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楚渭崖离开后,杏景林送了一口气,她实在是害怕他会在这个时候不管不顾地要看她的伤口,还好,他终于离开了。
不过,在楚渭崖出去后,杏景林担心他会再次返回,所以一直都是没敢有任何的动作,静静地躺在床上。
直到过去了好一会儿,杏景林确定楚渭崖不会再次进来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从床上起身,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有些犹豫。
最后,又是咬了咬牙,把视线放在了床头处早间楚渭崖放在那里的药膏之上。
就在她抬手准备拿过药膏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最后从床上下去,忍耐着腿部传来的不适感,来到门口,把房门给锁上后,这才重新回到床上。
杏景林抬手放下床帐,这才小心地打量自己的伤处。
好在,看着已经是好了些,最起码比起早间的时候,那红肿已经开始稍稍有些消退,没有最初那般看着可怖。
她小心翼翼地挖了一点药膏涂抹在伤口处,顿时一股清凉的感觉从那里传来,那原本还因为走动而感到有些火辣的伤口,这才变得好受了些。
而后,杏景林又是洗过手,这才再次躺会床上,不知不觉竟又是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是被楚渭崖给唤醒的。
杏景林有些迷茫地看向楚渭崖,过了一会儿才算是清醒了过来。
床帐内有些昏暗,显然,此刻天色已是不早。
想要抬手揉一揉有些难受的太阳穴,只是,没等杏景林把手放上去,便是被楚渭崖给攥在了手中。
“很难受?”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心与心疼,另一手则是取代杏景林刚刚的手去揉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楚渭崖的手指有些粗糙,但是却十分有力,更是有着杏景林所没有的暖意,所以此刻揉着杏景林的太阳穴,让她感到很是舒服。
不多时,刚刚有些清醒的杏景林便又是要有种睡过去的冲动。
有些清浅而低咧的笑声在杏景林的头顶处响起,很快刚刚还在她太阳穴处的手就是来到了她的肩膀处,不容置疑地把杏景林给抱了起来。
“好了,先起来用饭吧。”
说完后,楚渭崖就是笑着一手扶住杏景林,弯腰用另一只手去拿床下杏景林的鞋。
期间,杏景林依旧有些迷糊,没有想要醒来的趋势,直到感受到楚渭崖在给她穿鞋后,这才惊醒过来。
猛然支起身子,看着已经给她穿好一只鞋,马上就是要给她穿另一只鞋的的楚渭崖,赶紧收回了自己的脚,有些赫然又有些生气地说道:
“楚渭崖,你这是做什么?”
一直以来,杏景林都知道楚渭崖很是在乎她,更是能为了她做出有些其他男人都不可能会做出的事情,但是这并不包括给她穿鞋。
这样的事情,在杏景林看来,几乎不会有男人会做出来。
但是,就在今日,楚渭崖竟是这般自然而然地做了出来。
此刻,在听到杏景林喊住他后的楚渭崖,有些疑惑地看向杏景林,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丝毫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行为的不妥,一副俨然该是如此的样子。
杏景林在心里有些感动,又有些疑惑。
她抬手从他的手中拿过自己的鞋,穿好之后看向楚渭崖。
“楚渭崖,你们那里的人,是不是经常会给自己的娘子穿鞋?”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面上带着些许忐忑。
杏景林只能想到这样的原因,是不是就是楚渭崖自小的生活环境如此,所以他才是会这般自然地做出一些普通男人不可能会做出的行为。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杏景林在心里很是喜欢他这般把她给放在心上的感觉。
楚渭崖转头看了看一连小心翼翼与好奇的杏景林,心里一片柔软,抬手揉了揉杏景林的头发,“有的会。”
闻言,杏景林嘴角悄悄勾了勾。
有的会,也就说有的也不会给自己娘子穿鞋,就像是她见到的那最为常见的男子一般。
心里像是喝了蜜一般的甜,但是杏景林嘴上却是不肯楚渭崖再给她穿鞋。
“楚渭崖,你以后可千万不能这样了,不然被人看见了多不好啊,你可是个大将军呢!”
也不知是不是楚渭崖的错觉,他在听到杏景林说他是个大将军的时候,语气里是满满的骄傲与自豪。
她在为他感到骄傲,这一点,让楚渭崖感到很是快慰,像是被熨烫过一般。
眼底的神色越发柔和,面部更是露出了从所未有的温柔的笑。
“为自己的娘子穿鞋,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并没有让我感到丢人,也不会有人笑话我。”
他说的很是认真,看向杏景林的眼神更是十分坚定,显然,在心里已经认定了会好生对待杏景林,并没有因为别人的看法而发生改变,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
杏景林没再说话,嘴角的弧度越是越来越大,缓缓朝着楚渭崖那宽阔而坚实的肩膀上靠去。
有他在,她真的感到很安心,是从所未有的安心。
杏景林想,她这一生能遇到楚渭崖,真的是老天怜悯她前一世的辛苦,所以才会在这一世的时候遇到了楚渭崖。
这是她最为开心,最为自豪的事情。
“好了,赶紧用饭吧。”
楚渭崖说着就又是揉了揉杏景林的脑袋。
他现在最为重要的任务就是把杏景林给养胖,现在的小木木实在是太过瘦弱了些,在抱着她的时候,他几乎都不敢使劲,生怕会因此而伤害到她。
对于自己的力量,楚渭崖可是十分清楚。
他本就力气要比普通人大上许多,是以,更是不敢用力。
谁知,这一次面对楚渭崖的摸头,杏景林却是有些不买账了。
“讨厌!”
她看着楚渭崖刚刚摸过她头发手,面上是满满的嫌弃。
楚渭崖有些呆愣,有些不明白。
这刚刚还好好的,他也是摸了摸她的头发,都是没有什么事,怎么这会儿就不行了呢?她还露出了嫌弃的眼神,是不是嫌弃他的手指太粗糙了些?
想到这里,楚渭崖脸有些皱了起来。
而后就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一双手犹如那蒲扇一般,看上去很是宽大有力,上面因为长期干活动武而布满了老茧,的确很是粗糙。
最起码,比起沈钰鹤那玉白修长的手指是极其的粗糙,丝毫没有一丁点的可比性。
楚渭崖在心里有些难受,有些发酸。
他知道自己不能和沈钰鹤相比较,沈钰鹤是大家公子,更是从小就闻名于世。
而他自己呢?则是往上数几辈人都是泥土里刨食的,从小更是不知道干了多少的农活,后来更好,直接是那占山为王的山大王,说出去很是威风,但是和沈钰鹤比起来,简直就是那云泥之别。
越想,楚渭崖越是难受,就是忘记了自己先前在心里告诉过自己的话,开始有些钻牛角尖的趋势。
看到这样突然有些沉默下来的楚渭崖,浑身还隐隐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酸涩之感,心里感到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
这楚大柱儿,该不会是又想到了沈钰鹤吧?
越看,杏景林越是觉得就是这样,当下对着那宽厚的肩膀就是重重拍了一下。
“楚渭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杏景林有些恼怒,娇叱着说道。
这个楚渭崖,他这样想,这样吃醋,不是把她和沈钰鹤联系在一起吗?
现在还好,他和她之间的感情正是处于热切的时候,所以即使他在心里有些吃醋,那也是不会去怀疑她,更是不会去说一些不好听的话,但是以后可就不确定了。
时间,最是能看清一切事情的,也最是能消磨人的记忆与感情。
等到过上许多年,那时候,或许楚渭崖的心里还是有她,但是,想必已经大多为那亲情之情。
若是再遇到今日这般的事情,说不准楚渭崖便是不会再忍耐,不会再自己一个人受委屈,而是把心里的怀疑与酸涩给说了出来,到时候,他们之间定然是会发生争执。
争执一旦发生,便是会无穷无尽,那么,再好的感情也是经不起一次次的争执,也是会被消磨。
她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发生,光是现在想一想,杏景林便有些接受不了,心痛的有些无法呼吸,如是真的有那一天,杏景林想,她应该是会难受的死去。
这样想着,杏景林便是把视线放在楚渭崖的身上,抬手触碰了一下他的面颊。
他的面颊一如他本人,摸上去有些发硬,隐约还有些粗糙,他向来都不是注重自己外貌的人。
“楚渭崖,今日这话我再给你说一次,所以你一定要记住了,以后我真的不会再给你说第二次了。”
杏景林的声音有些严肃,看向楚渭崖的眼神更是认真。
不知为何,在看到这样的杏景林后,楚渭崖竟是奇迹般地安定了下来,在心里想着自己刚刚的想法,开始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在很早之前,他便是告诉过自己,他和沈钰鹤不一样,这是既定的事实,再者,杏景林现在对沈钰鹤是真的没有了感情,他刚刚那样想,对于杏景林来说,太不公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