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嗣昌听出了孙承宗的话外之音,接着说道:“学生等若以百川兄所订之价上奏天子,则外庭言官,以清流自居者,便要弹劾于学生等!”
洪承畴也说道:“届时六科给事中,都擦院的御史,翰林院的翰林学士们便会集聚在午门之下,向圣上弹劾学生等耗费民脂民膏而为国之奸贼,更有为邀直名者便要血染丹樨,泣血上奏呐!”
李存真听汪三江发两句牢骚,就召来这么多的废话,见卢象升,毕自严还要发言,赶紧说道:“学生身为大明臣子,深知国事艰难,言官厉害!但学生亦为东夏国十方集团北京公司经理。
学生深知百川兄所议定之价格,已是极低。依学生之见,诸君何不另觅他法,而是百川兄与坐上诸君皆能复命哉!”
之后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交谈着,直至太阳挂在中天之上,也没有达成协议。汪三江对着孙承宗等人说道:“此乃国之大事,终究不会一言而定,依学生之愚见,今日暂且散了。明日再议如何!”
孙承宗想着兹事体大,最终还要请旨的,便就此作罢,众人依次走出兵部大堂四散而去!
汪三江三人来到棋盘街上,腹中饥饿难忍,肚子咕咕地叫着,而棋盘街上的馆子正在营业,从古色古香的木质店铺里飘来阵阵香味。
汪三江只觉的口内生津,不停地吞着哈喇子说道:“老李你一直呆在北京城内,可知有什么好的地方,咱们也何不胡吃海喝一顿!”
“有啊,咱们的十方酒楼就是好的去处!”
石为经听后说道:“十方酒楼好是好。但经常光顾自家产业,去的久了也觉得十分乏味。”
汪三江看着李存真笑眯眯的说道:“所谓吃喝玩乐,这玩乐也很重要,这北京城中有何玩乐之处呢?”
李存真听后哈哈大笑,说道:“那勾栏瓦肆,我是从不去的。看来旺财出门在外久了,憋的难受了对不!”
石为经说道:“我与宁德公主结婚在即,那种地方我是万万不敢去的!”
汪三江听后说道:“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有什么地方可以胡吃好喝,买醉一番,而又不被属下知道。”
李存真与石为经听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汪三江顾忌如今的身份,在下属面前耍不开来,是想着找一处偏僻些的地方,好好的卖场醉。这样一来,即使酒后失态,也不会有人得知而已。
李存真说道:“我们怎么说也都是当今名人了,这样的地方真的不多。那个酒楼,饭庄不是人来人往的呢。稍有财力的老板,那个不认识我呢?”
汪三江只给二人说寻找一个偏僻的地方买醉一番,就像穿越之前那般胡闹一下。但其实汪三江是有机密之事找二人相商。此刻汪三江看着李存真说道:“亏你还在这大明京师呆了这么久,竟然连一个称心如意的地方也找不到!”
李存真被汪三江将了一军说道:“你说的这种地方,就只有那些暗娼之所了,你去吗?”
汪三江说道:“什么是暗娼之所?”
“在勾栏瓦肆间的青楼妓女可以称作娼妓,而在那深宅大院,开门迎客的便称为暗娼之所了。”李存真低声的说着,生怕来来往往的行人听见。
李存真声音虽小,但汪三江与石为经都听得清楚,石为经说道:“不去,不去,这怎么对得起公主呢?”
汪三江笑呵呵的说道:“我们都是大好男儿,偶尔放松放松,这有什么呢?你们全都是这么怕老婆的吗?”
李存真听后说道:“还说什么,寻找一个偏僻的地方,买醉一番,我看你真是憋的久了的缘故!”
汪三江看着李存真与石为经二人说道:“就你们是守身如玉的好男人!我们去了只管喝酒,只要你们管住裤裆里的家伙,还怕那些暗娼里的姑娘强奸你们不成!”
三人在大街上推推囊囊的,路上行人以为他们发生了口角,纷纷驻足观看。而汪三江说话的声音竟然越来越大,李存真与石为经生怕别人听见,传到张文秀或者朱徽婧的耳朵里,无奈之际同意了汪三江前往娼妓之所,心里想着只是前往那里喝喝酒,也没有什么。
李存真小声的说道:“我听鸿胪寺的官员说起过,在贡院胡同有一家姓林的人家,就做的这营生,说是菜与酒都爽口,人与屋皆怡人!”
汪三江听后嘿嘿地笑了起来,说道:“那还快引路,肚子饿的咕咕叫呢?”三匹骏马绝尘而去,从长安大街西去数里之路又转而向北行了大约二三里,接着便走大街穿小巷,曲曲折折的走了好久,汪三江与石为经皆被李存真给绕的辩认不出方向了。
汪三江扯着缰绳说道:“老李呐!这姓林的人家,你是不是经常光顾呢?这么复杂的路,你也只是听说便能找的到?”
石为经说道:“就像迷宫一样!”
李存真说道:“就是找不到,才走了这么多冤枉路,听那鸿胪寺的同僚所说,那姓林的人家就在这一带呢,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汪三江听后很是生气,说道:“你不早说,也好提前垫吧垫吧,哥哥我现在饿的眼冒金星,都快有些低血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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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的太阳已经略微偏西的时候,三人这才来到一座大宅院门前。汪三江放眼望去,只见高大的大门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匾额,上面写着“林府”二字。
这暗娼之所,原本都是高官宅院,当官的犯罪之后,被朝廷抄家杀头,或者充军发配。只留下子女妻妾,为生活所迫,便做起这皮肉生意来。
汪三江看着大门虽是气势不凡,但无奈结满了蜘蛛网,挂满了苍蝇等昆虫的尸体。只是左边的侧门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似有人迹频繁出没,便说道:“应该就是此处了!”
石为经说道:“我看也像!”
李存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说道:“应该是这里了,与我那同僚说的一模一样!”
汪三江便说道:“那还不下马,快快进走,我都快饿死了!”
三人牵着马,李存真与石为经远远地站在汪三江身后,汪三江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去啪啪啪的敲起门来!
只等了两分钟左右,“咯吱”一声,已经老朽的木门缓缓地半开了,汪三江只见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站在门内,一股浓浓的脂粉味道也瞬间飘了出来。
再那女人大约三十岁的样子,模样倒也周正,只是肢体满是风尘之态,捻着兰花指,大冬天的还露着莲藕般的手臂,拿一张粉红色的手帕,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只有青楼低等娼妓才是这般模样,那是什么良家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