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男人说爱一个人,也许没爱在心里。同样,有的时候,男人说恨一个人,也许没恨在心里。因为爱恨的差别只是在一线之间,都是欲望的爪牙,撕裂你的心肺。
第二天一早,子书从晨光中浑浑噩噩的睁开了眼,头依旧疼的让人眩晕。他不知道自己是真的醉了还是有一种最新的逃避手段。
略一起身,他发现周围的环境极其陌生,既不是自己的家,也不是自己部队的驻地,更不是依鸣、晓昭任何一人的卧室。除此之外,床边还有一把椅子,上边蜷缩着娇小的问雪,头趴在床边,倚在子书的右臂上。
原来这里是问雪的家。
子书呆呆的看着熟睡中略显疲惫的问雪,心微微的跳动着,也微微的抽搐着。的确,他的一再逃避,对他自己和问雪都太不公平了,原因竟然是如此荒诞,他只是忘不了陈茜的影子。此刻,子书更加迷茫了。
“子书寻,你爱陈茜么?”一个声音从内心的深处传来,敲打着子书的耳膜。
“我不知道。”
“那你爱问雪么?”
“我不知道。请别在问了。”
“别逃避了。你在伤害所有的人,包括你自己。难道要某一天你战死沙场,才能给问雪和你自己一个答复么?”
是啊!真的要到死去的那天,才有答案么?
子书轻轻的起身,抽出了有些酸麻的手臂。对着窗外的阳光,简单的舒展了一下筋骨,又长舒了一口气。
“子书寻,那只是一个影子。一个你看不清也得不到的影子。”
又定了定神,子书回过身,十分缓慢的走到问雪的身边,轻轻的把她抱起,放到了床上,又盖好柔软的被子和阳光。呆呆的看了半天蜷缩在被子里的问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俯下身去,在问雪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轻声的说:
“雪儿,等着我。等我找到了想要的答案,就娶你。”说完,又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问雪,转身退了出去。
“我一定等你。”
直到子书退了出去,问雪再也控制不住了,早就醒来的她也再装不下去了。几滴晶莹的泪从眼角滑落了。多少年了,终于有了他的一个承诺,虽然可以说是空头支票,至少,他承诺给我幸福。他终于不在闪躲。也许这就是我要的幸福。
阳光,划过窗棂,轻轻洒在屋内。问雪的幸福就是如此简单、温暖而又炫目。
接下来的几个月,子书马不停蹄的忙碌着和兄弟们策划下一步的行动。而闲暇之余,他也偶尔的约问雪一起吃吃饭什么的。俩个人的关系依旧微妙,但都心知肚明,各怀鬼胎,逐渐也自然很多,也默认了一些事实,也经常和大众情侣一般,手挽着手。活泼好动的问雪,也时常有意无意的吃子书的“豆腐”。而身手相当不错的子书,大多数情况下,却手忙脚乱的连连中招。他第一次正视自己,正视问雪,正视自己的爱情和幸福,却如此的蹩脚。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而就在子书被眼前幸福的小女人穷追猛打的时候,天明王朝再一次剧烈的动荡。而四个年轻人,也正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天明历二百二十年底,南部瓦伦联盟的七城联军,对失去了铁甲骑兵的平城,狂攻了半年,搞得平城领地内的百姓民不聊生。城墙,村庄,城邦一片萧条,残破不堪。但是,百万之众,始终不能突破从南部进驻平城的唯一通道——壁垒山。而身心俱疲的沙林,凭借着易守难攻的壁垒山上几个要害,苦苦支撑了半年,但即便如此,青黄不接的时节,也让富庶的南方军,逐渐占据了上风,沙林也处在了油尽灯枯的生死存亡之际。
而就在此时,一直蠢蠢欲动的炎国,丽国和高山国,看准了时机,组成联军,合兵近百万,瞬间就攻占了瓦伦联盟的两座沿海城市和一座西南部的内陆城。瓦伦联盟的七个城主不愧为“草包”。窝里横的主,看着外敌入侵,第一时间卷包走人,迅速龟缩到贴近内陆的四座城里,然后继续加强了对平城的攻势。七城大小不均,合兵一处近两百万之众,攻平城半年而不破,而面对仅半数于自己的入侵者,竟然一点脾气都没有。曾经处于南部联盟中心的天明第一要塞,依山伴水的瓦伦城,如今成了抵御外敌的最前线。草包就是草包,即使有一座钢铁堡垒,也不过当个软柿子用。
三国联军的攻势,随着寒冷季节的来临,受粮草等原因的限制,停止了攻势,但势必会随着即将到来的春季破土而出。而蛰伏在罗浮城冰雪中半年的四个人,也结束了“冬眠”。
依鸣,立即向安乐*皇城,*宫廷的董海仓进言,要只身前往平城,说降旧仇沙林。董海仓自然是不大相信的,但面对依鸣的信誓旦旦,而且他也实在难以忍受不费一兵一卒,一草一木就得到平城的诱惑,也就答应了。依鸣也立即带领三十亲卫兵,身着汪鹏打造的黑色铁甲,向平城赶去。与此同时,晓昭则领着队两百辆大车的商队,向东面的海山城进发,他的目的正是海山城的少主——章明。
子书,没有和他的两个兄弟一样,向气象万千的内陆进发。简短的告别了家人和沉寂在幸福中的问雪,带上二十车的上等酒肉,粮食和衣物布匹,兽皮药材等日常的东西,以及汪鹏在半年中打造的一百把超重型的*,由罗亚和布鲁领着五十精英步兵,向着罗浮城北边的大草原进发了。
依鸣这边,三十人的铁甲装束,自然是仿照沙林的铁甲骑兵的模样。急匆匆的赶到平城,用半年前侥幸逃脱地狱之火,今日重聚的三小队铁甲骑兵这样很难让人信服的身份,混进了城。沙林得知自己的王牌军还有幸存者,高兴的真伪都来不及分辨,急急的在内府召见了依鸣等人。
依鸣再见沙林,全没了当日的狂傲之气。此时,也不知是因为淡忘了,还是又见到了自己的铁骑,眼里略微有了一丝活气。
“铁甲军团第三兵团一大队七中队队长,聚拢残兵三十一人,参见城主。”依鸣抢头跪倒在沙林的面前,脸孔低低的隐在头盔下。
“快起快起!既然还活着,怎么半年了才回来。”沙林有点喜不自抑。
“回大人!属下一直无法从半年前战败的阴影中活过来,后来得知还有人幸存,便四处走访,才找到这三十人。而今平城即将大难临头,属下定当回来报效。”依鸣对自己的谎言也有点不信。
“这样太好了,我的铁甲军又能重现了。”沙林的确高兴,但是似乎又不太信,如何从三十人身上重建十万铁甲军。
“大人!而今平城大难临头,沙林大人也大难临头,不知大人您意识到了没有!”依鸣的声音越发的严肃。
“哎!估计城破身死的日子不远了。只是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陪我一起赴死。”沙林再次颓废的坐在了自己宽大的椅子里,而此刻他也显得格外的瘦弱,不似以前的健硕。
“属下身死无憾。只是今日回来,属下有死中求活的计策,要上谏大人。”
“什么?你有办法解平城之危?”
“是的!属下有上上之策解平城之危。”依鸣又把语气加重了一档。
“但此计必须严守,暂时不能走漏一点风声,请大人屏退左右。”依鸣再一次上前跪倒。
沙林又再一次松懈在依鸣的伪装中,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依鸣看到这里,轻蔑的笑了一下,他在想,沙林是怎么打仗的,怎么抵御了近百万人半年的进攻。但眼下,他只能成功,不然他也只能死在这里。他还没娶媳妇呢,这等美事他可不想别人来代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