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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才看清于昉的头发都是湿漉漉的,刚才他们肯定是先掉进水里,然后才游到石柱上那边的。那滚石那么大,没压到他们实在是万幸。胖子的体力我心里有数,但是于昉我就不清楚了,得赶紧想办法,不然他们要是真掉水里那就完蛋了。
就在这时,水潭对面也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响,似乎也有一个巨大的滚石在山体中滚动,我赶紧抬起手电筒往上面照射,这一照我才发现,原来水潭对面的山壁上,也有一个通道口,黑乎乎地挂在离我两三米高的地方,巨响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而且越来越响,越来越快。
突然,一阵“哇呀呀”的怪叫声从对面通道口传来,几个人影如炮弹般从通道口抛了出来,“噗通噗通”地掼进了水里,说时迟那时快,紧跟着通道后面抛出来一个巨大的溜圆的石头,“咕咚隆”一声射进了那几人落入的水面中。滚石入水后飞溅起了巨大的浪花,把站在对面的我都快拍倒了。
我赶紧稳住脚步,随手抹赶紧脸上的水,赶紧往石柱那边看,幸好,胖子和于昉除了被拍了一身水,人还是牢牢地抱在石柱上。我刚想说话,靠近石柱的水面上水花飞溅,突然钻出来两个人影,那两个人反应非常快,只在水面瞥了一眼就往石柱那边飞快地游了过去。
两人出水处离石柱也就三四米远,胖子刚骂完一句三字经,眨眼间那两个人已经游到了石柱跟前,扒拉着胖子和于昉的裤脚就要往上爬。
胖子和于昉是四肢环抱着石柱的,就是想把来人蹬开也办不到,那样他也会掉回水里去。胖子嘴里一边骂着一边用力抱紧了于昉的手臂,以防她掉下去。于昉可不怎么好了,其中一个人正顺着她的大腿往石柱上爬,几乎把她半身摸了个遍,引得她阵阵惊呼。
那两个人手脚真快,两三下就爬上来抱住了石柱。这下可好,一人环抱的石柱,现在足足爬满了四个人,刚好一人一面,把石柱包裹地满满登登的。
“怎么是你?”突然胖子和其中一个人都惊呼了起来。
他们还来不及说更多,这是水里又窜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出水的位置稍微远一些,一边大喊着“救我”一边奋力地朝石柱那边游。
我手里的手电筒一偏,正好看见这个人身后的水花冒起了血色,他正奋力地扑腾着双腿,很快就靠近了石柱。
“长毛,快,快过来!”刚爬上石柱的一个人对着水里的那人大喊着,见水里的人游近了,突然右手就搭到胖子的大腿上,反身下腰就把手甩到了那人的面前,那人在水里奋力一抬手,就被柱子上那个人捞了过去。
“我操你奶奶个腿,老子快顶不住啦……”两个人的重量几乎都挂在胖子身上,急得他大吼。
我在岸上着急得全身冒汗,可是什么事都干不了,只能把手电光照在石柱周围,尽量让他们视线好一些。这时,另一个上来的人也帮忙拉扯着,水里的人真的被拉了起来,石柱下的水面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那人也是个猛人,他还在水里的双脚不停地乱蹬,双手扒着几人缠绕在石柱上的手脚,奋力往上爬。
他用力爬了几下,终于离开了水面,当我看清他的下身时,吓得我差点把手里的手电筒都丢了!只见那人的右脚连裤管都被撕咬没了,整根右脚血肉模糊,白色的皮肤和血色的肌肉胡乱地往外翻,根本看不出原型。最吓人的还是他的左脚,他的左脚膝盖以下只剩下一根惨白的腿骨,我甚至可以看清脚踝以下的几块指骨,上面还有几条被撕扯得稀烂的白色的肉筋。他的两腿上方的动脉就好像打开了阀门,呼呼地往下面滴流着鲜血,水面的血色慢慢地外外扩展。
这个人实在是猛,他用两脚仅剩能支配的膝盖用力往上蹬,竟然爬到了比其他四人更高点的位置。突然,水面“哗啦”一声破开,一条银白色的影子从水里窜了上来,一口咬住了他左脚已经裸露的一排脚趾骨,旋即拼命地甩动着身子。
我定睛一看,那银白色的影子竟是一条至少有十来斤重的大鱼,那大鱼的脑袋出奇地大,苍白色的鱼头是圆滚滚的,简直就是一个骷髅头!大鱼口中那两排巨大的牙齿,正死死地咬住这人的指骨不放。这人本来就是靠着最后一口气,这一下被大鱼拖住甩两下,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身子慢慢地往下滑落。
后面帮忙拉扯的那人腾出一只手往身上掏了掏,竟然拿出来一把枪,对着鱼头就“啪啪啪”开起了火!通道中一阵剧烈的回音后,一阵“叮叮叮”的撞针声,那人都已经把子弹打空了还茫然不知,连续扣动了好几下扳机才停了下来。
“长毛,顶住啊!”
我往下一看,长毛的腿骨往下的部分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被骷髅鱼咬掉了还是被枪打断了。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发软了,抱住石柱的双手已经开始松脱了,他的两个同伴正拼命拉扯着他的身体不让他掉下来。胖子最惨了,长毛还半挂在他身上,流出来的血也溅了他一身,但他除了开始嘴里骂了几句,却没有动。
“绳枪……在我……背包里……”长毛喘着气虚弱地说完,抬眼往我左手边的山壁看。我一直没注意那边的情况,也转头看去,却发现原来左边的山壁上有一个巨大的凹陷,似乎还是个山洞,山洞里面还有蓝荧荧的亮光。我把手电筒光线往那边移,顿时亮光又看不见了,却发现洞口往里一点的山壁顶部,似乎还垂下来几根石笋。其中有两根石笋就在洞顶中央交叉在一起,与洞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三角形。
难不成长毛说的就是哪里?
我把手电筒移回石柱时,却看见长毛已经快顶不住了,他环抱石柱的双手几乎都松开了。这种情况下大量失血,神仙来了也保不住。他两个同伴再支持了一阵也放弃了,两个人合作者扯下了他的背包,由着他的身体落入了水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