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孙天麟却笑眯眯地说道:“以后还要多多仰仗总督大人了。”
汪三江将吴丽向二人介绍之后,又指着袁小英说道:“这位是东夏资政院袁秘书是也。”
袁小英听后汪三江之言后,并没有起身,向二人微笑着说道:“小英见过陈府台,孙知县!”
陈钟盛见袁小英只是坐着微笑示意,也就坐着拱了拱手。而孙天麟不敢怠慢,他慌忙的站了起来,笑着向袁小英拱手作揖,说道:“学生见过袁秘书了。”
袁小英见孙天麟一把年纪了,还是这般客气,遂起身向二人侧身行礼,说道:“小英给二位大人行礼了。”
汪三江见袁小英语毕,那陈钟盛又要起身,便说道:“陈府台与孙知县亲临刘公岛,可是有要事相商?”
将要起身的登州知府陈钟盛听汪三江开门见山的这般道来,也就坐着没动,看着汪三江说道:“东夏租赁文登县刘公岛之事,今上早有煌煌圣谕下达于本府与孙知县。圣意要让我二人也在文登县兴建码头,广开商贸而为国课以赋税。”
陈钟盛还为说完,吴丽儿便插嘴说道:“大明皇帝英明,如此以来,则数年之前莱叛乱而引起的千疮百孔的局面将会快速恢复,而陈府台与孙知县若能为国征缴一笔巨额税银,则二位大人便会简在帝心,离升迁之日不远矣!”
听吴丽儿此言,文登知县孙天麟一脸的兴奋,一双小而有神的眼睛往陈钟盛脸上看着,等待陈钟盛发言。
而陈钟盛却不像孙天麟那般乐观,他看了看吴丽儿秀气的面孔,又将目光放在了汪三江的脸上说道:“前翻有圣谕下达登州府,此后便有莱军台与山东巡抚次第此地告诫,如今又有内阁喻令频传,说要登州年内筹措税银高达一百万两,学生看后吓了一身冷汗,因此上岛求救这商业税课取之法。”
汪三江听后,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大明富商莫不与高官四下勾连。这税赋课取的确很是困难,陈府台何不上书御前,向朝廷奏请在文登县成立市舶司,致提举使而专以泊税之事,届时陈府台则与孙知县只管牧养百姓,使登州境内百废俱兴,则亦是有功于朝廷,简在帝心亦不为难事矣!”
听汪三江之言,陈钟盛大有豁然开朗的感觉,想道“登州眼下之实情,诚如汪三江所言。刘公岛租赁与东夏之消息一经传来,便有北方数省的豪强,富商云集而来,然其等非是王府管事,则为勋贵管家,再就是高官及总兵府上之人。自己一个区区五品知府,如何能收得了赋税,也只能向朝廷力陈文登县与刘公岛之间的商贸往来之频繁,货物过海之浩巨,言明非市舶司而不能使赋税上解太仓了。”
陈钟盛想到这里,忽然站起身来,对着汪三江又是一揖,弄得汪三江与吴丽儿,袁小英不知所措之际,就听他说道:“谨受教了。”
袁小英见陈钟盛说着抬起了头,那一脸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换来的则是满脸的喜悦与一股文质彬彬的书生之气。听他说道:“听先生一言,令学生茅塞顿开,学生这就告辞,去上书天子,谏言朝廷在文登县设立市舶司一事。”
见府台大人这就要走,那文登知县孙天麟也就起身相随。汪三江与吴丽儿,袁小英不免又挽留了一阵,无奈陈钟盛去意已决,三人只好将陈钟盛,孙天麟一行送到了临时码头上。
由于曾经盛极一时的莱水师,被大汉奸孔有德悉数带着投靠了满清鞑子,所以陈钟盛与孙天麟一行的船舶极为简陋,不过与在京杭大运河上的那些内河船只一般大小,好在威海卫与刘公岛之间的海峡不过数里之遥,也倒能朝发夕至。
汪三江见陈钟盛一行船只小而残破,故说道:“文登与刘公岛一衣带水,二位大人以后来往与二地的机会还很多。学生见二位大人座下船舶乃是内河风帆,想必其航速也极为缓慢,白白耽误了大人们的时间,不如由刘公岛总督府向文登县赠送一艘飞剪船可好!”
陈钟盛与孙天麟听汪三江此言后,孙天麟面露喜色而陈钟盛故作严厉的说道:“夫子曰,君子之交淡如水。先生不必了,心意学生暂且领了。只是这船舶不同寻常之物,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他人凭空非议!”
袁小英听后用带着几分钦佩的目光望着陈钟盛说道:“府台大人误会先生之本意了。先生之意乃是由刘公岛总督府向文登县捐赠一条飞剪船,而并非是由先生私人送与府台大人本人。”
吴丽儿也解释道:“此船乃是总督府赠与文登县衙的。如此以来,这艘飞剪船便是文登县之公物,而非二位大人私自所有,这有何不可呢?”
听吴丽儿此言,陈钟盛还未作答,那文登知县孙天麟便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县便替合县父老谢过东夏总督府了。”
陈钟盛听后,瞪了一眼孙天麟,向汪三江一作揖,说道:“学生险些误会了先生高义,还请先生海涵!”
“府台大人一身正气,令学生钦佩不已,此事时皆赖学生说得暧昧,何来误会之说。”
陈钟盛听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学生谢过先生美意,只是这飞剪船好不高大,恐登州境内无人能操纵如此舟楫了。”
吴丽儿听后笑着说道:“这有何难,本督这就命船上水手将二位大人送至威海卫,再将这操舟之法教与文登水手,待彼等能操纵飞剪船之际,再让他们悉数归来。”吴丽儿说着就吩咐属下前去安排此事。
陈钟盛听吴丽儿此言,才算是对这“永宁学院”的毕业生有了初步的认识,见其看着不过是一位妙龄青春佳人而已,但行事之老道,竟比一把年纪的文登知县孙天麟强了许多。
东夏方面,汪三江三人盛意拳拳,陈钟盛也不好拒绝,想着日后来往于两地的时日定会不少,这飞剪船正有大用,又兼得此船乃是衙门对衙门的捐赠所得,而非汪三江三人行贿于他二人,便笑着说道:“即使如此,那学生就替朝廷收下此船了。”
几人说话之间,那艘飞剪船便停泊在了陈钟盛与孙天麟面前,二人便与汪三江等人一一作别,带着几分好奇登上了飞剪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