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小树林,看着四周远处的霓虹灯,柳子归猜测自己还没有出城,现在全城戒严,也不是谁想出城就能够出城的。
秋末的阳光已经逝去了热度,就像人到中年,清心寡欲,失去了年轻的朝气。
柳子归和蒋梦圆两人下了车,面对面的站着。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两个人的身上,斑驳的阳光就是树荫下的精灵,可爱的黏在身上,不愿离去。
“我要走了!”
柳子归率先打破沉静。
“走吧,走了也好!”
桂佳禾说完这句话之后,又陷入了一场沉默,在没有见面的时候,双方都有很多说不完的话,可是一旦等见面之后,就不知道从何说起,也就变成了无话可说的模样了。
“你姐和她们还好吧!”
桂佳禾似乎想起和柳子归见面这么久还没有问起其他人的情况。
“我姐还不错,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她们很早之前就从老家搬走了,开头几年还有写信回来,后来就断了联系,我也不知道她们是好是坏!”
柳子归说的有些惆怅。
“我们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桂佳禾红着眼盯着柳子归。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造化弄人吧!”
柳子归说的很无奈。
“柳四爷呢?”
桂佳禾问话有些跳脱性。
“死了!”
柳子归有些悲伤。
“你杀的?”
桂佳禾虽然早有准备,但是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在你心中我就是那么冷血吗?”
柳子归反问道。
“你做出来的事情不得不让我这么想!”
这句话桂佳禾几乎是用吼出来的,从叶紫宸死去之时积攒的怨气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泪水再也止不住的从脸颊流了下来。
叶紫宸的死,桂佳禾不是说放就能够放下的,这个道伤口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愈合,也有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愈合,毕竟心灵的创伤是世上最难愈合的创伤。
柳子归走到桂佳禾的面前,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轻轻的为桂佳禾擦去眼角的泪水。
“其实我真的不想这么做!”
“可是你已经这样做了!”
柳子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桂佳禾打断了,顺便挥手打掉了为自己擦眼泪的手帕。
“你听我把话说完,我这次走后,也许一辈子我们都没有机会再见面了,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更不希望我们之间结下仇怨。
当初我来京城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找到自己心爱之人,我没有想过要在京城挑起是非争端,只是有些事情真的是身不由己,这其中的谁是谁非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
若是说谁可悲,我觉得是最为可悲的那一个,心爱的人死了,另一个人和别人结婚了,******结婚的对象居然还是我的好兄弟,你知道吗自己的好兄弟居然娶了自己的心爱之人。
你说我心里不难过吗?”
柳子归说着说着也起了情绪。
“你说什么,一个死了,一个嫁人了?柳子归你还真可以啊!心也够大的啊,居然可以同时爱上两个人!”
桂佳禾脸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双目当中满满都是厌恶。
柳子归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在当今的世道是真的站不住脚,也没有给自己辩解。
“行了,我不想管你那些恶心的事情,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我只想知道柳四爷是怎么死的?”
桂佳禾神色疲惫,似乎已经不想和柳子归在说下去。
柳子归道:“我也不知道柳四爷是怎么死的,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躺在街上!”
其他的事情柳子归没有和桂佳禾说,这件事情处处都带着诡异,弱势把桂佳禾牵扯进来,恐怕对她不利。
“就这些?”
桂佳禾显然有些不相信柳子归的话。
“就这些!”
柳子归有些无奈的回答。
桂佳禾听完柳子归的话转身就走,丝毫停留的意思都没有。
柳子归张张嘴,想要挽留,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放任桂佳禾离去。
望着一骑绝尘的车位,柳子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本想着和桂佳禾在临别前叙叙旧,消除一些误会,没有想到反而加深了误会,事情总和自己想要的背道而驰。
世间的事情大多数如此,越是想要,就越是得不到。若是你真的想要某件东西,最好就不要去想他,或者向相反的方向去想。
柳子归走的有些狼狈,甚至可以说是灰头灰脸,柳子归也想逃跑的体面些,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他说得算。
桂佳禾把车开回了家,呆在车上躲在车库里,然后趴在方向盘上狠狠的哭了一场,哭的眼睛都肿了。
桂佳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伤心,但是她就是想哭,仿佛不痛快的哭一场,就要立马死掉。
直到天黑的时候,桂佳禾才止住了哭声,抹了抹眼泪,从车上下来,回到了家中。
桂大师就坐在客厅里,听到了自己女儿的脚步声,出声道:“佳禾,回来啦!”
桂大师从来不会过问桂佳禾到哪里去,也不会过问桂佳禾出去干什么。
“爹!”
桂佳禾看见桂大师,连忙坐到桂大师的身边,抱着桂大师的胳膊。
“你哭了?怎么?谁欺负你了?”
桂大师身上爆发出了一股强烈的气势,仿佛要吃人一样。
“没有人欺负我,爹,你别担心,我只是心里难受,想哭一会儿!”
桂佳禾把头搭在桂大师的肩膀上,闭着眼睛。
桂大师身上猛虎一般的气势也缓缓收了回来,又变回了普通的老人,伸出手拍拍桂佳禾的头。
“苦了你,孩子,都是爹不好!”
桂大师有些自责,自己只能当父亲,却不能当母亲,儿女有些事情只能对母亲说,却不能对父亲说。
“不,爹,不怪你,都怪命运不好!”
桂佳禾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的平静,显然已经认命了。
桂大师沧桑的脸上,满是落寞,在命运大河的面前,自己自以为傲的本事也无能为力。
父女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了,静静地坐在客厅里,体悟着,感受着命运的无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