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后,沈钰鹤带着其他人离开。
杏景林站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里,默默地看着众人的背影,一直到完全看不到任何的踪影,身子始终都没有动一下。
“小木木,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把你看得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楚渭崖轻轻揽住杏景林耳朵肩头,沉声说道。
杏景林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了楚渭崖一眼,眼睛里带着迷茫,就那样呆呆地看着楚渭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就这样真的在一起了。
半响,她点了点头,轻轻靠在了楚渭崖的怀中。
是了,以后她便只剩下他了,只有他了。
可能是眼下的气氛太过悲凉,杏景林不由得轻声说道,“楚渭崖,以后我只有你了。”
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忧伤与迷茫,隐约还有些恐惧。
从此以后,她便是和国公府没有了关系,更是和京城没有了关系,只能跟着楚渭崖,去她没有去过的地方,做以前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而那边燕社等人在被沈钰鹤带着走出去一段路程后,燕社终于忍不住开始向沈钰鹤质问。
“沈钰鹤,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故意的?”
燕社紧紧盯着沈钰鹤的面容,不放过他面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这件事实在是太让他生气了,他为了阻止这件事,甚至把自己的颜面都给豁出去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一个没落的国公府老夫人下跪,更是说着他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会由着他说出口的话。
但是,这些还不是让他最生气的,让他更加生气难以接受的是,到最后都是没有如他所愿,没有照着他所希望的方向去发展。
也就是说,他那会儿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是没有任何的作用,全部都做了无用功,这是燕社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所以,眼下若是沈钰鹤不能给他一个说得过去的答案,那么,到时候可别怪他没有留情了。
心里这样想着,燕社眼底跟着出现了一抹阴鸷,没有任何的隐藏,他很是明显地表露了出来,为的就是让沈钰鹤意识到他的怒火,让沈钰鹤长个记性,在日后的时候不会再如同这次一般自作主张。
可惜,站在燕社面前的沈钰鹤的面色自始至终都是没有发生过变化,一直都是那副光风霁月般的模样,透着淡然与了然,似是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便已经预料到眼下的情况。
“沈钰鹤!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见此,燕社更是恼怒。
沈钰鹤依旧无动于衷。
半响,眼看着燕社就是要朝着他动手后,这才幽幽开口。
“殿下,此次若是在您和杏大姑娘二人之中非要留下一人,不知您该如何选择?”
沈钰鹤抬眸看向燕社,眸中神色异常认真。
燕社一窒,看了看沈钰鹤的眼睛,有些讶然,而后便是有些赫然,不好意思再看向沈钰鹤。
那满腔的怒火突然有些发不出来,但又不想压下,一时间哽在了那里。
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原因。
若是因此,那么沈钰鹤的做法便是再正确不过了。
想到刚刚自己对沈钰鹤的怒火,燕社就恨不得他此刻能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半响,这才再次看向沈钰鹤,“繁清,刚刚我……”
对沈钰鹤的称呼,眼下竟又是变成了繁清。
沈钰鹤在心里嘲讽一笑,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他越是这般淡然,仿佛没有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更是没有因此而埋怨燕社,这便越发衬托地燕社无理取闹,小肚鸡肠。
是以,燕社对于沈钰鹤的大度,非但没有一丁点的感激,反而更是在心里恼怒沈钰鹤,恼怒他一定是在心里笑话着自己的小肚鸡肠。
“无碍,都是微臣没有提前告诉殿下。”
说罢,沈钰鹤便缓缓转身朝着别处走去,走了几步远后,突然又是停顿了下来,不过,依旧没有回头,“对了,殿下,眼下南岭城内群龙无首,还需要殿下前去主持大局,所以,一会儿可能要让殿下辛苦赶路了。”
话毕,再次抬脚离开。
这一次,沈钰鹤没有再停顿,步伐开始渐渐加快,很快就是消失在了燕社的眼前。
燕社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猜想,沈钰鹤生气了。
想到这里,燕社的嘴角弯了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知道沈钰鹤居然敢生他的气后,他应该更是生气才是,燕社却是显得有些开心。
若是沈钰鹤在被他这般冤枉痛骂了之后,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那么,燕社才是要生气,才是要担心了。
燕社作为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自是受过不少闲气。
当时,他便是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装作自己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更是没有表现出生气的姿态,但是燕社知道,他只不过是把这些事都记在了心里罢了。
而后,等到他有了那个能力之后,曾经那些对不起他的,给他闲气受的,都一一找补了回来。
正是因为燕社自己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他才能体会到沈钰鹤此刻的感受,更是在心里担心会被沈钰鹤给记恨在心,日后找补回来。
而那边沈钰鹤在离开后,便吩咐人准备好了马车,以备燕社一会儿赶路使用。
当他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后,一直跟在沈钰鹤身边的侍卫面上带着浓浓的不虞,不解地看向沈钰鹤:
“主子,属下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钰鹤回头,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主子?”
这人有些着急,心里更是不忿。
要知道,现如今燕社所拥有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他们的主子亲自去找补回来的,若是单凭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之前在南岭的时候早就被那周化大将军给杀了。
现在,这个三皇子不仅不感恩戴德反而还对他们的主子斤斤计较,更是动不动就发脾气,也太忘恩负义了些,简直就是个白眼狼。
眼看沈钰鹤依旧没有任何的想表达的意思,俨然一副忍了的样子,侍卫忍不住再次出声。
“主子,明明可以借着此次机会不要管他,您便可以亲自接管,到时候,想必谁也不会说什么。”
沈钰鹤的面色很快就是阴沉了下去,“噤声!”
他的心思,身边这些信服自是清楚,但是,一直以来他都是要求这些人不准把此事泄露出去,除非到了必要的时候,否则沈钰鹤绝对不会把自己的意图完全暴露。
眼下看着这里似乎只有他们主仆二人,但是而墙有耳东窗事发的道理沈钰鹤还是知道的。
他必须要保证不会泄露自己的事情,所以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是他所不能确定的地方,都不能谈论此事。
而此时,这侍卫俨然触犯了沈钰鹤的忌讳。
在被沈钰鹤给喝住后,侍卫这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了一个不能犯的错误,当下脸色煞白,眼睛里出现些许恐惧,嘴唇翕动地看着沈钰鹤,似乎是想要开口求饶,但是又不敢说出来的样子。
“好了,自行去领罚,切记不可再犯。”
说罢,沈钰鹤转身离开,留下身后那个感恩戴德的侍卫。
等到晚间的时候,燕社已经不见了踪影。
因着当初在军营里的时候,每日里韩蓉与杏景林他们一起外出散步,是以慢慢积累了些感情,眼下在没有看到燕社的身影后有些好奇。
“沈世子,殿下呢?”
因着是武将世家出身,是以韩蓉比起那些贵女们要外向一些,尤其是在面对外男的时候,完全没有那些贵女们的矫揉造作。
眼下,她正有些疑惑地盯着沈钰鹤看,似乎是能从他的面上看到答案一般。
对于韩蓉,沈钰鹤有些头疼。
以前她还是那般刁横野蛮的时候,沈钰鹤便有些不喜她,后来,韩蓉在经历了一系列事情,开始明白了意识到了自己曾经的错误,现在改正过来。
但是,这依旧不能改变她的本性。
虽然已不再是那般的不讲理,但是这缠人的功夫却是极为厉害,更兼厚颜,是以便是沈钰鹤都有些拿她没有办法,平日里都是尽量远着韩蓉。
他这般明显的行为,韩蓉自是看在眼里。
若是放在以前,若是韩蓉会因此而恼怒,会越发地缠着沈钰鹤,但是现在不同,既然对方不待见她,那么,她自是也不能上赶着去缠人,倒也没怎么去沈钰鹤的面前晃悠。
可眼下不同,一向会与他们闲聊的燕社突然不见了踪影,而唯一知情者显然就是眼前的这个光风霁月的沈世子,所以韩容只能找他来问一下情况。
“殿下他自是有要事去办。”
说完后,沈钰鹤担心韩蓉会继续追问,很快就是补了一句,“反正要不了多久就是能到达南岭,到时候就会相见,在下还有要事去办,便不打扰韩姑娘了。”
说罢,沈钰鹤急匆匆地离开,给了韩蓉一个略有些慌张的背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