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听林雪之言很是惊讶,自古以来这文章之事皆由鸿儒所书,岂有白丁参与之理,带着疑问说道:“无论小说,传奇,还是诗词歌赋皆能由世人写来,但这经史乃是圣贤之心学凝聚而成,岂能由他人论哉!”
听孙承宗之言后,朱徽婧也满脸疑问的望向了林雪。林雪见二人这般模样,莞尔一笑,说道:“诚如老大人之言,这经史皆古之先贤心学之作,但六经自古便多有遗失,今古文之争,从来没有停息一日。
而“东夏文学”旨在人们去伪存真,还六经之真面目。此外“东夏文学”所涉猎之经史,不仅为儒家一脉,而兼顾墨翟之学,法家之言,阴阳家之论,兵家之策。。。。。。”
听林雪之言,孙承宗对东夏摒弃朱熹对四书的注解而寻求本意之举,就十分震惊,而林雪还谈到了墨翟之学等儒学之外之论,孙承宗听得张大了嘴巴,不知如何作答。
朱徽婧望着林雪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说道:“朱子为四书所做注解被洪武大帝认为是四书唯一的合理解释,数百年流传下来,天下莫不以朱子所著为四书正论,姐姐又何必如此呢?”
林雪听后凯凯而谈道:“春秋之时,尚有道家,法家,阴阳家,纵横家等各派各家,众位先贤坐而论道,何其快哉!齐国临淄稷下学宫每有孟夫子等人开坛讲学,听着云集,往往盛况空前。
其后秦始皇焚书坑儒,致使儒家经典尽失,百年之后,只在墙缝瓦砾间偶得《尚书》等经书,人称为古古文。汉武帝罢黜百家而独尊儒术之时,便有后人作了伪书,人称为今古文。
儒家经典自此时便分为数派,流传至今难辨其真伪,故“东夏文学”旨在号召海内外大儒们以辨其真伪。”
林雪凯凯而谈,孙承宗听得心惊肉跳,东夏意欲篡改六经,这是与天下士林为敌,不无担心的说道:““东夏文学”既然要辨明今古文的真伪,那有何必将其他各家也统而论之?”
“老大人有所不知,按照资政院诸位先生之意,要让其余各家也都死灰复燃起来,到时候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东夏海纳百川而使各家都发扬光大。”
听林雪之言,朱徽婧很是好奇,心想着,若这天下如春秋之时一样,各家各派学说并存于世,将是何等模样,不尽憧憬起来。
孙承宗听林雪此言,不知如何作答,想着大明朝那些自认为饱读诗书的博学巨儒听林雪此言,不知作何想法。
孙承宗旋即又想到“这“东夏文学”不论投稿之人有无功名,只要立意有理有据便会刊登其上,而又付上稿费。到时候,“东夏文学”便会热闹非凡,所有人都在上面争论。”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孙承宗暂时还未想的明白。跟着朱徽婧与林雪二人将这几进院落逛了个遍之后,才流连忘返地往鹿鸣苑而去。
朱徽婧与杨菀兮刚刚进入家中,余漫兮携其夫人婉娜拉,冯九渊携其夫人索纳姆并路修远来到了石为经府上。
朱徽婧听有客来访,便急匆匆的前去迎接,刚刚走到院中,就见五人款款而来。
穿着永宁机械厂制服的余漫兮身边的婉娜拉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挽着一身永宁化工厂制服的冯九渊的婉娜拉,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月射寒江。大约二十岁左右,腰插匕首,长辨垂肩,一身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披着翠水薄烟纱,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路修远穿着永宁化工厂的制服,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对朱徽婧拱手作揖说道:“见过殿下了。”
路修远言毕,冯九渊与余漫兮也依次作揖了事,而婉娜拉与索纳姆却如柳如是等人一样,对着朱徽婧恭敬的跪了下来,操着拗口的声音说道:“妾身见过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徽婧见二人随不是中土人种,但也出落得如花蕊一般,急忙一手搀扶一人,将她二人搀扶了起来,寒暄着往西花厅而去。
余漫兮见朱徽婧拉着婉娜拉与索纳姆就要进屋,大声地说道:“我们三家在永宁饭店备了薄宴,请公主殿下前往用餐,以表寸心!”
朱徽婧见余漫兮说是要邀请她与石为经前往永宁饭店用餐。笑着说道:“承蒙诸位盛情,本宫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只有来日再答谢诸位高义了。”
自从洞房花烛之后,隔三差五的总有人请客吃饭,这给足了石为经的面子,也让朱徽婧感激不已。听几人之言后,石为经说道:“既如此,那就由老余你们安排了。”
七人在石为经府上的大院中寒暄了一阵,便沿着鹿鸣苑中的青石小路往外面走去。
几人家中的车夫技术都很娴熟,将马车驾驶的飞快而又平稳。不一会儿后,朱徽婧便又来到了昨日与徐小倩游玩了的西十字。
此事金乌早已西坠,就连珊珊可爱的漫天云霞也已经不见了踪迹。上弦月弯弯的挂在白桦枝头,路上行人稀稀拉拉的,早已没有了白日摩肩擦踵的景象。
七人拾级而上,永宁饭店的服务员们便热情的问好,朱徽婧见这些姑娘穿着整齐划一而又十分得体,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大厅内丝竹管弦奏着美妙的乐章,朱徽婧倾耳听来,正是那风靡东夏三省一京的《东夏颂》。
在美妙的音乐声中,一个高挑颇具姿色的服务员领着七人往包厢而去。在大厅内精美的灯饰下,朱徽婧看见许多人正在此处等着用餐。在舒缓悠扬的音乐声中,人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那么的优雅。
包厢真的很大,摆着一套沙发茶几,还有一张大圆桌及十二把椅子。此外还有几盆映山红从高高的花架上倾泻了下来,恍如红色的瀑布从高处降落,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包厢内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幅油画,与朱徽婧在春柳号上见到的很是类似,画面中,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花瓣从天空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