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布威只见十艘战舰在额尔齐斯河中早就散了开来,索纳姆采用的战法,大概是将战舰分成了两队,战舰在额尔齐斯河中,对着那高高的斜坡一通狂轰乱炸,接着五艘溯流而上,五艘顺流而下,转舵之后,来到上游的五艘战舰顺流而下,来到下游的五艘战舰便逆流而上,对着托博尔斯克又是一通狂轰乱炸,之后,便全部转舵,进入托博尔河中,装填弹药,之后沿着托博尔河航道顺流而下,再次进入额尔齐斯河中,对着托博尔斯克狂轰乱炸。
战舰十分高大,水师官兵们全都调整了炮口,于是罗刹人在西侧防线上部署的那些巨木,正好在了大炮射程之内,而罗刹人在战死了几百人之后,又将防线在原来的基础上后撤了几十米,躲到了大炮射程之外。
杨布威看着十艘战舰交替射击,形成了连续不断的火力,在那一艘艘高大身影来去之中,托博尔斯克西侧的斜坡已经残破不堪,露出了青色的岩石,而尘土飞扬,大块大块的掉着,七八十度的斜坡便变得平缓起来,成为了不到四十度的土丘。
安尼卡此刻心急如焚,西侧的防线几乎炮火连天,那一艘艘巨大的帆船来去如风,让他坐也不是,战也不是。忧心忡忡的他便来回巡视。
安尼卡在维亚切斯拉夫与亚历山大的陪同下,在东,南,北三面看着东夏军队竟然搭建了一顶顶蒙古包,点燃了一堆堆的篝火,升起了一股股的青烟,有的在放马,有的还去了东侧的桦木林中打猎,有的还在额尔齐斯河与托博尔河中捕鱼,只留下不到三千的士兵,趴在东,南,北三面斜坡之下,悄悄的观察着俄罗斯大军的防线,只要俄罗斯士兵露出一点身体,他们便扣动扳机,准确的打死俄罗斯士兵。
安尼卡与维亚切斯拉,亚历山大一路走来,就看见又五六个俄罗斯士兵被击毙在巨木之下,虽然伤亡数字不大,但如此下去,东夏国士兵就像春游一般的玩耍当中,就会慢慢的击毙所有俄罗斯战士,这该怎么办呢。
安尼卡双眉紧锁着,看着托博尔斯克外那些悠哉悠哉的东夏士兵,有的竟然平躺在斜坡之下的战线上,而俄罗斯士兵就是无可奈何,因为燧石枪打不到啊。
安尼卡甚至都想到,让那八千哥萨克人骑着高大的阿拉伯马从斜坡上冲下去,去将那些点着篝火,搭着蒙古包,下河捕鱼,进入林子当中的黄种人全部杀死。但旋即他又认为这么做,太危险了,一旦哥萨克骑兵冲下斜坡,那些东夏军队一定会迅速的跨上战马,将哥萨克骑兵全部击毙,甚至借机冲入托博尔斯克中的。
安尼卡再次来到西侧防线之后,只见一轮红日,像车轮子一般大小,红的如同那些被击毙的战士们身上喷出的鲜血一样。半轮红日已经没入西边的托博尔河河中,只有半轮在外,把原本淡蓝色的托博尔河河水照耀的一片通红,还照在了东夏国,那十艘巨大的战舰上,白色的,如同剧院里幕布一般大小的船帆在夕阳之下,发射着光芒。
夕阳也照在了安尼卡的脸上,使他睁不开眼睛,眯着眼看到那十艘战舰在额尔齐斯河,靠着托博尔斯克的防线上停泊了下来。
在高高的战舰甲板上,安尼卡甚至都看到了索纳姆的倩影了,他一面惊叹着东夏战舰的庞大,一面在心中紧张的不成样子,转着眼珠,思考着东夏士兵究竟打着什么样的注意。
安尼卡已经有十多分钟没有听到那些舰载大炮的轰击了,这让他愈加不安,以为东夏国要在这西侧的防线上发动冲锋,而且马上就要冲锋。
安尼卡想到这里,便下令从其他三面防线上调来了五千多人,与原来的五千多人一起,继续防守在了这已经残破不堪的西侧防线上。
安尼卡部署好了西侧防线上的兵马,但东夏国却迟迟不动,在清风吹拂的这个傍晚,安尼卡看着四野上的东夏大军,三三两两地,说说笑笑的,竟然没有继续攻击的意思,这让安尼卡愈加的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断的往正南方,宽阔的额尔齐斯河两岸眺望,幻想着准格尔大军的到来。
夜里,天空中有挂上了弯弯的月牙,在一堆堆篝火旁边,东夏战士们载歌载舞,轮流娱乐,保持着,每个防线上一千战士,这几千战士全都趴在地上,紧紧的盯着罗刹人的动机。使得安尼卡不敢怠慢,那些罗刹人的士兵得不到休息的时间,就连晚餐,都是趴在巨木之下吃的。
在一顶巨大的蒙古包中,点上了鲸脂蜡烛,将地面上的青色草甸照耀的苍翠欲滴,正中铺着的一块羊毛地毯上,摆着一个小几,上面有几个木盘子,放着烤鱼烤肉,杨布威,徐小武,索纳姆,萧长山四人正围着小几慢用。
这些新鲜的食物,正是今日打猎捕鱼所得,烤的一片金黄,吃到口中,直觉嫩滑无比。
吃的满嘴流油的徐小武说道:“枢密使大人,以小武之见,那罗刹人的西侧防线,已经残破不全,要不今夜三更时分,给我一千兵马,小武保证攻入托博尔斯克,届时内外呼应则大事可成矣!”
徐小武言毕,杨布威没有说话,而萧长山连忙说道:“徐太尉乃是我东夏军中大员,岂可置身险地,此事不如由长山去做,定会生擒安尼卡那厮。”
杨布威刚要开口,徐小武便狠狠的瞪了一眼萧长山,说道:“萧总兵休要贪功,去年中北城一战,你就让安尼卡那厮死里逃生,如今又要生擒,本太尉有些不放心,此事只能由本太尉亲自去做,萧总兵勿复他言。”
萧长山听后,红着脸说道:“中北城大战之时,长山百密一疏,致使安尼卡那厮死里逃生,此事令长山悔恨万分,只有亲自擒拿住安尼卡那厮,方能去掉长山的一块心病呢,还求太尉大人成全呐!”
索纳姆见徐小武与萧长山争论起来,二人七尺男儿,就像小孩子一般,红着脸争夺糖块一样,不竟噗嗤一笑,说道:“徐太尉与萧总兵就不要争论了,究竟由睡去攻入托博尔斯克,还要枢密使大人裁定呐!”
听索纳姆此言之后,那萧长山与徐小武全都眼巴巴的看着杨布威,等着杨布威的决定,但杨布威却诡异的笑着说道:“为什么要夜袭托博尔斯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