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参见皇上。”
楚渭崖对着坐在上首处的沈钰鹤单膝跪下。
原本正看着文书的沈钰鹤闻言,赶紧抬头着急地来到了楚渭崖的身边。
“你这是做什么?”
语气有些着急,但是并没有不虞。
对此,楚渭崖又是不在意一笑。
“这有什么,反正而今天下大定,想必也是没有人会反对,一切都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沈钰鹤蹙眉,不赞同道:“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到底还是要注意一下。”
在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原本,沈钰鹤在心里最为担心的就是楚渭崖。
要知道,之前这天下还尚未大乱的时候,楚渭崖便是占据了京城大肆山,在朝廷多次攻打的情况下都没有成功,可见这人的本事。
后来,更是在他们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占据了青泗城,这更是使得沈钰鹤在心里警铃大作,虽然在后来的时候他和楚渭崖之间有了合作,而楚渭崖也一再表现出无意于大位。
但是在沈钰鹤的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安,毕竟,楚渭崖看着太过桀骜不驯了些,实在不像是一个能诚服于人的人。
现在,终于等到一切都结束后,就在沈钰鹤在心里想着该是如何和楚渭崖相处的时候,不曾想他便是主动诚服,这样也算是减少了不少的麻烦。
顺着沈钰鹤的力道起身,楚渭崖接着又是笑着说道:“末将这不是看着周围没有别人所以才有此一说,至于另外的情况下,末将自是会有所注意的。”
闻言,沈钰鹤跟着笑了笑没再反驳。
也罢,只要这楚渭崖不给他出乱子,眼下这又算什么呢?更何况沈钰鹤不得不承认,楚渭崖这一声可谓是叫在了他的心坎上。
“来,坐下来说话。”
很快沈钰鹤就是示意楚渭崖坐在一边,脸上的神色也相对变得严肃了起来。
说起来,他和楚渭崖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真正可以说得上的联系是此次的合作,但是沈钰鹤知道,这其中还是有着杏景林的存在。
“我听说你在回来的时候和周顺起了冲突?”
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呷一口,沈钰鹤看向了楚渭崖,眼睛里带着询问。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楚渭崖和周顺之间有什么关联?按理说他们之间应该还未有过任何的交集吧。
原本楚渭崖面上还带着些许笑意,此刻听到沈钰鹤的问话后,面上的笑意收敛,接着就是出现了浓浓的冷厉,更是没有忌讳沈钰鹤就是在旁边,直接伸手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桌面上刚刚被沈钰鹤给放下的茶杯因着这力道而溅出不少的茶水来,见此,沈钰鹤稍稍蹙眉,不过到底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继而又是有些疑惑与关心地问道:
“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渭崖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沈钰鹤一眼,“恐怕眼下这情形应该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沈钰鹤有些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楚渭崖怎么这会儿就是变得不服管教了呢?一时间很是头疼。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眼下这天下大定,但是朝中可还是有着不少的势力,不说别人,便说我和那周顺吧,都算是为你立下了功劳,你们这些上位者不常常忌讳什么功高盖主之类的吗?现在我和周顺之间有了矛盾,这样一来便可以互相牵制,这不正是你所想要看到的是什么?”
楚渭崖面上的嘲讽之色变得越来越浓烈。
而沈钰鹤的眉头随着楚渭崖的话音落地皱得更紧了起来,“你好好说话,你先说一下和周顺之间的事情,其他的一会儿再谈。”
虽然楚渭崖说得是实情,但是就这样被他给大喇喇的说出来,到底还是让沈钰鹤有些不虞,感觉面上有些过不去,是以更在心里开始警惕楚渭崖。
抬手抚了抚衣袖,“好吧,那就先说一说这个周顺。”楚渭崖抬头对着沈钰鹤露出了一抹淡笑。
“不知陛下可还记得之前我来那南岭那一次?”
说完后,楚渭崖又有些担心沈钰鹤会不记得,接着就又是补充道:“就是在此次和燕社交手之前。”
果然,在楚渭崖说完后面那一句话后,沈钰鹤面上的疑惑变成了了然,这才出声再次问道:
“哦?不知在那次发生了何事?”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一次也就是楚渭崖和周顺的第一次见面,这只是见了一面能发生什么矛盾呢?
楚渭崖冷笑:“哼!就是那一次,这厮担心我心向外,便是想着掳走我夫人以此来使我就范,从而能更加听话一些,说起来这厮还是在为陛下您着想呢!”
眼看着楚渭崖就又是要把矛头指在了他的头上,沈钰鹤赶紧出声:“你先说着周顺的事情。”
这楚渭崖真是越来越让觉得头疼了,要不是顾忌着楚渭崖在这里,不然沈钰鹤定然是要抬手揉一揉自己的额头。
“也不知这周顺是怎么想的,先前只是派出几人要带着我夫人离开,后来被我夫人给识破阴谋,便想办法把城中我留下来的兵力全部给骗走,理由就是我在此处遇难了。”
说到这里,楚渭崖停顿了下来,看向了沈钰鹤,眼看着他就又是要说些什么话来,沈钰鹤赶紧摆手示意他接着说。
楚渭崖这才讽刺一笑接着说道:“好在我夫人机敏关闭了城门把周顺的人给关在外面,本来以为就这样没事的时候,谁知道遇到了韩修那厮,到最后在被韩修给带走的途中,却是遇到了不少来自周顺手下的杀手,我夫人更是因此而丧命,那韩修那次的伤也是来源于此。”
至此,沈钰鹤才算是明白了这件事来龙去脉,更是清楚了之前韩修受伤的原因以及那周顺在那段时间里的异常。
只是越是想明白,沈钰鹤的面色越是难看。
尽管他自问不是那等专断之人,但是这样被手底下人给蒙在鼓里的感觉真的是极为不好,同时在心里对那周顺的看法也是发生了变化,开始变得有些忌惮与厌恶了起来。
那还是在没有结束的时候,这周顺便是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那么是不是说明在日后的时候,他想要再达成什么目的中间有他沈钰鹤阻隔的话,是不是这周顺也是敢做出杀了他的事情来?
这样的事情绝不能姑息!
愤怒下的沈钰鹤也跟着拍了一下桌子,这样的行为他很少做。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在拍了一下桌子后,心里的怒火没有了刚开始那么的憋屈,怪不得楚渭崖他们都喜欢这样做。
“呵呵,陛下理解我的心情了吧?所以我和这周顺的梁子是结大了,到时候还请陛下不要徇私才是。”
听了楚渭崖的话,沈钰鹤的眼底暗了暗,眼神也开始变得复杂了起来。
“怎么会?我怎么会徇私呢?你自己看着办吧。”此事牵连到她,他怎么可能会徇私呢?
这一世,他和她之间已是没有了任何的可能,但是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委屈。
想到之前韩修那一身的伤,几乎致命,可见当时的情况是多么的凶险,也不知她到底有没有事情?
这样想着,沈钰鹤就是想要问一下杏景林到底有没有事情。
只是就在他张嘴准备问出口的时候,突然又是记起来,他到底是该以何种身份来询问?
最终沈钰鹤的嘴唇翕动了几下,还是没有问出口,在心里苦笑了一下,继而敛起了苦涩,再次恢复成原本的风轻云淡。
“好了,想必这其中的度你自己会把握,这会儿你府中也是有着许多的事情,你先回去收拾收拾吧”
沈钰鹤挥了挥手示意楚渭崖离开,而后还未等他离开便是把视线放在了桌上的文书之上,一副很是认真的样子。
见此,楚渭崖又是笑了笑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回到府中,果然如同沈钰鹤所言,一切都很乱,等着重新整顿。
而此刻杏景林正在她的院中四处走动,眼睛里带着感动与怀念。
也不知是不是楚渭崖故意这样做的,竟是直接要了昔日国公府的府邸,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院子,这里更是有着关于她父母的一切,这对于杏景林来说很是重要,很是特别。
他真的有心了,只是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抬手摸了摸那熟悉的柱子,杏景林的眼睛里带了丝想念,迫切地想要在这个时候见到楚渭崖。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了楚渭崖的声音。
“夫人呢?”
而后还未等丫鬟回话,楚渭崖便是看到了奔跑出来的杏景林,当即,嘴角的弧度开始越扯越大,笑着等待着杏景林的扑过来。
“你回来了。”
笑着依偎在楚渭崖的怀中,杏景林的眼睛里和面上都是浓浓的笑意,此刻也不再顾忌着周围的下人,只想着和楚渭崖说一说自己心里的欣喜与感动。
抬手摸了摸杏景林的头发,楚渭崖笑着问道:“怎么样?还满意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