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破舌尖,疼痛和咸味唤回了我有些恍惚的精神,我已经没有时间向面前的人发出质问,双脚用力,我迅速撞破窗户飞了出去。不知为什么,沙利亚并没有阻拦我,房间外更是一个人都没有,我同样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个了,我只知道自己必须要逃,逃得越远越好。
充满毒素的血液很快就已经流遍了我的全身,但我心中的那团火焰却始终在保护着我,脑子已经不清醒了,方向、位置什么的,这些概念早就在我的脑中消失,我只知道跑,直到,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为止……
……
“哼,红衣教的妖女吗?真是报应!”
“……嗯?这个好像是……我明白了,真是好手段。”
……
“呃……”
所谓头痛欲裂说的就是现在的我了吧,不过相比过去受过的那些伤,这种疼痛也不过是小意思。对了,我这是在哪?我只记得……唔!
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不过这次的疼痛可是比刚才轻多了,现在的我当然明白这次与上次疼痛的缘由,不过是记忆,“过去”的记忆因为某种原因复苏了,这是第一次疼痛,“原本”的又要回来抢占“高地”,这是第二次疼痛,不过不管如何,这两种记忆最终还是融合到了一起。
“呼……这次竟然是武侠的世界吗?”我长出了一口气,看着上方那块不认识的天花板。
也不知道多久了,反正在“神”的战斗中,我、赛斯和爱丽丝始终没有参战,但却训练出了大量的“战士”,这让“对面”相当狼狈——毕竟让属于混乱的他们培养一些“合格”的“战士”,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为此,对方相处了一个策略,那就是釜底抽薪,也就是想办法把我们,或者是我们中的某个人丢到其他世界去。开始的时候都是一起扔,但他们却发现,我们到哪里都能培养出“战士”,甚至比原本的目标更好,后来他们一个一个丢,这样还算有些效果,因为当我们分开后,首先必然要先找到其他人,这才事实上拖慢了我们的速度。
在无数个世界中找到一个特定的人,虽然我们的心是相连的,但这绝对相当不容易。
这一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我“又”被单独扔出来了——为什么要说“又”?因为在我们被扔的过程中,集体被扔的几率占了三分之一,赛斯被扔的几率占了三分之一,我自己被扔的几率占了最后的三分之一。
想来,某人又在偷笑吧?不过没关系,我还正想休息一下呢,再说,等自己心爱的人不远万里的寻找自己,这不也是一种很不错的体验吗?
稍微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可以说是完好无损,除了一些因为逃跑时被树枝刮破的痕迹,其他地方甚至还有些泥渍,可以说我就是这么直接被放在这张床上的,不过我也不是“毫发无伤”,至少现在我的脑袋上有七个“孔”。
说孔似乎也不对,因为这七个孔大约只有头发丝大小,造成这些的大概是一些坚硬而细长的针吧,至于位置应该是记忆神经的位置,也就是说在这七根针被拔出来之后我才回复的记忆,不过,这些针却并不属于“那些人”,应该是红衣教的手笔。
了解到前因后果的我现在已经明白了,为了控制我,红衣教在我的脑子里插了七根针,或者还有别的什么东西,这让我在荻花宫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年,而因为沙利亚对我下毒,逃出来的我不知被谁给救了,顺便还把我脑子里的针拔了出来。
感觉已经没啥问题了,我从床上起来,走出了这间屋子。
“这里是……洛道?”看着天空的铅云,我立即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地,不过,就算知道是洛道也没啥大用,因为对于洛道的认知我也只是在飞仙山以北,而这里明显是一座小村子。
“啊,你醒啦。”就在我疑惑的时候,一个妇人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我转头一看,这个人……似乎……似乎……
“巧儿姐?”我不确定地问道。因为这个妇人的样貌与“薛衣”记忆中的巧儿姐有**分相似,而这个巧儿姐则是曾经在李渡城里的明教教徒,是神医“病书生”鲍穆侠的女徒弟,但这如果真的是巧儿姐的话,那么……
“果然啊。”听到我的话,夫人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不过她并没有解释“果然”什么,而是继续说道:“对了,既然你已经醒了,那就去找师傅吧,他就在东边的田里,不过,我想你应该知道要小心些什么。”
啊啊,是啊,我知道,这又是一次试探,不过如果我真的是薛衣的话,当然知道要小心什么——鲍大叔那些习惯在明教中可是相当的有名。
果然,在村子的东边有一小块水田,不过这个水田……好吧,看里面爬来爬去的蝎子和蜈蚣,以及鲜艳的不正常的花草,还有浇灌那些花草的碧蓝色液体,我也知道如果随便踏进去的话绝对会有某些不可预测的大麻烦。
所以我立即站定,冲着水田里正在“浇花”的男子喊道:“鲍大叔!”
水田中的男子动作顿了一下,不过终究没有停下,甚至没有抬头——这个我也明白,依鲍大叔的习惯,在他照顾药草时是不会被任何事情打扰的,我刚才那一声也只是告诉他我来了,做完这一切的我便在旁边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走吧。”终于做完了“农活”的鲍大叔从水田中走了出来,在他的脸上我可以看到岁月的痕迹,不过也像巧儿姐一样变化不是很大。跟着他,我再次回到了那间屋子,就见鲍大叔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到处一杯碧绿色的“水”,交给了我,说了声“喝”。
水色碧绿,轻轻晃动时还会泛起一丝气泡,怎么看怎么像是一杯毒药,接过杯子的我却一仰头全部喝干,瞬间,一股自内而外的清爽感觉充斥我的身体,让我打了一个机灵,接着吐出了一口浊气,喝了声“爽!”。
“每次你都是这样,一口气喝干。”看到我的动作,鲍大叔的声音中带上了些温度。
“我又不是小戚,五菊爽神水这么好的东西如果不一口气喝掉的话,那就太浪费了,不过,好像没有过去好喝了?”把杯子放在旁边的矮几上,我再次吐出一口凉气,很自然的说道。
嘛,刚才又是一次实验,五菊爽神水乃是鲍大叔用五种剧毒之物制成的,虽然原料都是毒物,但在抱大树的调配下它们的毒性都被中和了,反而成为了一种非常好喝的“饮料”——虽然我也知道鲍大叔原本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制毒,但这却造福了我们这些孩子,只是这东西制取不易,过去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喝上一点。
“没办法,你应该知道现在洛道的环境,没有好材料当然做不出好东西。”这时的鲍大叔脸上都出现了笑意,然后接着问道:“现在看起来,你的确是小衣没错,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天晚上你都经历了什么?”
“这没问题。”我耸了耸肩,便把李渡城毁灭的那一夜我所遇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不仅如此,我还把在红衣教的经历告诉了鲍大叔。
“嗯。”听完我的讲述,鲍大叔点了点头,“你遇到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王遗风,现在江湖传言是他一个人血洗了李渡城,但真实情况如何,咱们这些从李渡城逃出来的还不知道吗?只是他从来没有解释过,现在他是恶人谷十大恶人之首,人称‘雪魔’。”
我明白那个人为什么没有解释,至于原因如何,只要想想第二次见到他时那群“正义之士”就可以了。
顿了顿,鲍大叔继续说道:“除此之外,现在李渡城内已经充满了尸人,根据你刚才所说,这些尸人应该是天一教的手笔,而神策军与天一教的合作恐怕从那时就开始了,不过,为什么他们现在会攻击红衣教呢?”
“恐怕当时只是各取所需吧。”我淡淡的说道,但我的心情绝对不像我的语气那样淡然,因为……
“对了,有两样东西需要给你。”鲍大叔说着,从床下取出一个木盒,看到这个木盒,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我的眼神还是一缩,因为……那是阿耶的刀匣。
“我能救你阿耶一次,但没能救他第二次,而来到这里不久之后,你母亲也随你阿耶去了。”把盒子放在我面前的矮几上,鲍大叔用平淡的口气说道,“在你母亲去见明尊前,她把这两件东西托付给了我,我想我现在已经找到了她们的主人。”
“谢谢,鲍大叔。”虽然是感谢的话,但我的语气中一丝温度都没有。
“咔哒”一声打开锁扣,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把刀,一根银白色的丝带缠在刀上,这是阿耶的血杀刀和母亲的五铃飞索。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刀身,一丝刺痛从指尖传来,血杀刀锋利的刀刃已经割破了我的手指,而沾了血的血杀刀则发出了一阵轻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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