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哄赖哄,总算是把李秀芬家的小祖宗给哄住了,赵小天也不敢多留,拖着擀面杖就回了诊所。
张罗着给吴科一帮人送了饭,本以为下午没啥事儿,就可以跟小玉姐一起聊天儿逗乐了,谁知还没到后半晌,吴科就捂流血的胳膊跑来了。
“怎么了这是?被东西划到了?”赵小天连忙上前,这可是给他在干活儿,真要受了伤他也得负责,“快进来上药!”
“没……没啥事儿,就是被刀子划了一下,破了个皮而已,不大要紧,”吴科是个老实人,也没有多说,只是支支吾吾道,“井眼我找着了,连沙都打出来了,可是咱那家伙事儿有好几件儿都被抢走,今天恐怕是干不成了,而且……”
“而且啥?”赵小天一听,马上明白这里面是有人在捣乱了,“你别怕,在我的地头儿上,给我干活儿,所有的损失都由我担着,是谁打的你,还敢抢东西?”
“这都是小事儿,咱这些在外面干活儿的,啥事儿没有经过,那东西也都不值啥钱,明儿个我再拿来就是了,”吴科连忙摇着手,“不过那个叫张赶驴的说,不让咱在那儿打井,更不能开山,还警告说要是明天再接着打井,他还来抢东西,这事儿我们也处理不了,所以先跟赵老板说一声儿,你看这怎么整?”
赵小天皱了皱眉头:“张赶驴?他没说为啥不让打井?”
“没说,上来就打人,要不是我闪得快,这口子比现在还大呢。”吴科想想还有些害怕。
正说着,门外进来个人,着急忙慌就朝着阮小玉走去:“小玉啊……”
他还没有说后话,就觉着一阵凉风吹过去,砰地一拳先打在左脸上,跟着又是一脚把这人踢翻在地上,啪啪啪先给了一通巴掌。
“赵小天,你发什么羊角疯?”张赶反应过来扯着嗓子骂道,“我招你惹你了,你凭啥打人?”
“吴科,看清楚了,是这个人吗?”赵小天拽着对方的头发,向吴科望过去。
吴科都看傻了,心想这个小赵老板可真霸气,人都打了再问是不是,要万一不是咋弄?
不过他扫了一眼之后立刻点头:“对,就是他说的,打人的也是他。”
“我还没问你,”赵小天用力一推张赶驴,“你凭啥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自己去看看他的胳膊,这么大的口子,我现在要是报警你就去蹲班房吧!”
“我打的是他,又不是你。”张赶驴这才想起眼前的外乡人有点儿面熟,还真是被他打过的。
“这是我雇来的人,你打了他,就是打我,你说对不对?”赵小天问。
张赶驴哑了火,突然又把话题扯开去:“那我再怎么着也没有打他的脸吧?你个龟孙凭啥打我脸?打人不打脸懂吗?”
啪……
赵小天又一巴掌糊过去:“不懂,我打人就先打脸,你咬我啊!”
张赶驴咬牙,要能打得过,老子早就跟你拼了:“你凭啥带着外人来破坏咱小荒村的风水?知道不知道那风水一破了就是大灾,小荒村里家家户户都会有难,到时候你就不牛气了。”
“哎哟喂,说得好有道理啊,”赵小天嘲笑道,“咱小荒村的风水真好,好到大家穷得都快穿不起裤子,这风水别说是没破,破了也相当于是拜菩萨了!”
张赶驴说不上话来,一时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怎么弄。
“好了小天,张赶驴估计也是急的,”阮小玉过来问了一句,“怎么样,你家狗蛋的烧退了吗?”
一说这个,张赶驴更蔫儿下去了,蹲在地上带着哭腔:“要是退了我还能恁急?县医院折腾了一夜,啥法子都想了,啥药都吃了,可就是退不下来,还说让我们继续住院观察,观察个鸟啊,一晚上那么多钱,体温半点儿都没有给退下去,难道就看着孩子烧死在医院啊?”
突然他又跳起来:“就是他们把栖凤山的风水坏了,说不定是把山神给得罪了,所以狗蛋儿才高烧不退,赵小天,你找来人,你这是造孽啊!”
“一边儿凉快去,”赵小天听说他儿子病了,也没有再动手了,只是有些不耐烦地驱赶着,“真要是我造孽,那应该是报应我儿子,狗蛋儿生的时候我才十岁,想给你戴绿帽子都戴不上去,凭啥我造孽能报应到他身上去?”
要是平时这么闹着玩儿,张赶驴又急了,可是现在没那功夫,想起来这茬他也不顾计较挨打的事儿了,连忙求着阮小玉:“小玉大夫,你快去给看看吧,狗蛋儿浑身烧得跟个火球一样,再这么下去孩子就毁了。”
阮小玉其实也看过,就是因为看不出来症状,才会让他去县城医院检查,要不然也不会让他们去那里多花钱。
可这时候她也没法说不去,只好点头开始收拾药箱子。
“小玉姐,我跟你一起去看看,”赵小天眨了眨眼,“说不定让我按两下就好了。”
阮小玉一怔,这才想起赵小天按摩的那个手法的确是很好,而且上回刘奕薇还说她娘的病也是给按摩按好的,看来小天真是学了一身自己不知道的好本事,说不定真有用呢:“那就一块儿去看看吧。”
“你个造孽鬼,你去干嘛?”张赶驴倒不乐意了,跟他记起仇来,“我请的是小玉大夫,不欢迎你!”
“干啥?干你媳妇,现在我有能力了,比你强!”赵小天也是个嘴不吃亏的王八蛋,骂不死人恶心人,张口就骂回去了。
张赶驴正要动手,阮小玉开口喊了:“孩子都病成那样儿了,你们两个大男人还在这里吵,都还小,都得哄着是吧?”
这回张赶驴不敢说话了,现在就只能指望着阮小玉,他可不敢得罪这唯一的大夫。
赵小天耸耸肩就跟上去悄声道:“小玉姐,我还小,没断奶呢,我想吃!”
“呸!”阮小玉没空跟他计较,匆匆忙忙就朝着外面走了。
就像张赶驴说的一样,狗蛋儿躺在床上,浑身都烫得跟个小火球一样,这么下去别说会不会烧死,就算是烧退了都怕会有啥后遗症的。
“小玉大夫,你快给看看,要是狗蛋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成了。”张赶驴的老婆素梅在那里抹眼泪。
“小天,你先给看看?”阮小玉知道自己看也没用,索性直接往赵小天那儿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