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楚,在?”
“在,干嘛?”
“云德中学,十一班,速到,准备清理手续。”
“什么啊?这么突然?”
“编号者相关”
“我马上到!”
从塔罗牌的大阿尔卡纳有二十二张,空灾的编号者有二十二位,分别代表着二十二种力量。
空之灾变中,没有人能全身而退。因为只有编号者,才有那个可能性,熬过空之灾变的终结成功存活。
以至于就连没有表现出任何特殊能力的崎元,都被冠以noo愚者的编号,也正是大阿尔卡纳牌中最特殊的一张。
因为“正常”,所以特殊。
noxv恶魔之力,令一个小男孩拥有足以与冒险者沐雪相抗衡的特殊能力,加之其扭曲的心性,对这个社会无疑是一颗毒瘤。
关于这点,逍遥法外的杀人魔,noxii倒吊人已经用实际行动给所有人敲响警钟。
直到现在,绝大多数人还不知道noxii所代表的含义,也多亏倒吊人似乎莫名地对狩猎情有独钟,没有其他多嘴的习惯,二十二个编号的相关信息才得以被就此隐瞒,否则有朝一日爆出与倒吊人类似的其他编号者就潜伏在社会之中,可能引发的混乱才是真正的棘手。
当然,隐瞒恰恰代表着隐患的存在,蓝华国当然不可能就做着表面的掩饰工作,暗地里对编号者的捕猎一样抓得紧。
至于身为“正常人”的愚者,当然无法置身事外。
星期四,上午,校门开启较早时段
“你觉得,noxv恶魔的出现与noxii的来临有关系?”
坐在子南位置的天浩转过身来,嘴边随意地问着,眼睛游离在两本作业本间,手上奋笔疾书。
“被noxii盯上的死者,都是以离奇的方式被发现?”
两只手掌在游戏旋钮与按键间来回搓动,崎元依然惯例性地进行每天的游戏功课。
“至少全都不会只有致死伤害,姿势诡异点拧成人棍的都算小儿科,分尸拼接得和蜈蚣似的那种人体艺术才叫真的绝。据说上次天花板吊着的‘星辰’,远看着还以为那一点点白白的是纸团嵌在十字的浑浊肉块里,近看全特么是蠕成一块块的蛆虫!浑身散发的那恶臭就和死老鼠苍蝇发酵了好几个月没差,直接令好几个警员几天没能吃下饭!你说哪个正常人能干出这种事情?”
“如此,那应该是倒吊人的残忍手笔没错。”
不愧是经历过大风浪的崎元,听到天浩描述的恶心情景脸色变都不变,承认的话语表露的是不出所料且无任何错愕。
“那么,悠noxv应该与之前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他不是有那种恶趣味的人。”
“不是?”
“说来话长,总之这次事件既然有编号者的插手,就算是我的行动也可以解除限制?”
“或许吧,说实话就连斩灵石熔铸的短刀都是上头特批的,好像就是要你这编号者负些责任,完全解除倒不至于,至少放宽了些,不然恶魔卡片早就让人带走了。”
语到末尾,天浩的声音有些感慨。
“想不到区区一张卡片,能有这样神奇的力量啊”
“对于没有资质的人来说,那就是张废卡,如果有那个适性,就算是普通人同样能掌控力量。就算是愚者,同样蕴含着无限可能。”
“这个我晓得的。”
天浩突然抬了下头,“话说你真的不准备把卡片上交?”
“我为什么要交?”
“那不是noxv的卡片吗?”
“那又怎样?第一届xv早在空灾里被设计干掉,这张卡才托付到悠手里,严格来说这张卡就是我的。”
“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
“”
“而且我自有妙用,恰好最近有件大事。”
“你悠着点就行,其他的我不管了,头疼。”
“我自有分寸。”
“那行哟西!抄完了!”
两本作业本叠在一块,天浩用力伸了个懒腰,忽然张口打出一个夸张的呵欠。
“又没睡好?”崎元问。
“废话!昨天那档子事情发生在这地盘我还怎么睡得着?还赶着早来抄这作业我容易么我”
“后面半句完全是你自作自受”
“管他呢,待会数学测验睡就行了,怎么乱写都能拿个几分才对。哦,差点忘了”
天浩施施然拭去眼角因为困倦挤出的泪水,强挤出几分精神。
“真人cs,最近好像有个麻烦单子,怎么说?”
“报酬?”
“只高不低。”
“估摸合适就接了,手头再宽裕些也好。”
“ok。”
接下来的时间,天浩将写好的两本作业叠到一旁,抓起崎元桌上另一本英语作业又开始奋斗,至于崎元手上的动作从始至终就没停下过,屏幕中的男主角在刀光剑影中一阵眼花缭乱的走位,两人则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受到昨天突发事件的影响,两人今天都是特意起了个大早。
在两人的交谈中,六班的同班同学陆陆续续来到教室中,随着时间的缓慢推移,安静的云德中学也渐渐被喧闹所充斥。
“喂,听说了吗?昨天云德中学傍晚好像出什么事情了!”
“哈?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我也是听人说的,昨晚很晚的时候社团楼好像闹了什么很大的动静,好像是十一班的样子?”
“十一班?那个废弃了老久的杂物间?”
“卧槽!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别是闹鬼了吧?”
“闹你个大头鬼!要我说肯定是进贼了。”
“难道是情侣幽会走火什么的?”
“”
随着周围开始热闹的议论声,崎元也难以避免地听到了有关“十一班”的中心话题。
“这不是传得飞快呢吗?老楚你确定没问题?”
作为昨晚十一班骚动的当事人之一,他在心底暗猜恐怕是被什么留得更晚的学生把事情给抖了出去,当然这也是他怎样都无法杜绝的事情,总不能赶着去救人还特意把留校的学生都赶出去吧?
这还是有些不现实且无耻的。
“没问题没问题,早让人处理搞定了。现在那就是原来的杂物间,那一团乱要还能传出什么讹话那也算群众想象力丰富了。”
天浩拍拍胸膛,自信示意其办事之滴水不漏。
其实,昨天崎元赶到也只有用斩灵刀洒在地上的血迹需要处理而已,关键是沐雪和男童二人之间的战斗,满地冰晶碎屑自不用提,夸张的是整个十一班仿佛下过冰雹一样不少地方硬是被砸得狼藉不堪,地面,黑板,甚至墙壁都出现了不少坑坑洼洼的凹陷,收拾那突如其来像是见鬼的残局着实让天浩忙了好一通。
既然天浩都敢拍胸脯保证了,那崎元基本是不用再多挂心了。
要知道虽然天浩平时一副随性所欲的佛系模样,涉及到这种超常规的事情却是一点都不含糊。
想来,此时的十一班应该不会有那种凌乱的景象了。
“说到这个,昨天的沐雪是你负责带回去的吧?”
“嗯。”
“你带哪去了?小旅馆?”
“安全的地方就对了。”
“你这只禽兽”
“”
“那么,”玩笑过后,天浩脸色一肃,“昨天和编号者xv打的确定就是她了?”
“应该没错。”
沐雪的战斗能力堪比编号者,这点从悠的话语中已经可以得到证实。
“那么她,也是空灾幸存者?”
“不,不过她拥有的的确是与空灾相仿的力量没有错。”
嘴上否认着,崎元心底早就对真相心知肚明。
能和编号者战斗,本身又不是编号者
如果这都不能推出她冒险者的身份,他脑子肯定是短路了!
“需要留意吗?”天浩压低了些声音,锋利的眼神有意地向周围扫荡,仿佛害怕谁把这对话偷听了去一样。
“不用,用行内话来说,她是一个玩家。”
崎元避过“冒险者”,换用一个词语来概括。
“你是说,拥有空灾之力,却又不是幸存者的人?”
而天浩也是心照不宣立刻理解了崎元所想表达的意思,那握着圆珠笔的右手下意识一紧,发出塑料外壳“嘎吱”的声音。
“这不会就是你说的,空灾的后遗症吧?”
结合上次真人cs回程的交谈,他的神色有些严峻,那般骤然认真的气质,甚至能用凌厉来形容了!
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习惯嬉皮笑脸的天浩脸上,显然说明了他对这件事的可能影响有多么注重!
“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呃,不过不用太担心,那影响还没闹到要上头出面的程度。”
天浩那快速的理解能力真是令崎元大感舒心,他同时示意其稍安勿躁。
“你能解决?”
“暂时可以。”
“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不会。”
“那我乐得舒心,毕竟编号者的事情就够麻烦了”
“习惯就好。”
“说的没错。”
他长呼了口气,脸上严肃的表情一松,转眼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爽朗笑容。
值得一提的是,天浩和崎元二人虽然性格截然不同,在处事的态度上却是相同的。
总的来说,就是“小事随便马虎,大事绝不含糊。”
这也就造就了两人在空灾异能的事情上是非分明,日常学业上则是一个沉迷游戏一个放浪形骸。当然这也没少受到众人的非议,但两人都知道,这是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方法了。
毕竟和平就好,开心就好
“说起来,noxv的编号者事件也只能就这么结题了,虽然感觉好像牵扯到什么更加了不得的东西,不过再怎么说也算”
天浩话还没有讲完,崎元突然用手指敲了几下桌面作出打断。
“?”
虽然崎元的视线依然没有从游戏机屏幕上移开,天浩却依然捕捉到了他的头部微微向一侧示意的细节,他当即扭头一望,正好在一阵喧哗声中,看到沐雪那道纤细的身影。
此时放眼看去,一瞬间就连天浩都不由得对沐雪那完美的身姿感到一阵赞叹。不得不说,不愧是具有舞蹈功底与天赋的女生,轻盈校服包裹住的纤细身躯,光是看着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身段的柔软。皮肤光洁得没有丝毫瑕疵,一头长发随意洒落,清清冷冷的感觉,配合着那张冷艳的秀美脸蛋,当真犹如一朵绽放的冰莲花。
只是此时这朵冰莲花在踏入教室门的一刻,美眸中透出犹如极光一般的视线就已经定格在二人的位置处,她迈着雪白的长腿朝二人走来,反射着清晨的光芒令人一阵咋舌。
“看看看看,来了来了。我说老七你昨天究竟对人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人家好歹也是黄瓜大闺女你怎么就冲动了呢?”
“黄瓜?”
崎元还在愣神呢,沐雪已经来到他的书桌旁边,美眸往书桌上一扫。天浩顿时心里一凉,立刻趴在崎元的书桌上,将那两本作业本死死压在手臂底下,想要强行掩盖抄作业的事实。
“喂!天浩,快把座位还我!都看到了你还装个p啊!”
耳边好死不死传来子南的催促声。
“呼!呼!”
但天浩是何许人也?强行打呼就要将死人装到底了!
然而沐雪看上去似乎没有兴致理会天浩的这点小动作,双眼直视着崎元朗声道,“崎元同学,关于前个星期三大作业出现的一些问题,老师想找你去谈一谈。”
(来了。)
崎元在心中暗道,表面则不动声色。
“现在?”
“现在。”
“嗯。”
他端着手上的游戏机,在一众同班同学的目送中,跟着沐雪的脚步走出了高一六班。
也难得他如此主动,毕竟,这始终是无法轻易带过的环节。
对于身为当事人的二人来说如此。
对于幸存者与冒险者的碰撞,亦然。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了走廊,走过了打水间,一直走到一条有些冷清的过道上。
“到这里就可以了。”
前方的沐雪还在执着地向前走着,后面的崎元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崎元同学,距离上课时间已经不多,请不要在这里浪费多余的时间。”
其实沐雪也知道,自己刚刚将崎元叫出来的理由不过是一个随意的措辞罢了,在这里谈及正事也无伤大雅,但听到崎元那提不起劲的声音,她只感觉心中一阵说不出的不悦,这才有了上面的一句话。
“如果你找的理由再严谨一点,或许我会考虑再走一段?”
他已经直接靠着女儿墙,“噼噼啪啪”搓动游戏柄了。
“你的意思,是那次作业你认真地完成了?自信没有任何问题?”她稍感出乎意料。
“不,因为你不应该用‘一些问题’来形容,因为那次大作业我根本就没有交,是‘很大问题’才对。”
“”
面对这根本不按照常理出牌的“路人”,严谨如沐雪终于还是感到一阵挫败。
“所以呢?这次把我单独叫出来是为了什么?”慷懒的声音转入主题。
“你说呢?”沐雪双手抱胸,平静地看着他。
“emmm表白?”
“”
对于这种调戏,以沐雪的涵养还是具有很高免疫力的,她静静地盯着崎元此时飒爽的侧脸,以沉默以对。
“不是的话就没什么好聊了。”
崎元转身作势就要走。
“咳咳!崎元同学!”
饶是沐雪定力再强,此时也不得不对这种无赖行径做出应对了!
“开玩笑的。”
崎元转头朝她淡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笑得怎么样,转头有将注意力放回游戏机中。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崎元同学。”
耳畔传来沐雪比往常还要冰冷的声音,令人皮肤禁不住发毛。
“是吗?明明天浩说,开玩笑比较容易平易近人啊”
感受到沐雪那愈发凛冽的寒意,崎元微微愕然,但很快调整回来。
“算了,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嗯。”
沐雪清了清嗓子,“首先,昨天是谁把我放在校医室的?”
“我。”
这个问题崎元回答得还算理所当然,不知道沐雪家在哪是其一,小旅馆开房要钱是其二,如此下云德的校医室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你?”
“嗯,我。”
他还以为刚刚回答得不够清楚,只得强调了一遍。
“你你抱了我?”
“不然?还是你觉得拖或者扛比较好?”
至于崎元完全不会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回答的口气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感觉如何?”
她问得隐隐有些锋芒毕露的味道。
“挺轻,皮肤还比想象中软。”
“你!”
“这就是你关心的问题吗?”
那诚恳的态度令被占了便宜的她差点发作,但崎元本人似乎并不想在这点多做纠缠。
“”
沐雪用力做出一个深呼吸,强行平复下内心的激荡,这是她在舞蹈练习中为了缓解紧张感所形成的习惯性动作。
虽然她知道,这自然是理所应当且无可避免的事情,但既然发生了,再怎么纠缠也于事无补。更何况崎元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根本没有任何不妥的表现,她再对此纠结下去,反而是她显得更掉价了。
但尽管如此,想到自己的身躯曾经被一个男生就那么直接抱在怀中,她心底难免还是有些排斥,甚至现在想象起来都有一种鸡皮疙瘩的难受感。
毕竟,这是源于一个正常少女的生理反应,更何况是沐雪这种具有些许洁癖的女生。
当然像崎元肯定不会去在意这种细枝末节,当时心底想的更多是这么轻的身体抱起来还挺省功夫。
“第二个问题”
看到崎元一直保持着冷静,沐雪也很快地平静了下来。
“你是不是冒险者?”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将视线牢牢地固定在崎元脸上!
“冒险者?”
“嗯!”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但以崎元的智慧,哪会猜不到沐雪问得如此直白的含义。
感觉到视线对自己的注视,他便知道此时的沐雪一定是在观察自己的面部表情,从微表情判断自己知不知道“冒险者”这个词汇的含义。
所以,他不能有任何明显的面部表情改变,这点对习惯了淡漠的他来说自然不难。
其次,既然不知道“冒险者”的概念,对这个问题的正确回答只能是“不知道”,而不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简单问答陷阱而已。
然后,回答这个问题的时机同样不能太过迅速,必须留有一定的思考时间,否则将会被视作对该问题有所准备而更令人生疑。
所以崎元在回答时,是考虑到以上三点做出完美解答的,从表情与言行方面。
“是吗”
沐雪轻轻呢喃道,歪头沉思的样子也不知是又在构思些什么。
“你不打算解释和我解释一下?冒险者的意思?“
这次反倒是崎元不给沐雪太多的应对时间,立刻进行了追问。
“还是说?像你这种拥有由于编号者媲美能力,却不是源于幸存者的人,被称作冒险者?”
将装糊涂装到反客为主,到这个地步具有优势的自然是装糊涂本人了。
“啊?不,我抱歉,忘了刚刚的问题的吧”
这个问题,对冒险者本来说自然是非常致命的,对无关人员泄露有关第二世界的情报,不只是记忆抹除,冒险者本人应该也是一个“死”字不用多想。
虽然沐雪也怀疑崎元本人就是冒险者,但她终究不敢用生死赌一赌这个可能性。
毕竟就算崎元不是冒险者,从空之灾变中走出来的他,就算有媲美于冒险者的力量也绝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被尊为noxv恶魔的编号者男童都几乎能与压制状态的她战成平手,更何况是与他同龄的崎元?
当然,如果不是大意忽略了黑雾的影响,或者是第二世界以她的完全状态相战,像昨晚被压制的情形绝无可能发生。
换句话说,如果编号者的实力只有昨天所显现出来那般,对常人的确是无法力敌的存在,但对高级冒险者来说,绝无忌惮的可能。
这是来源于高级冒险者实力的自信!
想到这里,她对那所谓的noxii倒吊人似乎也感到不是那么畏惧了。
“虽然我不太清楚你的力量来源,但既然你已参与此事,我还是给你一个忠告。”
但她并没有放松多久,崎元已经一盆冷水浇了下去。
“虽然编号者都具有超乎常人的能力,但能力强弱并不平均,同样是编号者,实力的强弱同样具有天差地别的可能。”
“悠noxv,不过具有在空灾中存活的基础战斗能力罢了。”
不顾沐雪变色的俏脸,崎元搓着手中的掌机平静道。
“编号者的编号,代表的只是你在空灾中的一席之地。就算是此时没有任何能力的我,同样坐在‘愚者’的位置。”
“你觉得,昨天你们两个的战斗,程度如何?我是说在没有黑雾的虚弱影响下。”
“可能不相上下。”
沐雪的表情也有些凝重起来,似乎意识到事情没有她实际想象的这么简单。
“那在空之灾变的e市里,如果你无法得到空灾气息的增幅,必败无疑。同理,其他编号者的实力与手段,只能更强更多。致人虚弱的黑雾,也不过是基础的辅助手段罢了。”
“”
“不要以为拥有力量便能横行无忌,这句话说的不仅是编号者,同样是你这样的人。”
“或者说,所谓的‘冒险者’?”
“!”
一瞬间,听到崎元那明明讲得平淡无奇的声音,沐雪心中却忽地颤动了一下。
虽然她不知道,崎元到底藏着多少底牌,又究竟有多少实力,但他的敏锐与直觉,似乎已经达到一个她难以预料的地步了。
这就是noo,愚人的特别之处吗?
或者说,他作为唯一幸存的正常人,所特有的强悍之处?
“空之灾变受到蓝华国的重点关注,编号者也是同样的道理,就算是我也不例外。你应该庆幸,你的特殊力量没有被除我之外的人所目击。否则引来只能是麻烦。”
他之所以没有说出类似告诫之类的话语,因为他知道那些对一个稍微明白点事理的冒险者来说只能是废话。而沐雪低调到他直到现在才发现真相,这一点自然不劳挂心。
“”
沐雪默默无话,她自然道崎元只是在讲述一个事实。
与此同时,两人心中的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庆幸的是自己的冒险者身份不会就此打破她的日常,而崎元安心的则是自己的冒险者身份在话题偏引下暂时得以保全。
作为习惯应对危机的冒险者,在现实中最重要的只能是对身份隐藏。
“还有一件事,崎元同学。”
突然,她又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noxv的实力只是空灾中的平均水平,为何作为正常人的你,又能得以幸存?”
“一个正常人,真的能单凭智慧,在空之灾变中幸存下来吗?”
“不,不是作为一个正常人。”
崎元从校服的内侧口袋中伸手拔出一张卡牌,牌面中央是一个将包裹抗在肩膀,抬头望天却已经一只脚踩在悬崖边上的人影。
“是作为‘noo愚者’的正常人。”
泛着微光的塔罗牌,与昨晚男童手中的恶魔之卡如出一辙,已然成为他编号者的铁证!
而真正确认这一事实的沐雪,不管平时她再对崎元怎么介意,此时心中依然是一阵百味杂陈。
一直以来,他们还是小看了这个路人。
正如崎元上次对她所说的,他们一直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路人”,了解一个空灾幸存者。
就和普通人无法了解“冒险者”的含义一样。
“没事的话,回去了,要上课了应该。”
该说的已经说完,崎元转身便往来时的方向行去。
半晌,没有听到后方的脚步,他又叹了口气,回头望了一眼似乎未回过神来的沐雪。
“还有问题?”
“嗯。”
脑中莫名其妙地浮现玉宁的身影,她忽然想起来,一直呆在崎元身边的玉宁,虽然同样不清楚崎元的身份,却一直能因他而笑,为他挂心。
“玉宁,对你而言究竟是怎样的人?”
她禁不住感到一丝忧虑。
“嗯。”
崎元沉思了一下,联想到上次狩猎作战中他和苏辰兄妹二人提及小神棍的桥段,突然伸手勾起一个小尾指。
“请好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崎元同学!”
以为这是在鄙视的沐雪,俏脸陡然一沉。
“嗯?”
崎元不明所以,看到沐雪的脸色突然有些不对劲,本人也是一愣。
“朋友的意思?”
虽然是回答,但那问号的结尾和疑问的口气有根本不像是回答的样子。
“女朋友?”
沐雪那本就不算和善的脸色更加寒冷了。
“差不多吧”
崎元听着也觉得没什么不对,完全没留意到某个一字之差的不同意思。
“那我呢?你又一直把我当作什么?”
借着心中那股无法言语的愤怒,沐雪此时的语气与其用冷漠,或许用森然来得合适得多,以至于那刺骨的寒意都令崎元激灵打了一个寒战。
而她,也终于问了一个三年前早该问出的问题。
“你的话”
一时间,崎元还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
毕竟路人是相对的,他对沐雪的感觉,远没有玉宁这样精致的同桌来得深厚。
忽然,脑中灵光一现,他又想到了天浩刚刚讲到的某个词汇。
(应该可以用在这里?)
然后他还是回答这个问题。
“黄瓜大闺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