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先坐吧。”
没有理会那说话的女子,杏景染看了看杏景林的肚子,如是说道。
见此,众人自然也是跟着无视,那女子面上原本装出来的尴尬顿时变成了真的尴尬,不过,到底还是不敢在杏景染面前说出什么话来。
既然杏景林已经来到了杏景染的宫中,那么众人自然是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毕竟这姐妹二人应该是有话要说,她们还是不要去自讨没趣了。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后,杏景林这才有些担忧地看向了杏景染,“不知娘娘在这宫中还算是习惯?”
杏景林是知道杏景染的性子的,知道这宫中的规矩是她最为厌恶的,所以才会有些担忧。
不过随后又是在心里一哂,就算是不习惯那么又怎么样,毕竟眼下都已经成为了定局,根本就不可能改变。
显然,杏景染也是这样想的,面上跟着露出了些许嘲讽。
她抬头看了杏景林一眼,而后就是低下头去,“还好吧。”
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怅然,随后就是对着杏景林一笑,“好了,不说这些了,今日我有些事情想和大姐姐说一下。”
此时的杏景染看上去似乎和以往在国公府的时候一般,带着些许纯真与爽朗,仿佛还没有遇到楚渭崖,还没有因此和杏景林之间产生芥蒂。
杏景林挑眉,心里有些疑惑,嘴上跟着问了出来:“什么事?”
杏景染面上出现了些许犹豫,后来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再次看向杏景林。
“大姐姐,我不知道你和景兰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矛盾,但是祖母说的对,我们是姐妹,都是从国公府出来的,在这京城里我们应该互相帮助才是,所以……”
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杏景林已然知道了她后面的意思。
当即,面上的笑意收敛了起来,皱着眉头看向杏景染。
“贵妃娘娘……”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是被杏景染给打断。
“大姐姐,你又何必这样埋汰我。”杏景染面上是浓浓的自嘲。
她知道,她并不了解杏景林和杏景兰之间的矛盾就这样贸然让她们和平相处,是不当的行为,但是被杏景林这样称呼,她的心里真的很难受,感觉在那一刻杏景林似乎已经不把她当做是妹妹了一般。
“既然你不愿意我这样称呼你,那么你又何必来劝解我呢?更何况,对于我和杏景兰之间的恩怨,你又了解多少?知道几分呢?”
杏景染有些哑然。
她不知道,也不了解,只是以为是姐妹之间的一些小矛盾罢了。
不过眼下看来似乎并不是她所知道的这样,也不是老夫人所说的那般。
“是我又自以为是了……”
很快,杏景染就是自嘲一笑。
自从老夫人等人知道她会成为贵妃娘娘后,便一直都想方设法地接近她,更是在她面前说着不尽的好话,隐隐还带些诋毁杏景林的意思。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能在心里分辨是非,知道杏景林并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后来,随着她对楚渭崖的感情的暴露,杏景兰便一直都抓住这一点,总是在她面前说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什么楚渭崖本来就应该和她在一起才是。
久而久之,杏景染心里的天平就失去了平衡,也跟着认为是杏景林的行为太过分,是高攀了枝头便不念及姐妹之情。
尤其是在昨日里她成亲的时候,对于杏景林和杏景兰之间发生的争执,杏景染也是有所耳闻,当然,是杏景兰率先告诉她的,自然而然地以为是杏景林仗势欺人。
加上之间心里的偏认,想当然地相信了杏景兰的话,所以才会在今日有此一说。
不过就在刚刚说出口后,随着杏景林面色的变化,杏景染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她不是杏景林,更加不是杏景兰本人,对于她们之间的恩怨,她一无所知,更加不知孰是孰非,所以也无权过问,怎么能因为杏景兰的一面之词就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呢?
这样想着,杏景染面上露出了些许懊恼与后悔之色。
“这几日,景兰一直都在我耳边说着你们之间的矛盾,起先的时候我还能不在意,但是后来,我心里就慢慢改变了想法,就连昨日也是景兰今日一大早过来找我说的。”
说罢,杏景染眼中带着浓浓歉意地看向了杏景林,“大姐姐,是我不对,是我想左了,这件事,我也不再涉及了。”
听到杏景染这么说,杏景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倒不是说她害怕杏景染或者是忌惮她的权位,但是,她们之间到底是姐妹,而今她可以说只剩下这一个姐妹了,尽管因着楚渭崖而关系不复从前,但是,到底还是没有到了和杏景兰这般的不容水火的境界。
所以,等闲杏景林是不想和杏景染之间发生矛盾,更加不想让她被杏景兰给利用。
“无碍。”说罢,杏景林又是偏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这才再次看向杏景染,“时间不早了,那我就不久留了。”
而后就起身准备离开。
杏景染眼底一暗,心里有些难受,她知道,杏景林终究还是介意了。
但是,这也不怪她,只能怪自己太过动摇,轻易就相信了杏景兰的话。
“好吧,大姐姐你在路上小心。”
不知是算准了时间还是和杏景林之间心有灵犀,就在杏景林刚起身的时候,门外的宫人禀报道:
“启禀娘娘,逍遥王在殿外等候,说是要和逍遥王妃一起出宫。”
闻言,杏景染下意识地就是看向了门口,可是什么也看不到,因为依着楚渭崖的身份,显然是不能进到她的宫殿中。
刚一回头,就又是看到了杏景林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心里更加涩然,对着杏景林勉强一笑。
“既然逍遥王来接大姐姐了,那么我就不多留你了,路上小心。”
说罢,吩咐外面的宫人去送杏景林,她并没有起身,也没有起身去送的倾向。
一则是而今的身份不同,再者是杏景染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楚渭崖,也不想见到楚渭崖,她害怕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从而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拖累了国公府,拖累了楚渭崖。
看着杏景林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杏景染面上才跟着显现出一抹苦涩,眼中带着些许留恋,最终又是缓缓闭上,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恢复清明,仿佛刚刚那一系列反应的人并不是她一般。
而这边楚渭崖在看着杏景林进到杏景染宫殿中后,便在一旁的园中等候,在感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来到了殿外。
此刻,看着杏景林的身影渐渐出现在眼前,面上的笑意跟着显现出来,未等她来到跟前,便没忍住大步上前。
“怎么样?累不累?”
说着,就是抬手摸了摸杏景林的肚子,眼底一片温柔。
“不累,我才刚进去。”杏景林感到有些好笑,不过心里却是一片暖意。
“你在外面等久了吧。”抬手握住楚渭崖的手,似乎是要确定一下他手上的温度。
“你都说才刚进去,我怎么会等久呢?”一把握住杏景林伸过来的手,而后另一手揽住了她的腰,带着她准备出宫。
回到王府后,楚渭崖便问道了杏景林和杏景染之间到底说了什么。
对此,杏景林没有一丁点的隐瞒。
听杏景林把话说完后,楚渭崖的眉头开始紧皱。
对于昨日里宫中发生的事情,显然他也是知情的,心里更是暗恨,刚准备做出些让周顺跳脚的事情,却是没有想到杏景兰就率先行动了。
当下,将杏景林抱在怀中安抚道:“娘子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好的,以后你不要进宫了,不管是谁唤你进宫。”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楚渭崖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面上更是闪过一抹阴鸷。
不过,这一切埋在楚渭崖怀中的杏景林却是丝毫不知。
晚间,看着杏景林完全睡熟后,楚渭崖缓缓从床上起身来到了书房内,匆匆在书桌前写好了一封信,交给了影卫。
“你带着其他人按照这上面吩咐的事情去做。”
当天夜里,周王府走水了,不知怎么竟是从杏景兰那里翻找出了一些东西,使得周顺大怒,当即就是把杏景兰给送到了庄子上。
当然,在送走之前,自然是免不了一顿打骂。
此时,周王府内,周顺正气不平地拍着桌子,面上阴云密布。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的侍妾是一个好女子,若不是因为国公府没落,他早就把她给抬侧妃了,不过,眼下杏景染已经入住西宫,所以周顺打算过几日就把杏景兰给抬侧妃。
可是不曾想,就在刚刚府中走水的时候,竟是翻出了杏景兰残害下人的证据来。
看着那血淋淋的人,周顺自己都感到头皮发麻,再联想到这样一个狠毒的女子竟然是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心里更是感到恐慌与后背发凉。
不过,就在准备对着杏景兰动手的时候,周顺又有些下不去手,再者,这杏景兰而今的身份不同,上面有了贵妃撑腰,若想就这样杀了她,还有些棘手。
为了不给自己计划添堵,周顺只好把她给打发到庄子上,来个眼不见为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