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员外听二人之言后,笑的是眉开眼笑,那东夏诸君之妻,自大明勋贵而至天潢贵胄的公主皆有,自己虽然一介布衣,但女儿色艺双全,正是良配,若今日定下此事,便是死也瞑目了。陈员外这般想着,便拉着汪三江往门内走去。
汪三江看着陈家庭院深深,雕梁画槛,各色花卉陈设琳琅满目,想着陈家大商家的声誉自并非谣传,而很是开心,想着若陈家小姐嫁与赵四海之后,则定海公司在这太湖流域的商贸便会如虎添翼,又想着赵四海以前有那好高之病,而今却患上了寡人之疾,不能以实言相告,故而想着为赵四海隐去那眠花宿柳的烂事,而说成一个用情颇深的翩翩公子。
几人在陈员外的招呼之下,在堂屋中坐定,不一会便有丫鬟们前来奉茶,而陈员外小心的打探着说道:“听闻东夏先生皆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不知这赵先生贵庚几何?”
由于汪三江虽然用了白川这个假名,但今日乃是大媒,故而陈员外将他安排在了上首位置,而与陈员外面对面的坐着,此刻坐在东西两侧的袁小英,姜敏,林月月三人见陈员外这般问来,而汪三江却好似没听见一样,只是呆呆的坐着,故而袁小英轻轻的咳嗽起来。
汪三江正在想着如何将赵四海塑造成一个文武兼备的翩翩公子,正在绞尽脑汁的思虑,至于陈员外的相问,也就没有听见耳中,直到袁小英咳嗽之际,他才转过头去,端起桌上的青瓷茶碗,慢啜一口,而说道:“令嫒芳龄几何,可否先由在下等见见,看看可否真如传言一般!”
陈员外见汪三江对自己的提问没有回答,反而提出了如此无礼的要求,那脸上便难看起来,但不想错过这段姻缘,也只能无奈对丫鬟们吩咐道:“今日有贵客造访,快去请小姐前来为客人奉茶!”
那丫鬟听后,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而汪三江装作没有看见陈员外的不快一样,而说道:“我东夏赵先生文武双全,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邦国。更兼得其人仪表堂堂,有潘安之貌,宋玉之姿,司马相如之才,而贾谊,王勃之能,俨然翩翩公子。
先生原本掌管东夏公安部,乃为部院大臣,听闻流寇作乱神州,故而提兵前来平寇。
先生率领东夏百战之师前去湖广,走到姑苏之时,听闻令嫒色艺双全,而有意迎娶为孺人而掌管赵府钱粮,结百年好合,而成一段佳话。故委以小人为大媒,特来拜见员外。
白某临行前,先生反复叮咛,说千万要见一见陈小姐花容,而不能有所差池,故而白某今日提了这无礼要求,还请员外海涵则个!”
汪三江说完生怕那陈员外听不明白,又说道:“赵先生品行高洁,有如空谷幽兰,唯在这婚姻一事上有那好高之病,非是那绝代佳人不娶,故而小可不得不仔细斟酌,还请员外不要见怪!”
汪三江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用三寸不烂之舌将赵四海说的是天花乱坠,在陈员外听来,俨然已经是一位品行高洁,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而更兼有上九天揽月之才,下五洋捉鳖之能,而在心中暗暗妄自菲薄,生怕女儿不能入的了赵四海之眼,忽而又想到自古媒婆多巧舌如簧之辈,此辈口中能有几句失实话,想那赵四海贵为东夏部院大臣,如今还是迥然一身,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故而笑着说道:“赵先生贵为东夏肱骨之臣,想必其风采不凡,非常人所能比拟,但老朽所不解者,乃是那赵先生如此身份,为何仍然中馈乏人,难道诺大的东夏国就没有良配吗?”
汪三江听后呵呵的笑着,用茶碗盖轻轻的刮着一碗香茗说道:“世上女子花容月貌有如西施,貂蝉,昭君,杨贵妃者就是稀少,但也能寻访的到;天下之女子,才比班昭,上官婉儿,李易安者也常有传闻。但才貌双全者,实乃觅得。往往有飞燕玉环之国色天香,而无班昭代兄续史之才,有卓氏文君之才而无褒姒之容貌。
赵先生一直要寻找一位将妲己花容月貌,飞燕掌中作舞的身姿,班昭续史之高才集于一身的绝代佳人,还要有苏小妹之灵动,李易安之才思。因此蹉跎了多少光阴,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仍然中馈乏人。”
陈员外听此言之后,这才明白为何这赵四海如今还为娶妻,却原来与自家小女一样,真有那好高之病,然听汪三江此言说来,不竟为赵四海能否看的上自家女儿而担忧起来,又想着他既然派来的大媒,待我将面前这姓白的好生侍候,到时候,媒妁之言既有,行过匹嫡之礼,洞房花烛之时,那赵先生还能真做柳下惠不成。
陈员外听汪三江说完,端着茶碗大饮了一口,这才说道:“听兄台之言,这赵先生便为高洁之士,但老拙却听闻他屯兵姑苏,专门是为了眠花宿柳,不知此事虚实如何?”
汪三江虽然说得天花乱坠,但陈员外此言,犹如釜底抽薪,说得汪三江哑口无言,那脸上也极为难看,好一会儿才说道:“此事却有其事,但却不像传言难般难听,员外稍安勿操,请听小可仔细道来。
赵先生一直苦于中馈乏人,听闻苏州多出佳人,因此四处寻访,只访得一位花柳行中的小娘,唤作白媚儿,这白媚儿虽然貌美如花,但也却稍有差强人意之处,故而赵先生只娶为小妾,而并非正妻。
此皆赖赵先生初来三吴,没有及时听闻令嫒芳名,故而有了此事。如若他在认识那白媚儿之前,便听了令嫒芳名,便哪有此事。
这赵先生只有那好高之病,却断无寡人之疾。因此令嫒嫁去之后,便是正妻,自与那小妾有天壤之别,还请员外明鉴。”
古人纳妾乃为平常之事,这陈员外想着赵四海身份尊贵,正是女儿良配,竟然没有在意,而说道:“那白姑娘既然乃是吴中花魁,但也没有让赵先生称心如意,那小女如何能入得了慧眼呢。”
汪三江见这陈员外听赵四海已经纳妾之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不自信起来,心中想到此事有门,又故作高傲的说道:“一会儿,小可与林经理等见过令嫒之后,便有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