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叮当激撞后,双方已经错开了。
战天和战神施身探手,接回血刃和魔刀,复往下盘扫去,刀影过去,又将冲击而至的拐杖利剑劈断少许,也将人给逼了回去。
武帝一阵苦笑,手中铁链已被砍成两断,身躯却挨了七八刀,鲜血直流。被其刀势所逼,复往空中弹去。
战天见状哈哈大笑:“老贼!你死定了。”
蓦然拔身再窜高数丈,超向武帝高空,血刃回旋,就往武帝顶空罩去。
战神此刻亦从底部拦空冲高,那刀势飞旋,宛若狂风骤雨中乏大海狂涛啸卷成漩涡,任是宇宙如何庞大,都将卷入其中而被吞噬。
两人一上一下,裹卷得密密麻麻,泼水不进,武帝似乎被卷入其狂流之中而跟着转旋。
这才是战天、战神最主要的攻招。先将武帝逼向高空,再施展这无以解开的霸道招式。
天机生见状大骇:“回天斩鬼会阴阳,快!快打暗器!”
他曾听过小千以一块巨石破了这招,当下也欺身地面,抓起石块就砸。
群雄亦见过此招威力,哪敢怠慢,暗器直罩两人,未有暗器者,亦捡拾石块,猛力就打。
霎时空中枪林弹雨,霹哩叭啦,金铁交飞,石块射如骤雨,砸向青红涟涡光网,复又弹飞不少,蔚为奇观。
水灵、忘忧婆婆更是心急,手中唯一重兵器也欺冲而起,奋力的就打向漩涡,想以此箝制此招威势而助武帝脱困。
就在紧张的时刻
黑暗中出现阳光般的亮芒,缤纷射闪,照得峰面通亮如白布,叫人好生刺眼。亮芒无声飘飞而至,一阵怪笑传出。
已有人骇然大叫:“欢喜神佛出现了!”
乌锐更哈哈狂笑:“不错!这就是你们的死期到了!”
他精神大振,猛然两式,逼得惶恐中的苦恼大师和水月跌撞而退。
亮芒传出冷笑:“各位还是投降吧!”
声音冰冷平淡,却是慑人,迫得众人个个惧意横生,他们哪见过练功练得全身发光的呢?
天机生更骇:“还相魔体已成,这可惨了。”
顾不得已大吼:“玉先生快退啊……”
亮芒冷笑:“他走不了!”
巨阳殒落般已罩向武帝,那气势更甚血刃、魔刀三分。
武帝苦叹不已:“还相魔体既成,岂是人力所能对敌?”
提起最后一口真气,逼出大挪吸力神功,隐隐泛成橙黄色,作全力一击。
眼看青红刀光漩涡就要卷吞武帝,白芒复又罩顶,如此浩瀚万钧力道将一并暴发,武帝岂能应付?
众人不禁尖急大叫,不由自主的冲了过去。连姥姥都拚了老命不顾,也要豁出代价以救人。
然而,又有奇迹出现
猝然间,不敢相信地又出现一道白芒,自远处撞飞而至。
难道又是一位欢喜神佛?
只见她冷喝:“血刃、魔刀住手——”
语调冷厉,是个女人的声音。
这声音似有点莫大魔力,不但使血刃、魔刀为之稍愕,连乌锐都感到诧愕,全往此白光瞧来。
然而血刃、魔刀攻势已发,根本无法住手,他们也不想住手,仍自转旋的攻向武帝。
女性白芒已撞向男性白芒,轰叭一声,男性白芒竟然不堪一击,被撞飞十余丈开外,滚落地面,光芒也失去了,是位白衣人。
女性光芒更不停手,突然划出二道光剑,至少有丈二长,直往青光劈斩而去。
锵然脆响,青光受阻,漩涡为之停止,武帝如脱缰之马,大挪吸力神功连带抖直铁链,准狠狠的打向顶空的血刃。
又是锵声乍响,血刃已偏,吸力神功硬是打向战天胸口。哇地一声,战天如断线风筝倒摔而退,鲜血撒得空中一片红。
谁又想得到这似是欢喜神佛的白光会救出武帝?
而战神刀势受阻,一时变化未能灵活,从下窜上的水灵及忘忧婆婆两支铁拐更不客气,一前胸,一后背,挟缠砸了下去。
砰然闷响,战神庞然之躯已倒喷高空,似风车般转个不停,血雨随之撒出,魔刀已脱了手,划出一道长虹,直飞远处高崖,落入深渊之中。
战神叭哒摔于地面,胸骨已刺出肌肤,鲜淋淋见血烂肉,活生生的被打死。
众人怔愕之际,白光突然罩向他们,冷笑不已,“你们也别想活!”
她疾起直追,光剑霸道无比,逢人就砍、就扫,逼得众人作鸟兽散。
乌锐诧然不解,为何神佛会出现两个?一个倒地,一个救了武帝复又追杀其他人?
只见白光到处追掠,骂声不断,“叫你们别逃,你们还逃?”
她追得可还真起劲,追向右边,群众挤向左边,追向左边,群众挤向右边,直到后来拚命的绕着百丈方圆打转。
群众不少是一代掌门,被人追得像过街老鼠,有**份吧?
然而神佛武功厉害,那道白光又神秘莫测,众人自知非其敌手,为了保命,那还顾得了面子?死命的逃,逃得了算是幸运了。
“你们逃?我看你们逃到哪里去?”
白光像追赶羊群,冲锋陷阵,无所匹敌,冲至后来,她竟然笑出声音,这声音如此顽狡而惹人。
就在此时,白光已失,神佛已现了原形,竟会是小千儿?他竟然装成女的声音!
他哇了一声,往身上左右双腰挂的铁管瞧去,感到失望:“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他意犹未尽的拨弄着,急叫道:“大板牙快来补货啊!”
“来了!来了!”
大板牙此时才浩浩荡荡的抱着一包东西奔向小千,准备替他补货。
然而众人已惊叫:“是绿豆门主!”
“是小千儿!”
水灵、水月、剑痴、姥姥和天机生己激动而未敢相信来者会是小千儿。他分明已受了剑伤,在短短的三天之内就复活了?这莫非是奇迹?
以七星湖神秘来说,对他们本就是个奇迹。
众人有的已脸红,想及方才被小千追得官兵捉强盗般,若是欢喜神佛还有话说。然而追他们的竟会是十几岁的小孩?他们都有那种“返老还童”的感觉,而感到困窘和想笑。
小千本想再伪装下去的,听见有人唤他的名字,心想已被识破了,遂瞪了大板牙一眼,说道:“这么慢的手脚,还能补什么货?”
大板牙干笑道:“我哪知磷粉会烧得那么快?”
原来小千之所以会发光,全是在身上装了磷粉,遇到空气,自然闪亮如阳光。他为了使亮度够,用的也不算少,但仍旧只能维持短暂时间而已。
小千失望叹笑:“真是天不从人愿,我本想追断他们的腿的……”
华山掌门困窘的笑了两声,已走了过来道:“不知绿门主为何反追我们?”
小千本想全力对付欢喜神佛的,没想到他不堪一击,临时起兴,才举着涂上磷粉而发光闪闪的关刀追向众人,倒也自出了乐趣。
他笑着道:“我是在训练你们提高警觉,碰到了欢喜神佛就要逃,呵呵呵……”
华山掌门殷浮生苦笑道:“也不必追的那么惨吧!”
小千呵呵笑道:“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我一向是工作不忘娱乐的。”
“这……这……”殷浮生觉得哭笑不得。
小千是觉得有趣,他们可吓得一身冷汗,逃的还真拚了命,这趣味不大好受吧?
说话间,突见乌锐怒喝逼退苦恼大师,掠身准备脱逃。
小千见状急叫:“快,快砸!快追!刚才我追你们,现在换你们追他!”
群众士气高昂,破了血刃和魔刀,又将欢喜神佛击落地面,似乎受伤还不轻,他们个个已打出暗器、石块,后又举剑攻扑而去。有的甚至逼向落地的欢喜神佛,想擒制他。
任乌锐武功多高强,也抵不了偌大暗器与人群,身形方掠高空,大批的暗器、石块罩向下盘,他勉强击落一些,仍无法完全避开,左臂挨了一记石块,左腿亦被飞剑所伤,闷哼一声,已跌了下来。
群雄见机不可失,蜂拥而上,利剑疾刺,乌锐避之不及,肩背又挨了两刀,痛得他跪在地面,已无反击力量,已被数把利剑架在了脖颈,无法动弹。
武帝在击退战天时,其势末竭,再次欺身追掠。
战天撞落地面,鲜血直吐,心知五脏已移位,恐怕无法活命,遂滚爬而起,厉吼道:“老贼!战天虽死,化作厉鬼也要回来向你索命!”
战天猛然用劲,竟把血刃往小腹剁去,身躯抽搐,鲜血又渗出嘴角,他哈哈大笑,满脸充及怨恨暴戾,真如厉鬼,让人触目惊心,他已往崖边冲去,死也不让人戕害他尸体。
武帝想阻止,他却己坠落万丈深渊,传出来仍是那怨毒的厉笑声。
武帝轻叹不已:“何苦呢?恩恩怨怨何时休?”
立在崖边往下瞧,深渊中仍见淡淡薄云,不知埋了多少孤魂野鬼。
他长叹着已往回走。
当众人逼向欢喜神佛时,他本想作困兽之斗,然而小千那一击太过严重,使他动手不上数招,就已被逼得手忙脚乱,再加入水灵、忘忧婆婆和剑痴,连天机生也想看看他的真面目,结果不到三个照面,已将他制服。
天机生趋前凝聚目光瞧去,登时大惊:“送水公子杨郊?你会是欢喜神佛?”
众人一阵惊讶,尤其是水灵、水月、姥姥和剑痴,他们本在多情楼就想对付杨郊,然而他本是去押武帝,后来却失了踪,没想到竟变成了欢喜神佛?
杨郊冷哼,双目冷厉的瞧瞪众人。
武帝也掠身追来,怔诧不已:“杨郊你会是欢喜神佛?”
杨郊冷笑:“落入你们手中,要杀要剐请便!”
武帝未敢相信,问道:“你方才所用的可是**真经所记载的‘还相魔体’魔功?”
杨郊冷笑,本不想回答,突又点头道:“不错!谅你们也没见过。”
武帝怔诧:“既然是此功夫,岂会让人一击之下即受了伤?”
杨郊稍愕,随即冷斥:“是那小贼用卑鄙偷袭手段,否则你们休要伤我一丝半毫!”
武帝将信将疑。
小千却已含笑走了过来,关刀一指,谑笑道:“你也配当欢喜神佛?***,连午夜牛郎都不够资格,要捉我和大板牙去抵货,你又算什么东西?”
杨郊冷哼:“小杂种!本神佛落入你手中,要杀要剐随你,其它不必多说,”
“好!很干脆!我就劈下你脑袋,让你嘴巴永远变硬的!”
小千当真关刀一挥,暴裂青碧寒芒咻掠,竟然劈向了杨郊项上人头。
劲风啸急,杨郊登时傻楞了眼,没想到小千当真来真的,自己连想逃避的念头都还未升起,刀锋已逼近脖颈,凉遍了心肺。
众人为之尖叫,武帝更是惊惶:“小千儿不可!”
眼见喝吼已无法阻止,马上劈掌挥出劲道,推向杨郊头颅往前俯低。
刀锋掠过,切下一撮头发,吓得杨郊两眼翻傻。
小千一刀未得逞,却笑的捉狭:“好小子,有胆就绷紧脖子往我的刀锋撞啊!”
武帝怕他再次挥刀,忙说道:“小千儿请留活口,我们还有很多事要问……”
小千讪笑道:“什么神佛?神佛哪里有像他一样这么窝囊?他穿了我的宝衣,又练成了邪怪功夫,会有如此不济?连这把刀都躲不过?”
他自得而黠笑,斩金截铁道:“他不是欢喜神佛!”
此语一出,有若晴天霹雳,打得众人呆傻了眼,个个啊呀惊叫,好不容易才逮到欢喜神佛,且又发现他真面目,现在又那么唐突之下被小千给否定了。
武帝惊讶道:“他怎会不是?他明明练成了……”
“练成了什么?”
小千讪笑道:“练的花样跟我差不多,会放烟火啊!”
说着,他笑得更谑:“在他身上,至少比我多出好几支烟火筒,不信你们搜搜看!”
也不必搜了,他一把关刀挥动,刷刷几声,杨郊外衫一片碎破,果然露出不少管状之物,缠在胸腹之间,想必就是那所谓发光的原因。
众人更形惊诧,连同杨郊本人都诧然想掩手遮胸,但只作个动作,心知已是不及而作罢。
武帝惊诧道:“怎会如此?”
小千呵呵笑道:“这就是有无练成魔功的反应,他练不成,又要冒充神佛,只好跟我一样用磷粉来骗骗无头脑的人。”
小千本就对练功会发光如太阳,感到怀疑,故而苦思以找寻答案,结果被他给搞对了,全是些骗人的把戏,放点磷粉烟火就得了。
天机生道:“杨郊!你到底是不是冒充神佛?”
杨郊咬紧闷牙,不吭一声。
武帝更形紧张:“他若不是神佛?那真的神佛是谁?”
小千神秘捉谑道:“是人,是个女人!”
“女人?”
众人突如被抽了一鞭,通常称为“佛”者,似乎与男性有直接关系,众人亦是一直以为神佛是男人,哪知小千竟说是女的,这未免太可怕了——十数年,未有人知她是女的。
天机生问道:“她是女的?是谁?在哪里?”
一连三问,逼得甚急。
小千却笑嘻嘻道:“不急,先收拾他和乌锐,我就带你们去找她!”
猝然又挥刀,想砍下杨郊脑袋:“现在你该不会阻止我杀了他吧?”
他想来个速战速决,以绝后患。
武帝知又不忍见及此,急道:“小千儿快住手!”
他又出手拦向小千那把关刀。
小千被阻,不由嗔道:“你不杀他,难道以后又要重演事情?再来个血刃魔刀大屠杀吗?”
武帝叹道:“我辈正派人士,岂可对无还手之力的人下此重手?”
小千瞪眼道:“那死在他手中的人呢?他们是不是都该死?”
武帝轻叹,一时也无言以对。
小千见他如此,心知要宰人已是不易,已唠叨叫道:“都是你!存什么仁慈?专坏大事?要饶你去饶,我才懒得管你这种大仁大义的事情!”
说完气冲冲的甩头就走。
武帝呆楞当场,他何尝不知除恶务尽?只是他觉得杨郊似非大奸大恶之人,只是被欢喜神佛利用而已,似乎仍能渡化他,是以不忍如此就宰了他。
从人也为之沉默,虽然大多数赞成小千作法,以绝后患,但是武帝仁义尽天下,他所处置自有其道理,自也不便表示意见。
武帝轻轻一叹道:“杨郊!老夫念你过去江湖名声不恶,或而一时被蛊惑威胁,我都希望你能及时醒悟,然而你犯的过错也不能全无责任,老夫这就废去你一身功力,希望你从此退出江湖,归隐山林。以渡残生,否则巳后将自食恶果!”
说着戮指点破杨郊“气海”要穴,并截断他数处经脉。
杨郊沉沉一叹,怅然自语道:“废了也好,最好能一了百了,再也牵扯不上武林事了。”
听他所言,似早对武林已厌倦多日,想必在欢喜神佛手下,过的并不怎么快活吧?
武帝转向众人,道:“杨郊武功尽失,从此已非武林中人,各位就此饶过他可好?”
众人齐拱手:“全凭武帝作主。”
武帝感激一笑,道谢不已。
杨郊的事可说已解决了,但乌锐可就没有那么好过。
当小千气冲冲离去时,他和大板牙早就有企图在武帝无法分身之际,准备宰了乌锐,是以趁机奔向了乌锐。
大板牙想及上次被骗而失去心智之事就一肚子火,骂道:“小贼头,你也敢对本爷爷耍诈?你现在该知道这后果是多么严重了吧?”
乌锐冷啐口唾沫,一副眦厉模样。
大板邪冷笑:“啐得好!啐得过瘾!”
他也啐口痰吐向乌锐眉眼,一把利剑已划向他脸颊。刷刷两剑,登时划出两道五寸长血痕,鲜血一冒,像是长了红胡子。
乌锐尖痛怪叫:“你敢!”
大板牙冷笑:“我不敢!”
长剑再划,又切下乌锐右耳。
乌锐厉叫如杀猪。
这声音又把武帝给惊住,众人齐往乌锐看来。
小千见状,急道:“来不及了,快下手,先宰了他!”
当下也挥起关刀,死命的往乌锐砍去,心想杀了他,什么事也没救了。
大板牙更急,利剑挥如绞轮,犀利绞了出去,冷笑道:“这么早收拾你,太便宜你了。”
利剑、关刀四面八方涌来,乌锐不断嚎叫,肉片残肢不断分身,刹那已被分了尸,活活的被剐死。
众人见之,触目惊心,不禁皆抽了一口凉气。
小千劈出最后一刀,乌锐头颅滚落。
他怒骂道:“要不是你,天下哪来大乱?还办什么猎杀大会?欠钱也想赖帐?我看你今后如何向阎王赖帐?好好的塞外不呆,想跑来并吞中原武林?你杀的人够多,那些孤魂野鬼还等着啃你的肉!死一次够吗?有胆就活过来,让我再杀几次!”
他又砍了数刀,方消心头之怒!
众人一阵噤声,对小千之煞气,实感讷寒。
小千宰了乌锐,心情也好受多了。杀不了杨郊,杀了乌锐,总算有一半效果。和大板牙对望一眼,才有报仇雪耻的笑意。
小千突然转向群众,笑的甚是平常,道:“坏人本就该死!不杀他,祸害遗千年。你们不是搞不过他?我替你们报仇,有什么值得吃惊的!”
众人一阵怔楞后,有人干笑起来,并拱手道谢。
武帝已走近,叹道:“小千儿……”
他想说要杀人,一刀就够了,何必如此?
小千截口道:“要是一刀定了命,天下也没有凌迟之刑,死都死了,多说无益,你不是想知道欢喜神佛是谁?我这就带你们去!”
说着和大板牙对眼黠笑,已转身奔向山下。
武帝轻轻一叹,不知江湖杀戮何时方休?瞧着乌锐尸体,更是长叹。
剑痴立时道:“玉先生!人都死了,还是以欢喜神佛为重要!”
武帝这才提回神来,远远瞧小千背影,心知小千绝不会再回头,遂马上转向百丈道:“此地就劳掌门善后了,如若想去瞧瞧欢喜神佛,不妨随后赶来。事不宜迟,老夫先走一步了。”
百丈施个佛礼,道:“玉先生请便,老衲自会处理一切。”
武帝拱手为礼,告别群雄,随后领着水灵宫众人以及天机生,先行追向小千儿。
百丈喧个深沉佛号,随即处理善后,将尸体就地掩埋,伤残者亦加以裹伤。折腾至深夜才处理妥善,遂遣回伤残者,领着几位掌门和苦恼、忘忧婆婆,也追向武帝。
七星山,清月挂空,一片银白。
在那飞瀑流泄冷潭旁,果真有两条人影,一黑、一淡白,不停的在寻找某种东西。
他们之中当真有一名是欢喜神佛?
淡白人影已开口,是女人声,道:“一连寻了两夜,那来的神秘?”
黑影道:“该假不了,绿小千明明被刺中心窝,竟然两天不到就复原了,可见此地必有起死回生的秘密,若能找到它,将可获益匪浅。”
淡白人影道:“就算有秘密,咱们不知门路,一样不能窥其奥妙。”
黑影道:“传言七星山神秘全在那只邪貂身上,若能逮着它,也许就有收获……”
白影恨道:“它不知毁了我多少手下,若落入我手中,非把它剥了皮不可!”
话未说完,猝然有一道暗青冷光射至。
白影冷喝:“谁?”
马上弹出指劲,将冷光击落,是一石块。她往暗处瞧去,竟会是小貂儿?
她怒道:“小畜性!你敢暗算我?”
举掌飘身就往它罩去。
小貂儿卖弄跳动两下,这才逃向山区。
它早已暗中瞧着两人甚久,算算日期及感觉,小千也该赶回来,遂已开始引诱他俩,以能配合小千的计划。
白影飞掠,宛若一道金光在黝黑森林飞窜,刹是好看。
然而小貂儿的轻功更是绝顶天下,始终未能让她追着,有意的引她四处乱转一阵,才带她至一定地点。
白影掠追到该处。猝觉山峰有亮光闪磷,随即消失。她已起疑:“难道这光闪有何神秘之处?”
当下已不再追小貂儿,纵身已冲下山峰。
小貂儿见状,心知诡计得逞,仍慌张尖叫,奋力的追赶,似想阻止白影往上冲。
白影见小貂儿如此,心头更加欣喜:“果然被我找着了!”更加使劲的冲向光点。
黑影此时也追了过去,他急叫:“小心些!七星山神秘莫测……”
话音未落,白光一闪,身形飘落耸尖雪峰,凌空发出一道劲气,吸向该处,积雪为之散落,被吸出那块旧黑石片。
小貂儿此时已惊叫不已,想冲过来掠夺,但好几次皆被白影掌力给逼开,急得它吱吱大叫。
白影瞧及石片的刻文,喃喃念着:“七星乾坤大神秘……星斗移位解相图……”
念至此,她已欣喜若狂而哈哈大笑:“我找到了,就是它!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瞄向小貂儿,媚笑道:“我还真该谢谢你那颗石头呢?”
小貂儿吱吱急叫,又丢了几颗石头,却无法奏效,急得奇快的返掠而退。
白影若有所觉,深怕小貂儿毁了一切,马上也返掠七星湖,照着图上指示,先占据最重要地点再说。
黑影追了过来,急道:“夫人还是小心些……”
白影道:“我自会小心,快阻止小貂儿!”
她未停留,直泄而下,黑影只好跟着折回,双双落于七星湖第五峰下的湖畔。
小貂儿尖急叫了几声,眼见“大势已去”,无可奈何又惊急的掠开了,以让她认为是去请救兵。
白影可不敢怠馒,急道:“咱们快寻,不知那小畜牲要干些什么事?但一定不会是好事!”
当下巴开始详查石片上的文字。
黑影仍耽心道:“小心有假,那邪貂邪门得很。”
白影道:“错不了,这牌子少说也有千年以上,斑驳得快腐了,再说就算无功而返,只要小心些,想必也无大碍,快找找吧!”
她似乎自侍武功甚高,并未将一切放在眼里,巳开始寻找秘密。
“太极幻位,子夜,东南……七星六四效会…山蜂倒映尖端,凝于湖心……月光斜偏……寄于四五峰时……”
她念着,随即照图寻向七星湖,先算准方位,再看天空星相位置,以及山峰倒映湖面……一切都和图上所说差不多,不由更加让她感到兴奋。心想只要时辰、方位弄对了,七星山一切秘密将唾手可得。
黑影见她如此认真,而又无其他情况发生,不禁也慢慢相信那块石片之功效,也默默跟在她身旁,以能窥其奥妙。
二更天已临。
小貂儿也把小千和大板牙带回七星湖。见及白影、黑影找得如此的认真,捉狭笑意已使他俩快憋不住了。
小千谑笑道:“上次把铜镜当宝贝,这次换成石片,我想效果会更好!”
说话间,武帝一行也赶来了。
小千立时要他们藏妥,细声道:“呐!要看欢喜神佛,对面那女的就是。尽量瞧,很够味的!”
众人齐往白影望去,皆因距离过远,只能见及形态,似是轻纱罩体,feng骚得很。
武帝诧然道:“她真会是欢喜神佛?”
小千黠笑道:“她不是,天下就没有这号人物了!你们瞧不清是不是?我把她叫来。”
说着找起那把大关刀,已往湖畔行去。
白影和黑影正寻得起劲,并未发觉小千行向湖畔。
白影谨慎而小心瞧对石片和山势地形,已欣喜道:“只要一更子时一到,往左侧那块巨岩,然后……”
“然后如何呢?”
小千在远处已笑嘻嘻的说出口,仍潇洒的走向两人。
白影、黑影同感惊诧:“绿小千!是你?你不是去了九宫山?”
小千笑道:“去了又如何?只两招就杀了血刃、魔刀,乌锐,废了杨郊。这种成绩,你还满意吧?”
白影脸色顿变:“什么?他们竟敌不过你两招?”
小千呵呵笑道:“我现在不是好好活在这里?神佛这次失算了!”
黑影惊愕:“神佛?谁是神佛!”
小千指向白影,笑道:“就是她啊!你的姘头,老相好的!”
白影赶忙敛起失态,冷笑道:“绿小千你想乱栽赃?老娘要是神佛,早就令血刃、魔刀杀了你!”
小千笑道:“可惜那两个饭桶永远也杀不了我,害你好生失望了!”
白影冷笑:“可惜你活不过今夜子时!老娘现在就收拾你。”
小千笑道,“我要是怕了,我也不会来,我要是来了,你就慢慢消受吧!”
白影想出手,猝见远处又奔来数人,惊诧不已:“你还带了帮手?”
小千摇头讪笑:“他们不是帮手,他们只想看看欢喜神佛的庐山真面目,呵呵……真是千载难得一见啊!”
武帝一行奔近,猝见白影,已惊愕的叫出口:“多情夫人,你会是欢喜神佛!”
又有谁会料想得到,如此淫荡的女子,且又被小千百般捉弄的女子,会是神秘莫测的欢喜神佛?
多情夫人冷笑不已:“你们凭什么说老娘是欢喜神佛?”
小千笑道:“凭我的一张嘴!”
大板牙谑笑道:“不错!只要门主一张嘴叫什么,我都相信,老色婆你就承认吧,何必弄得大家不愉快呢?”
多情夫人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这狗嘴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小千得意笑着,望众人一眼,笑道:“我要不说,你们可就一辈子也搞不懂了。”
武帝淡然一笑,道:“事情总该有个凭据吧?”
小千邪笑道:“这就得从你如何跟她结怨开始了。”
武帝稍楞:“她是否为欢喜神佛?会牵涉到老夫?”
小千讪笑道:“这当然,你应该知道她是一个很容易吃醋的女人。”
多情夫人冷斥道:“老娘如何吃醋,也与你扯不了关系!不错,老娘恨不得杀了这寡情襄义的负心人,还有那贱女人。”
她恨怒的指向水灵,牙齿已切了起来。
小千笑道:“这只是后事,暂且不必恨得那么厉害,我只想告诉你,你的一切是那么的简单,没什么好神秘的。”
多情夫人冷斥:“老娘是谁,也不用你管!”
小千嗤嗤笑道:“谁要管你!我只是不愿意让你以为自己很聪明而已,其实你是个无头脑的人!”
讪笑几声,小千继续道:“你现在一定在怀疑我如何知道你的秘密,对不对?”
笑了两声,捉狭道:“其实事情很简单,你可曾记得上次柳银刀去投靠你,后来我为了替李怜花出气,而把你抓走痛打一顿这件事?”
多情夫人恨道:“老娘今夜会收回这笔帐!”
小千黠笑道,“其实你很早就想收回。”
他解释道:“你本来觉得我是可训练的强手,遂有意要乌锐拉拢我,然而经过哪一次挨揍,你气不过,才叫乌锐和血刃、魔刀追杀我,对不对?”
多情夫人冷斥:“乌锐要追杀你,干老娘何事?”
小千笑道:“本来是没什么事,后来却有事,因为乌锐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小千儿睨眼邪笑:“你好像很急的样子!”
多情夫人但觉失态,马上以更冷硬的声音掩饰:“他诬陷老娘,老娘当然要管!”
“放心!乌锐怎敢陷害你!”
小千邪笑道:“他只说了一句。因为你得罪了一个人,当时我根本想不起来得罪了谁?会使乌锐在极力拉拢我之下竟反目成仇的硬要我的命?还不借暴露血刃、魔刀身份。还好是剑痴赶来,否则我就甭想再混了。”
剑痴道:“不错,当时血刃、魔刀确实想置他于死地,是老夫把人逼走的!”
多情夫上冷笑道:“就凭这句话想硬指老娘身份,未免太让人失望了吧?”
小千笑道:“不要急,慢慢来,好戏还在后头!”
他黠笑不已:“最重要的就是这段乌锐在当时向天下群雄宣战,约斗天霞岭时,我为了要救大板牙和姥姥、水月赶了过去,还冒充武帝。后来战天、战神抽出血刃和魔刀,差点把我给宰了,在危急之际,忽见有一名青衣女子赶来,只叫一声‘快退’!结果乌锐竟然把将定的大局弃之不顾,领着战天、战神退去,试想当今天下有谁有那各大的力量?除了欢喜神佛,任谁也唤不走乌锐。”
多情夫人冷笑道:“既然唤人的是她,她才是欢喜神佛?又怎会扯上老娘!”
小千笑道:“就是因为如此,才让我想到欢喜神佛可能是女的。这就是你最大的漏洞!”
姥姥和水月终于想通当时乌锐为何临阵撤人,原是这么回事!
然而两人却慨叹自己从未因这线索而猜知神佛身份,不禁更佩服小千缜密的心思。
多情夫人微微动容,仍极力否认:“欢喜神佛是女的,更有可能是她,你怎么不去找她?”
小千笑道:“因为我知道她不是欢喜神佛,就只剩下你了。”
多情夫人冷笑:“你想硬栽赃?”
小千突然咄咄逼人:“我栽什么赃?欢喜神佛身上会发光,跟你练的魔功不是不谋而合?”
多情夫人微楞斥道:“老娘练什么功夫,干你何事?”
小千再逼言:“你休要赖,当我拆穿你的替身时,他竟会是送水公子,也是你最亲密的大牛郎,你又作何解释?”
多情夫人怔愕:“他……他想当欢喜神佛的替身,老娘管他不着!”
小千冷笑道:“可惜你却忘了他还活着,他以你的秘密换回一条命,他早?*党瞿愕纳矸萘耍?br>
多情夫人双拳捏得格格响声,怒道:“他敢说出我身份?”
小千突然笑的狡黠:“你是什么身份?那么怕人知道?该不会是欢喜神佛吧?”
多情夫人顿觉说溜了嘴,登时恼羞成怒:“小杂种!你敢再胡说,老娘就割掉你舌头!”
小千呵呵笑道:“说你笨,你还真笨,眼前就有一样让你无法脱身的证据!”
多情夫人心神一凛,一时也无法处之泰然,不知“证据”出自何处?
小千已黠讪直笑:“我就觉得很奇怪,多情夫人每次都是光溜着身子,今天怎会穿上软甲?更奇怪的是,穿的竟是我被乌锐抢走的‘冰蚕甲’?我实在想不通乌锐怎会平白的送给你?”
此语一出,众人哗然。
多情夫人脸色顿变,心知已无法再隐瞒,猝然冷笑:“不错,老娘就是神佛,你们又奈我何?哈哈哈……”
狂笑着,突然发掌,劲流呼呼涌向众人,逼得他们连连退步,衣衫也跟着霹哩叭啦 地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