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大地,本就人丁昌盛,物产丰富,但天下却因森严的等级制度,人为地分成三六九等,人也就有了高低贵贱之分,生而平等就只能是一个神话,就是经济上也变得富则益富,贫则更贫,从而引起天下动乱……
茂祥酒家是山阳城数一数二的酒店,也是西方通向京城的必经之路。这几天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山阳城的旅馆酒家来了不少外地客。旅馆酒家才不管这些,只要有生意有钱赚就好,往年要有京试的举子云集时才会有如此火爆的生意,而现在本是淡季,这不能不让他们高兴异常,店小二也比平日多了几分精神。
据知情人私下言论,乃是南方的威远镖局保的镖泄了底,一个趟子手赵丙三酒后吐了真言,这趟镖保的是京城权贵倪家的重镖;赵丙三是镖主王德彪的小舅子,他的话自然可信。他的酒话恰巧被江湖上专门出卖情报的一个被逐出师门的天机门人知晓,他把这消息同时出卖给好些绿林盗魁,从而引起了他们的觊觎,纷纷派出本帮重要角色,准备暗中劫镖。
威远镖局也不是傻蛋,很快就知道数起绿林盗贼已经盯梢,也就不再深夜赶镖,而且专门在人多的时候走官道,让各绿林好汉不敢下手。但这一路遥远,他们可不想放弃任何机会夺取重宝的机会,虽然并不知此次镖局保的是什么镖。但俗话说得好,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乱世江湖,正是乱中取胜的好时机。
此次威远镖局压镖的乃是王德彪的弟弟王德豹,此人身材粗壮,虎背熊腰,四十有余,纵横镖坛二十余年,耍得一手流星锤,在王氏镖局中他的名气在江湖也最响。但因他性情暴烈,也得罪了不少绿林好汉,很多人都已经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急欲除之而后快。王德豹把镖保到山阳镇后也暗中松了一口气,三日前他已经飞鸽传书,让京中的分局前来接应,只要过了今晚,以后就可以大胆的走镖了,要知道分局里面很有几位年轻高手。他暗恨赵丙三多事,如果不是他不听令狂饮,也不至出这么大的麻烦。但因为他是自己哥哥的妻弟,他也不好怎么数落他。
下午时分,王德彪一行人此时都已经坐在茂祥酒家临靠窗前的座位,他环顾四周,此时酒店内已经有不少食客,多半是腰藏家伙的武林中人。除了临近他们这桌的两个书生打扮的少年外,其他座位的食客都显得强悍不已。他在心中冷笑几声,想在他的手中讨得便宜,他也要他们付出惨烈代价。要知道此次他们保的是倪家的千年灵芝草与千年雪猴脑,光是定金就付了一千两银票。而如果他们失镖的话,轻则要赔镖,重则可能就会落得家破人亡的结局。要知道倪家在朝廷乃是最有权势的权臣;就是在地方也颇有权势,其亲友部下掌握了好几省的军政大权。就因为得罪不起,他们才无奈接镖,也希望那些江湖人长眼,不要得罪权贵。毕竟贫不与富斗,盗不与官斗。
病弱少年随意吃了几口之后,就已经描准了这个大头,他正是到此就餐的倪明。倪明刚才已经观察了酒店内的形势,已经知道这个酒店内最有钱的就是这个桌前放着大铜锤的大汉。虽然他没有古武术,也是初到贵地,但这并不妨碍他要做出大案,毕竟当年他玩的就是特工,要偷当然要偷点宝贝,这押镖的就与现代银行押钞车一样,那里头可是宝。
其实就说倪明吧,这次进入酒店内喝酒吃饭,他的手头还真没有一个余钱,不过他也已经有了一个很高明的计划,那就是请人吃饭,对方付钱。不过有了新的目标后,他就决定对这些镖师等会进行跟踪。倪明对坐在他对面的白衣少年说道,“这位兄台,我有个提议,不如我们来猜题,如果你猜对了,那我请客,你没猜对,你请客,这样可好?”
白衣少年开始就与他一见如故,也一时来了兴趣说道,“这个提议好啊,等会我们还可以吟诗作对,一抒胸情。”
倪明心想,就凭我比你多一千年的知识,也要把你比下去。于是他就开始出了一道智力题,“南来北往两个人同时挑着担子过独木桥,他们没人让路,却安然过了桥,这是怎么回事?”
白衣少年苦想了一下后,说道,“是不是其中一人从另一个人的头顶上飞过去了?”
倪明笑道,“错了,你再想一下。”他知道白衣少年的方向想错了以后,就知道这局是稳操胜券。
白衣少年迷惑地说道,“这一南一北两个人又挑着担过桥,不可能不让路,除非一个人被挤下了独木桥!”
倪明见时机差不多了,才说道,“我说的是南来北往两个人,你刚才听清楚了吗?”
白衣少年想了想说道,“你是这样说的。”白衣少年不知他有什么用意,不禁用迷惑的眼神望着他。
倪明这才说道,“其实,南来也就是从南边来,往北边走;北往,就更不用说了;其实两人走的是一个方向,当然能够平安到达!”
白衣少年大笑道,“兄台果然厉害,连这种题都想得出。那我出个对联,不知兄台能否对上?”
倪明可不知道什么对联,不过对诗对联在宋代也是常事,现在也不能就拍拍屁股走人,于是他说道,“洗耳恭听。”
白衣少年于是说道,“宝塔四方六角,面面俱到。”
倪明想了想,望了望手指计上心来,“手指三长两短,指指连心。”
白衣少年笑道,“没想到这位兄台居然如此学识,小弟佩服,对仗工整,天下少有!”
倪明此时看到镖师出了门,对白衣少年做揖说道,“这位兄台,我有事先要告辞,如果以后大家有机会,再多多交流!”
白衣少年说道,“在下东坡,小姓苏,愿与兄台多多交流。”
倪明心中一震,难道这个白衣少年居然是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著称的宋代大词人苏东坡?于是他试着说道,“在下倪明,有幸识得苏大学士!”
少年苏东坡听后一震,霍然站起说道,“这位兄台言重言了,其实在下碌碌无为,现在也不过在四处游历,我父亲苏洵才是真正的大学士!”
倪明当然知道苏洵、苏轼、苏辙三苏的名头,他笑了笑,吟哦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然后又大笑道,“苏兄,我们有缘再见。”说完,飘然离去。倪明心想,如果苏轼知道自己是偷窃了他本人以后在诗中写的句子还不知道会多么吃惊。不过就目前来看,这种事情还真是无法辩论到底是谁先说的话,就像是鸡与蛋的问题,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唯有苏轼呆呆地望着对方离去,因为他经过庐山正好做过这么一首诗,还字字不差。他正准备回家后写给父亲过目,谁料对方居然念出来了,难道他是活神仙吗?把藏在自己心中的诗也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