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渭崖的恶意很是明显,韩修自然是感受到了,当下他侧目看向楚渭崖,紧了紧握着的拳头,不过片刻之后就又是恢复了正常,他没有说话,选择了无视。
对此,楚渭崖也没有恼怒,毕竟这只是刚开始而已。
“想必韩将军这一路上舟车劳动也是辛苦了,那么本将军便不去打扰韩将军了。”
说罢,楚渭崖转头看向一侧的亲卫,“去带韩将军去他的营帐内。”
不知道是不是韩修的错觉,他在看到楚渭崖说完这句话后,嘴角很明显出现了一抹幸灾乐祸。
难道这楚渭崖敢在这军中对他不利?想要刺杀他?
不过韩修随后又是一想,应该是他自己想多了,楚渭崖应该不会在这军营里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来,他不是那样糊涂的人。
只可惜,韩修还是太过天真了些,也太过看得起楚渭崖了些。
是的,楚渭崖是不会做出对韩修不利的事情,是不会在这军中对他起杀心,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楚渭崖就是不会做出捉弄他的事情来。
一直到晚间的时候,韩修才算是明白了楚渭崖的幸灾乐祸。
本来,在白日里他刚刚来到此处的时候,还想着楚渭崖会在营帐这里给他使绊子,只是在他仔细打量了许久之后都没有发现异常,当时还在心里嘲笑自己想多了,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是现在,韩修只恨不得把自己给打几下,什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分明就是楚渭崖搞鬼。
尽管距离普通士兵的营帐还有些距离,可是对于韩修这种武艺高强的人来说,周围但凡有些响动便立刻会听见,是以此刻他能很是清楚地听到周围营帐里那些士兵们打呼噜还有咬牙的声音。
最让韩修哭笑不得的是,这些声音似乎并不是极少数人发出的,就像是这军中凡是有这不好习性的人都是给聚集在那一个营帐之中一般,所以听着声音很是吵闹。
但是不得不说,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把这些睡觉发出响动的人给集中在一起,并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只是,而今楚渭崖却是把他给安排在了这样一个营帐的附近,可见他分明就是故意这般做的,最让韩修恼怒的是,自从今日来到了这军营里,他还从未见过杏景林。
可见,这定然又是楚渭崖的杰作。
不说韩修这边是如何的煎熬与对楚渭崖的咬牙切齿,而楚渭崖和杏景林这边却是异常的温馨。
“娘子,之前都是我不好,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因为我打算把所有的错都算在那些男人的身上,若是有什么事情我都会找他们麻烦,反正都是他们的错。
当然,这些话楚渭崖也就只敢在心里想着,并不敢说出来。
此刻他难得比较早回到营帐内,也没有去和其他将军们商议后续事宜,神情间是满满的惬意。
听到楚渭崖这般说,杏景林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没有说话。
虽然她还没有见到韩修,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要知道,这些时日里她可是一直都在那军医所在的营帐里,虽然有时候会比较忙,但是到底有歇下来的时候。
在经过几天的相处,军医们也是真的知道杏景林的性格和善,是以在她的面前也变得自在了些,有些话还是会在她的跟前说的。
而韩修的到来,无疑是给军中带来了一个话题。
毕竟,眼下燕社手底下的士兵之前可是在韩修的麾下,所以此次韩修前来,很难不让人说闲话,所有人都是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似乎是要看一下他接下来的行动。
至于楚渭崖对于韩修的安排,杏景林更是清楚,包括楚渭崖特意安排在韩修营帐周围的那一个营帐。
不过,杏景林却是没有任何拆穿楚渭崖的打算,反正此事也算是无伤大雅,再者,之前虽然韩修对她有救命之恩,但是到底还是他先进到青泗城内带走她的,若是他没有带走她,那么凭着那些人是不可能会进到青泗城内的。
是以,此刻楚渭崖对于韩修的捉弄,也算是间接地替杏景林出了一口气,所以她怎么可能会怪罪他呢?
“好了,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这样就是了,时间不早了,赶紧歇息吧,你明日还要出兵呢。”
说着,杏景林就是强迫楚渭崖躺下去,不再让他说话。
要知道,明日里的那一场战争可不是普通的战争,此次可以说是燕社和他们这边都是准备出动全部的士兵,所以这一场战争极为艰难与凶险。
闻言,楚渭崖的眼底暗了暗。
他摸了摸杏景林垂在床榻上的头发,张了张嘴,准备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紧接着闭上了眼睛,不想让杏景林再催促他。
次日一大早,在杏景林还未醒来的时候,楚渭崖便已经离开了营帐,在临行之前,他把那些影卫全部留给了杏景林,并且交代今日里不准杏景林再去军医那里。
虽然在这军医里杏景林应该是比较安全的,但是楚渭崖终究还是有些担心,生怕会出了什么意外。
毕竟,这燕社可不是那君子之辈,而此次可以说得上是最后的一场战争了,毫无疑问,楚渭崖有着必胜的信心。
他就害怕到时候燕社在战败之后会做出狗急跳墙之事,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前去掳走杏景林,到时候,他可真是哭都没有地方去哭。
整顿好三军,嘹亮的号角声开始在军营里响起,熟睡中的杏景林终于醒了过来。
起先,她还有些迷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很快就是清醒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向自己的枕边。
毫无疑问,此刻早已没有了楚渭崖的身影,只留下那一枕的寒凉,预见着楚渭崖已是离去多时。
号角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着,杏景林呆坐在床上,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在心里清楚此次楚渭崖必然会战胜,但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杏景林的身子有些麻木了起来,她才缓缓动了动,很快就是恢复正常。
想必今日里军医那里会更加的繁忙,她还是早点收拾收拾去帮忙吧。
只是让杏景林有些没有想到的是,在她走出营帐准备前去军医那里的时候,谁知竟是被守卫给拦住了去路。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杏景林有些恼怒。
这几日她一直都在军医那里帮忙,除了最开始的时候还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况,本来她就因为担心着楚渭崖而心情不虞,此刻被拦住后更是恼怒。
面对杏景林的不虞,几个守卫赶紧下跪行礼。
“夫人,这是将军的意思,我等奉命保护夫人,还请夫人不要为难我等。”
守卫们的态度很是恭敬,但是始终不肯让开出去的路,更是不会让杏景林前去军医那里。
“什么将军的意思?昨天我还出去了呢!你们快给我让开!”
说着,杏景林就是向前走了几步,直接来到了守卫的面前,下一刻就是会踩在他们的下跪着的身上一般。
守卫们依旧无动于衷,甚至眼睛都是没有眨动一下,坚定地守候在营帐的门口,不肯给杏景林让路。
无奈,杏景林只能不忿地跺了跺脚,转身回到了营帐之内,开始在那里小声碎念着楚渭崖,同时更加的担心他。
她知道,若不是此次真的危险,不然他也是不会这般去做,不过杏景林到底还是不会呆在这营帐之内,她要前去军医那里帮忙。
再者,就算是真的有危险,恐怕她这个营帐才是真正的危险之地,来人在看到门口的守卫后,定然是会径直冲过来,所以不管是从哪一方面去做,她都不应该继续呆在这里面。
这样想着,杏景林就再次朝着营帐门口走去。
毫无意外,她再次被守卫给拦住了脚步。
“你们听我说,若是真的有危险,你们这帮守候在这里,不是在告诉敌人我就在这里面吗?这样一来才使得我更加的危险,所以你们应该让我去军医那里才是。”
杏景林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这几人的面色,在看到他们终于有所松动后,心里一喜,不过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
“而将军拍你们守在这里想必也是为了保护我,但是你们这样做不仅仅不能保护我,反而还使得我更加的危险,好了,我言尽于此,你们再好好想想吧。”
说罢,杏景林没后停留,再次转身回去收拾东西,想必在她再次出来的时候,这些人应该会让路才是。
可惜,她到底还是低估了楚渭崖在这些守卫心目里的威严,更何况,之前在她要去军医那里帮忙而让那几个守卫前去战场的时候,他们便是被楚渭崖给惩罚。
只不过,这件事一直都是瞒着杏景林一个人罢了,为的就是不想让她在心里有负担,不想让她感到愧疚。
所以此刻,不论杏景林说出什么样的大道理来,他们都是不会再次给她让路了。
看着依旧无动于衷的守卫,这一次杏景林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