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这位姐姐,我也是真神的信徒。”我说着拿出了荻花令,这荻花令是所有离开荻花宫外出行走的信徒的凭证,当然,这只限于姐妹们,萨尔是没有资格得到它们的。
(名词解释:萨尔:奴隶,一般指红衣教的男性教徒)
“哦……”看到我手中的荻花令,那位姐姐放下剑,却仍旧有些戒备的问道:“那……这位姐姐,您是从哪来?”
“洛阳,我们从荻花宫运来一些粮食分发给洛阳的饥民。”我说着在附近找了块稍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五心朝天,开始恢复体力和内力,然后接着说道:“一个时辰前我们看到了烟花火箭,我的轻功最好所以先过来看看。”
“您是来支援的吗?”那位姐姐声音中有着一丝惊喜,不过立刻就转为了担忧:“但是,袭击我们的可是神策军的大部队,您一个人的话……”
“一群人有一群人的打法,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打法,我既然来了,就不能看着不管。”我淡淡的笑着说道,“对了,我叫薛衣,您是……”
“真是失礼了,我是负责照顾着几个孩子的阿姆柳菲,不过说来惭愧,在被袭击的时候我们正在吃晚餐,孩子们还没动筷子,我们就跑出来了,还好真神庇佑,神策军并没有追上我们,但孩子们……一定饿坏了吧……”柳菲的声音有些为难,其实我也看出来了,恐怕她也是饥饿难耐,但她的功夫的确不怎么样——别看她手里有剑——也不敢随便离开,既怕追兵又怕猛兽伤害孩子。
不过这难不倒我。
“嘭”
一头附近特有的白鼻灰熊被我扔在了地上,它的脑袋已经被我一掌拍成了浆糊,接着我再次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继续恢复体力。柳菲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不过她并没有向我道谢,而是急火火的组织孩子们生火烤熊肉。
看来是真的饿得狠了,想想看,为了避免火头被发现,这堆火本身就不能太旺,熊肉坚韧,没有小刀的柳菲只是胡乱用长剑割下了几块,荒山野岭的,还是逃难,盐什么的调味品当然不会有,但就是这几块半生不熟,还带着血迹的熊肉,却让她和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
没多久,算是饱餐一顿的孩子和大孩子四散坐在地上,而那个大孩子似乎终于想起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想开口对我说些什么,不过却被我抢先了:“能告诉我一下吗?当时的情况如何?”
“……诶?难道你还是要去?”终于反应过来我问的是什么的柳菲相当惊讶,在她看来,原本我应该是等着大部队的到来的,虽说这有些对不起那些可能还活着的姐妹们,但我如果贸然前去的话,绝对是去送死。
“我说过了吧,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打法,一群人有一群人的打法,为了增加我活下来的可能,那里的情报很重要。”我淡淡的说道。
“好吧……”知道阻止不了我的决定,柳菲有些黯然的点了点头,开始讲述那段可怕的经历:“大概是在酉时左右吧,那是我正在组织孩子们吃饭,忽然间就听到营地门口的方向出现了一声惨叫,然后就是喊杀声,有不少孩子都被吓哭了,我也不可能放下孩子出去看,终于,柯姐姐冲了进来,那时的她手持长剑,浑身是血,急切的对我说道:‘神策军杀过来了!快带孩子们离开!我们来引开他们!’,说完,柯姐姐又返身冲了出去。
我知道现在不是细问的时候,带着孩子们从另一边跑了出去,幸好真神保佑,孩子们也很听话,但就在我们逃出营地时我回头望了一下,看到柯姐姐和另外三位姐姐且战且退,但她们退的方向却与我们正好相反……”
“神策军……怎么样?”我继续问。
“我……我不知道……”柳菲缓缓地摇了摇头,“当时我只知道到这孩子门逃,只知道躲避那些恶魔般的神策军,只听到其他姐妹们的惨叫声……薛姐姐,求求你,不要去了,我……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人……”
“要对接受了真神的祝福的我有信心哦~~”我摇了摇手指,手指上的火光在漆黑的夜是那样的耀眼。看着柳菲惊讶的脸,我继续说道:“好了,我要走了,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们,明天张苋姐姐和马队差不多就会来这里。对了,还有,不要叫我姐姐,就在不到一个星期前,我和她们其实是一样的。”
说着,我用下巴点了点不远处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我的几个哈丽。
(哈丽:指的是虽然入教,但年龄不足以成为使者在外行走的女孩。)
再次运起轻功,只不过这一次为的不是速度,因为在柳菲和孩子们藏身处不远的地方就发现了神策军,只不过这些神策军似乎不是为了搜捕柳菲他们未来,反倒在这里扎下了营寨——或者说,他们袭击圣教的营地,不过是为了抢地盘?
如此搞笑的结论直接被我扔出了脑子,同时继续思索着事情的原因和对方的目的,只不过,当我来到那个连废墟都算不上的圣教营地时,什么原因,什么目的,都被我扔到了九霄云外,在我心中剩下的只有怒火。
被斩断的木栅栏,被烧毁的营帐,遍地的鲜血和姐妹们的尸体,只不过这里的尸体并不是很多,至少完全不像这么大的营地所能拥有的,至于那些人在哪,北方的山上伴随着风声传来的淫笑和凄厉的惨叫就已经告诉了我一切
“请问,你是……”就在这时,一位姐姐走了过来,她就是这座营地中为数不多的活人之一,看装束似乎是……大善使?
“真神座下,善行使者薛衣参见大善使。”我立即行礼。
“你是来支援这里的吗?孩子。”看年龄比我大不了多少,但声音中却充满了温暖人心的力量,这就是大善使吗?
“我们带着一支运粮的马队支援洛阳的圣教营地,在晚上的时候我们看到了烟花火箭,我的轻功最好,所以就先赶来了。”我恭敬地回答,接着问道:“大善使,请问这里……”
“劫数,都是劫数!”大善使摇着头,看表情似乎很痛苦,不过她很快就收拾了心情,有些歉意的对我说道:“孩子,你也看到了,现在这里人人带伤,经过这一夜,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姐妹死去,不仅如此,北方山上的神策军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下来,本来我们就抵挡不住他们的袭击,现在,我们也就只有引颈受戮的份儿了吧。”
顿了顿,大善使继续说道:“孩子,我也知道这大概是强人所难,但我们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过你也不是没有机会,只要你能刺杀了他们的头领——‘长风剑客’牧有为,以及他的三个爪牙余忠、封靖涞和秦海瑛,他们必然会不战自乱。”
“是。”我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进入了黑暗。我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少时间,虽然这话很对不起那些受难的姐妹,但男人也只有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才会真正的“亲力亲为”,至于如何找到那四个人,随便找个人“问路”不就得了?
不过,当我真正的摸上山头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现在看来,这个牧有为倒是可以与兵同乐的好将军,就见整个营地已经被火把照成了白昼,营地中大概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外圈是一圈士兵,圈内却上演着一场白花花的人肉盛宴。
当中那一个,身材健壮,发髻上别着一根玉簪的男子,正按着一个圣教中的姐妹不住的耸动着下体,那位年龄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姐妹挣扎着,哭喊着,但这种徒劳的反抗除了让那个男子脸上的淫笑更加狰狞外没有任何作用。
忽然,那位姐妹的尖叫声乍然而至,似乎是晕了过去,却见那个男子把那位姐妹随手一丢,接着抓过另一个被捆缚着的姐妹,几把撕去她的裙子,再次用下身那个已经沾满鲜血的丑陋之物狠狠的刺了进去,随着那位姐妹的惨叫声,周围的士兵大声欢呼,并报出一个数字。
至于那位已经昏过去的姐妹则被另外的人“接手”,直至痛醒,然后重复这场酷刑。
看着这个场面,我可以感觉到心中的那团火焰正在越烧越旺,我忽然明白这种应该是名为愤怒的火焰其实是真神给我的启示,同时也是祝福……
“轰!”
“大善使!您看!山上着火了!”一位幸存的红衣教徒指着北方山上的军营大声说道。
“嗯。”大善使嗯了一声,这时的她眼中的担心才逐渐消失,一丝笑意爬上了她的嘴角,不过很快又被疑惑代替。
第二天。
“呦,你们可算来了呢。”扛着圆木走下山的我,对站在马对前方的张苋打招呼道。
“薛衣,你这是……”这里是关道的一个叉路口,在这里就已经能看到圣教的营地了,只不过营地的破败和我脸上的笑意实在是反差很大。
“啊,昨天我把山上的神策军营地给烧了,不过里面还有些能用的东西,你们来了正好,帮我搬一下吧,还有不少的粮食呢。”我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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