将人拦下来。
九幽与娘的独处很是珍贵,他不想这段时光被其他打扰。
他此时带着骨质面具,面具由蜃的骨制成,具有幻化之能,将他的模样硬生生转为叶九幽的样子,连一身气质都无比吻合,毫无破绽。
而叶九幽的易容,则是借助了小法术。
之所以面具给叶九秋,而不是让叶九秋用法术易容,那是因为叶九幽表示,叶九秋用法术的话,可能的漏洞太多,靠不住。于是他不顾叶九秋抗议,把面具给叶九秋戴在了脸上。
借由面具以假乱真的幻化能力,他在路上拦下花凉时,张口一个“花大哥”,硬生生的让花凉站在原地呆立了半晌,以为自己幻听。
一个气质神秘气场压迫的男人某一天突然欢脱如叶九秋一般叫他“花大哥”,花凉愣神发呆也不足为奇。
“你……”花凉迟疑,他看着对方那张诡异森然的面孔,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不然怎么会觉得那狰狞黑纹之下,出现了叶九秋那张灿烂的笑脸呢?
“花兄。”叶九秋察觉到自己漏了马脚,紧张的脸色一僵,声音也变得紧绷,这下倒是比较贴近叶九幽了。
花凉松了口气,刚刚果然是听错了。
“我找九秋。”他知道叶九幽与叶九秋关系不一般,于是也直说了,“我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他。”
“他与他母亲在一起。”叶九秋加重了语气缓缓道,言外之意格外明显,那就是请不要去打扰。随后他稳住声音问,“具体是何事?可否告知我?我稍后向他转达。”
花凉点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他二哥的事。”
“二哥怎么了?”叶九秋对二哥两个字敏感得不得了,一听就激动了,“有消息了么?”
花凉默然看他半晌,这么顺口就把二哥给叫上了,看这熟练的架势,难道是暗地里偷着练习了许多次?
叶九秋被花凉的目光看得背脊发凉,这才再次明悟过来,他又把九幽的形象给崩了一次……
他抽了抽唇角,暗自庆幸九幽不在旁边,看不到这一幕。
“两年前,叶半夏传有消息回来。”花凉接着道,“说他拜入了东大陆的某个传承,一边随师父修炼,一边寻找九秋的下落。让家人不必担心。”
叶九秋愕然:“修炼?”他二哥怎么可以修炼的?
花凉没有直接回应他的疑惑,而是转而道其他:“这消息本该在十几年前就传到的,只是带消息的那人在途中误入一处上古洞府,被困十几年,两年前脱困而出,才找来了叶府,将玉简送到。”
“可惜,在那上古洞府中,他一身东西毁了大半,其中就包括叶半夏的那枚玉简。”他这时才解答叶九秋的疑惑,“因此叶半夏的具体情况我们都不得而知。他当初的境况,我们也是从那送信的修士口中得知。”
“那修士只知他拜入某个神秘的大能门下,也知他在寻自己弟弟。但更多的,却是所知不详。”这也不奇怪,毕竟即使是朋友,叶半夏也不可能将他从西大陆到东大陆的奋斗史给那人仔细讲一遍。
叶九秋的心情就这么一起一跌,还未品味到欢喜,就被打击得郁闷起来。
他敢肯定,他二哥会让人回府送信,那就代表着二哥身边的环境已经趋于稳定。凭二哥的周密思虑,那枚玉简里一定留下有联系他的方式。
可那枚玉简偏偏被毁了。
怪谁呢?二哥的朋友也不是自己想被困个十几年的。别人好不容易脱困而出,还记着与二哥的约定,即使玉简毁了,还是来叶府跑了一趟,将一切坦言相告,做的已经足够了。
找不到该埋怨的对象,想揍人却找不到着力对象,心头憋得各种闷。
“那人不是二……叶半夏的朋友么?他联系不上叶半夏?”他低声问,其实没抱什么希望。他不信当时花凉他们没想到这一点。
花凉叹道:“他与叶半夏的传讯符也毁了。”
“那他应当知晓叶半夏的下落罢?”叶九秋咬牙问。
“他当年与叶半夏分别时,叶半夏在东大陆的十方水泽。”花凉道,“他从叶府离开后,就回了东大陆,却未在十方水泽找到人。这两年间,他四处打听叶半夏的下落,至今还未有消息。”
他说着,拿出了一份玉牒,其上有那修士的灵力印记:“那人姓戚,名文忠,你收下这个,来日去往东大陆时,可与他联系。”
叶九秋接过玉牒,收入储物戒指,有些心神不宁。
有了消息不假,但至今下落不明又是怎么回事?他握了握拳,忍下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去东大陆看看情况的心思,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同样是下落不明,但好歹比之前多了一个方向。
十方水泽么?
他必然是要去一趟的。
“我听你说有两个消息,还有一个呢?”他问。
花凉道:“四年前,灵墟盛典开启,苏七进入其中。不久后,我收到他的传信,他说他已寻到了往生沼,不必麻烦你送他进入了。”
叶九秋并不怎么惊讶,以苏七与往生沼间的牵连与关系,苏七能够独自寻到往生沼并进入其中,是理所应当的。
他同时决定,晚上回往生沼看一看,说不定能见到苏七。
“这些消息我都与九秋发过传讯符。”花凉道,“你们身在何处?为何传讯符寻不到你们踪迹?”根本发不出去。
叶九秋想起那片雷海,无奈笑笑:“一言难尽。”
“你呢?”他反问花凉,“要在这里一直待下去?极乐殿那边没问题了么?”
花凉怔了怔,随即扬起了唇角。他在叶府一直是女装打扮,轻纱掩着白皙的肌肤,在秋日阳光下分外动人:“崔一刀死了,水月子彻底跑去了寒葭派折腾,殿主也不用忌讳有人跳出来拆台了,我这边便被放松了不少。”
“至少百年之内,他们还不会打我的主意。”花凉的笑容带着冷意,他知道,等水月子,也就是荀术,得偿所愿,坐上了寒葭派掌门之位,他作为知情人,大概就是被殿主铲除的时候了。当然,这个时间或许更早,只要殿主觉得他没用了,不需要他了,就会对他下手。
但百年之内,水月子依旧需要他这个挡箭牌的。
“不必担心我。”花凉看向叶九秋,笑容中的冰冷消去,多了几分温暖。他抬手拍了拍叶九秋的头,如同对待自己的弟弟一般,动作随意亲近,完全是下意识的。
待他收回手后,才愕然的盯着自己的手,僵硬了。
他刚刚,做了什么?花凉怔然的在脑中回放了一次刚才的动作——
他摸了叶九幽的脑袋?
叶九幽的!
对这么个危险强大的男人,他是怎么把手伸过去的?为何会伸过去?
花凉抬头,对上叶九秋幻化后黑沉幽深的眼睛,再次觉得今日自己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怎么总是不经意的,就把叶九幽当成了叶九秋?
他尴尬的看了叶九秋一眼,低声道了句抱歉,而后匆匆告辞。
叶九秋看着他的背影远去,默默的回了句抱歉,他不是故意惊悚花大哥的,真的。只能怪蜃骨制作的面具在幻化上着实太过真实,连花大哥都瞒过了。
当然,或许只是花凉没往那方面想。毕竟没事交换身份这种玩法,谁会平白无故考虑到这方面去?
作者有话要说: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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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燕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