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团结号逆着洋流一路蹒跚着航行到纽卡斯尔海域时,旗舰和谐号已经在此等候多时,而且看上去貌似比横穿了风浪中心的团结号还要凄惨上三分。甲板上是一片狼藉,烟熏火燎,随处可见木头燃烧后的残骸。原本高耸的前桅杆更是化为黑色的焦炭棒,凄惨的挺立与海风之中,哭诉着其悲凉的遭遇。
“哟!这哥们咋的啦!被约翰们打闷棍了咩?”
“有可能,英国人强盗杂种出身,啥事干不出来!”看着倒霉的旗舰,团结号的船员们议论纷纷。若是不其舰顶的烈士旅的旗帜依然在飘扬,他们保不定以为旗舰被攻占了呢!
“呜~呜~”随着汽笛声的拉响,团结号缓缓的向旗舰靠拢,并在距离其6米远的地方停泊下锚,跳板随之搭上并固定牢靠。接着田子师代理舰长等一干领导率先走上旗舰,和伫立在那的和谐号舰长林铭等诸同僚亲切握手寒暄,然后在其的引领下迈步走入船舱。
“咋的了?怎弄的这般凄凉!貌似横穿风暴的可是我们团结号啊!”礼节性的问候结束后,刚走进会议室的田子师舰长,脱下帽子后立马向林铭打听道。作为特派员兼代理舰长,他有理由知道旗舰的情况。
“唉!悲剧啊!”长叹了口气,林铭一脸郁闷的解释起来。“你也知道,咱们那山寨版的白磷子弹是用锡来封装的。而锡在铜上的附着性并不算好,所以磕磕碰碰之下,难免会出现脱落,使得白磷暴露与空气中。这次是那些子弹出了问题。”
“不对啊!我曾特意交代过后勤部,要他们将那些危险的山寨货存放在密封的容器中并在里面注水以隔绝空气呀!”作为亲王号的武器官,田子师对这事再清楚不过了。这些白磷子弹可以说是在他的督办下制造的。考虑到团结、和谐二舰都是木制船体,为此他还特意注意了存放的安全问题并经过了多次试验,以确保万无一失。现在咋听是白磷子弹出了问题,武器官的脸色立即变的难看起来。很显然,若真是子弹的问题,他可要背大责任了。
“田兄误会了。这事和武器部门没关系。纯粹是咱们倒霉。”见武器官脸色阴沉,这些成了精的人物,咋能不知道他心中的小九九。于是参谋长陈安平赶紧跳出来打圆场。
闻听此言,武器官的脸色变的好看了一些。但既然人家给了台子,田子师也不好蹬鼻子上脸不是?于是,他瞟了一眼端坐在首席,摆出一副扑克脸的舰队司令官文宗后,豪气干云的一挥手道。“无妨,先说说这事情到底是啥回事儿?如果真是武器部门的责任,绝对要一查到底。查处一个,法办一个,即便最后查到我田某人头上,也绝不推诿。”
嘚!冠冕堂皇的话武器官是撩下了。后面的潜台词,在座的相比也都清楚了。这责任嘛!若是他田某人的,自是一并承担。但若是有人妄图推卸责任,往他田某人脑袋上扣屎盆子。嘿嘿....
在座的都是混到领导岗位的人,哪能不明白武器官大人这半是虚言,半是恫吓的话。且不提他武器官的重要身份,是那件特派员的马甲不是他们能随意撼动的。往副舰长南山贼的心腹头上扣屎盆子?他们可不是文宗司令官,头上有马前卒舰长照着。
说起来这些临时指派的领导也挺不容易的,地位和大户人家小妾生的娃儿一般。表面上挂着分舰队领导的名分,实际根本不在亲王号班子的编制内。除了下面有众桀骜难抚的喽啰外,上面还蹲着几位需要小心伺候着的长官得。万一若是有功劳了嘛!自然是长官英明,指挥若定。这不幸要有了责任,则肯定是自己办事不力。基本上,是一风箱里的耗子,两面受气。那叫一个憋屈啊!
可你还别小看了这受气包的位置,当初为了这几个职务,除了某些不求上进的外,众人可是争破了脑袋。谁叫中国人讲究个出人头地呢!不把别人压上一头咋能显出自己的能耐呢?所以,算捞不着啥好处;算受气、憋屈;那也得好好争上一争。不为别的,只为能混个领导,人五人六的摆个小谱以满足下自己的虚荣心,而不是被别人吆来喝去足够了。
但这事全都拿捏在亲王号领导班子的手中,也是马前卒、南山贼等少数人手中。说白了,是‘说你行,你行,不行也行。’反之则‘说不行,不行,行也不行。’最后,你还‘不服不行。’
因此,这些好不容易靠拉关系、拍马屁混得一官半职,妄想着再升一级,进入亲王号正式班子的家伙。哪里敢得罪田子师这样的领导心腹、红人?要知道人家可是南山贼的嫡系,搁过去是宰相门生。也是比文宗那样的天子门生低上一级而已。若是得他美言几句,说不得能正式拜入南山公的门下,混进编制呢!自己又不是那群不知上进的小兵兵,整天琢磨着如何和领导放对,自己求的可是‘上进’啊!
所以,闻听此言后,除了依旧摆出一副私人表情的文宗外,其他诸人立马赞扬武器官大人衷心为公、高风亮节、以身作则、铁面无私、实为我辈之楷模云云。马屁拍的那叫一个山响啊!并顺带着向他解释了番事故的缘由。
说起来这事还真没武器部门啥责任。感情是一哥们在训练后忘记将白磷子弹箱给搬进船舱。结果风暴袭来,未固定的弹药箱便一头撞上前桅杆。导致箱体破裂,密封液体泄露,外加若干子弹弹头破裂。于是在船体来回晃动导致的摩擦下,那些裸露出的白磷被引燃,并点着了发射药。接着是整个弹药箱中的子弹大规模的殉爆。最终导致前甲板和桅杆上的大火。
纷飞的弹头为救火工作带来了巨大的麻烦。为了避免宝贵的人员在这种突发事故中折损,加之海面风雨交夹,文宗指望借着雨水浇灭大火,于是下达了禁止灭火的命令。谁知道白磷点着的火并不怕雨水,最后结果自然是风接火势,火借风威的那套老故事,直至将白磷烧完并把前桅杆化为一根焦炭后才在大雨的作用下罢休。
这也是为啥只有前甲板满目狼藉的原因。(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