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三江听后对着曹三喜汪然明等人说了句“原来如此!”又转过头去,看着林月月说道:“货物还差多少?”
“林月月听后,向汪三江解释道:“半月之后,就会有又有一批货物南来舟山。届时正好满足诸君之所需,然则诸君此刻皆要月月出货,言语激烈,月月也是无可奈何。
诸君都是定海公司相与,月月不愿得罪其中任何一位,因此意欲诸君皆先购置一般货物。然而诸君彼此攻讦,皆要全部货物,而竞相抬高货价。”
听林月月柔声到来,汪三江难掩心中兴奋,笑着说道:“此乃好事,说明定海公司做生意以诚信为本,而我东夏货物,物超所值,从而有合作双赢的余地。
以三江之意,这货物一时难以筹措,而诸君全都希望全额购置,以至于林经理左右为难,而诸君又彼此攻讦,难免伤了和气。不如抓阄行事,让上天裁决,林经理也不至于顾此失彼,也避免了诸君之间发生一些龃龉。”
林月月听后不竟美目一亮,而汪然明等人也只好同意。就在林月月要让小二拿来笔墨纸砚之时,那曹三喜却说道:“我等蛮横无礼,让先生见笑了。我等也是商贾辈中有些虚名之人,如此刁难于林经理,想来让曹某好不羞愧。还望林经理海涵。
曹某仔细一想,也觉半月光阴不过是白驹过隙,完全等得了的。就请林经理将这批货物买与在座六家,而曹某便等那下一批就是。”
听曹三喜此言,汪然明等人好不欣喜,谁都不愿去抓阄,此时见曹三喜主动退出,而其所订购的货物很是繁多,正好可以弥补其余六家之不足,便对曹三喜作揖着说道:“曹东家高义,那我等就却之不恭了。”
林月月见曹三喜主动退出,解了定海公司燃眉之急,有些过意不去的说道:“半月之后,月月为曹东家以九成之价抛售货物。”
汪三江听后也很动情的说道:“我东夏有句俗语,说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曹东家如此行事,不会有损贵号利益吧!”
曹三喜听后说道:“子曰: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今日之事,实难两全。我等何必为难一个二八佳人,青春妙龄少女?若此事传了出去,岂不为天下人所耻笑哉!”
听曹三喜之言,汪然明等无不面漏愧色,又将林月月方才之意,每家一半数的策略提了上来,而曹三喜婉言谢绝,又看着姜敏说道:“大人总督定海,不知可还有小岛承包。曹某有意于此,还望总督大人成全。”
姜敏听后笑着说道:“舟山小岛多如牛毛,目前承包出去的不过十之一二。曹东家若有意于此,可速去总督行辕办理一应手续。”
听姜敏此言之后,汪然明等皆有意于此,纷纷询问于姜敏,而姜敏便耐心的一一作答。
席间,曹三喜七其人不断的打听舟山群岛的发展前景,而汪三江等人便耐心的解释,姜敏又将总督府所做规划详相加细说,汪三江又从宏观层面进行了分析,听得曹三喜其人是激动不已。
酒之微醺之后,大伙这才勾肩搭背的散去。汪三江三人与汪然明等人作别之后,又与林月月闲聊了几句。这才才一片灯火之中向码头而去。
是夜群星璀璨,微风又徐徐吹来,没有了烈日炙烤,沈家门的夜晚,是那么的凉爽而又美丽,汪三江看着那绵延十里不绝的万家渔火,眼中满是惬意。
袁小英双手扶着三江号船舷一侧的栏杆,醉眼迷离地说道:“听闻南海观音大士有求必应,先生!我们何不星夜前往那普陀山如何?”
姜敏早已不胜酒力,此刻她撩拨着齐肩秀发,一双清澈的眼睛在灯光之下,分外的迷人,听袁小英之言后,柔声说道:“桃花岛上已是桃李丰收之际,我们何不前往那里,而看一看桃源仙境呢?”
汪三江听二人之言后,心想着舟山八座大岛分别规划,作为各种工业发展用地,是得一一看过才放心一些,便说道:“舟山岛屿众多,而各具特色。本院打算从六横岛游览开来,遍观八岛之风光,与清风明月为伴,携海天奇景而遨游。小英与姜总督以为如何?”
“先生总览东夏全局政务,事必躬亲,令姜敏所敬佩,一切由先生做主便是。”
“先生,你真贪心呐!如此一来,你我二人岂不是要在在这定海八岛上呆上许多日子。”袁小英说完,又开心的说道:“不过也正合我意!”
汪三江听后,看了一眼袁小英酡红的脸,与姜敏迷离的美目,对三江号船长扯着嗓子说道:“开船!”
没有月亮的晴朗夜空中,虽然群星璀璨,但那夜色也是黑隆隆的。三江号上灯火通明,就像一盏巨大的灯笼被人打着一样,往西南方向飘去。
大海上一片黑暗,只有三江号乘风破浪而激起的哗哗浪花诉说着那万顷碧波的存在。阴历五月底的白天那是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热的让人直发晕,而此刻夜深人静之事,那凉爽的海风徐徐吹来,叫人好生惬意而大呼快哉!
汪三江,袁小英,姜敏三人仰望星辰瀚海,静听那哗啦哗啦的浪声,都不想回屋就此睡去,便又在甲板上摆上了一张小几,放上了几样点心,三五盘水果,并一壶美酒,对着群星而饮,别有一番风味。
三江号的甲板被烈日曝晒了一日,此刻还有余温尚在。由于酒力微醉,三人也都不再在意形象而放浪形骸,也不顾一众水手们的闲言碎语,而平躺在甲板上仰望那漫天星斗。
三人望着如镶嵌了无数珠宝的黑布一样的夜空,时而指指点点,分辨着那是耀眼的启明星,那是红的似火的火星;时而放声大笑,说一些人生得意之事;时而窃窃私语,聊一些不为外人道的心事;时而又静静的观看那银河两边的牵牛织女二星,吟诵那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的诗句。
过了好久之后,三人便只将六双眼睛呆呆的睁着,而没有一丝声音发出来。汪三江思绪如天马行空一般的乱涌着,不知从几时开始,又想到了这定海府上要开办纺织厂之事。
所谓衣食住行,这纺织衣被天下,乃是最为古老,最为重要的行业之一。此时大明江南各地虽繁华无比,又被史家称为资本主义萌芽的时代,而其支柱产业便是纺织。松江棉布,太湖流域及苏杭二州的丝绸,才是大明最为紧俏的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