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木,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已经拿到了那个‘小木木’了吧?我嘴笨,不会说好听的话来讨好你,所以只能做一个小东西来送给你,每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是会拿出来……”
洋洋洒洒一大篇,尽是说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直到最后面的时候,才淡淡提了提他曾经寻找杏景林的过程,而后就是说若是杏景林想再见到他,就在军营边上不远处的一棵洋槐树下用石头压住信封,他一直都守候在那里,到时候必定能看见。
看完后,杏景林的眼角流下了一些眼泪,但是她的嘴角却是一直都弯着,怎么都压制不下去。
她没有想到,楚渭崖去南岭找了她,只是,那时候她却是被杏景贞派人给带走了,到最后竟是和楚渭崖错过,后来,她又是被影卫给带了回去,而楚渭崖再次赶去了京城。
就这样,他们之间一错再错,失去了相遇的机会,一直磋磨到现在,他才算是终于有了她的消息,终于见到了她。
缓缓把纸张重新折叠起来,杏景林放在枕边,只是很快就又是有些不放心地重新拿了出来,放在了她的怀中的荷包内,贴身带着。
闭上眼,脑中浮现的都是楚渭崖的字,一行又一行,诉说着他的思念。
可能是因为没有多少的学问,再加上只是在学堂里呆了很短的时间,所以楚渭崖的字看着很是生硬,丝毫没有一点点的美感,比起初学的稚童写出的字,也仅仅是多了几分力度。
但是,就是这样看着生硬没有任何美感的字,在杏景林的眼中却是异常好看,就是比起她所珍藏的圣人真迹也是不遑多让。
次日,杏景林没有如同往常一般静静地呆在营帐内,而是跟着过来找她的韩蓉一起出了军营。
当时,沈钰鹤看到后,有些担心,不过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派人紧紧跟着她们,担心她们会遇见危险。
因为身边跟着韩蓉,所以杏景林并不敢太过明显地来到那棵树下,更是害怕会被沈钰鹤派来跟着她们的人发现,所以只是在军营外面的周边转了转就是回到了军营里。
之后的几天里,杏景林便一直都是和韩蓉在一起,顺着军营外面开始四处慢慢走动打量着。
终于,又在一次出去来到那棵槐树下的时候,杏景林忍不住走近了槐树。
她仔细看了看槐树的底部,的确有着楚渭崖在信中所说的那块石头,看着似乎是挡住了什么,没等杏景林低头继续去研究,身后便是传来一阵响动。
顿时,杏景林赶紧直起身,离开了槐树,转身看向发出动静那处。
是一个士兵,面上带着焦急,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而后在看到杏景林和韩蓉后,面上立刻露出了惊喜之色。
显然,不是寻找韩蓉便是寻找杏景林。
当然,杏景林认为不会是寻找她的,毕竟,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会来找她?更是想不出有谁知道她在这军营里?
不仅仅是杏景林,便是韩蓉也是认为来人是找她的,以为是前线的韩修有消息带过来。
当下,面上一阵激动。
要知道,自从长公主出事以后,韩修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消息更是少之又少,韩蓉早就在心里担心的不行。
谁知,士兵径直略过了一脸激动的韩蓉来到了杏景林的面前。
在杏景林有些迷茫的眼神中说道,“杏大姑娘,国公府来人了,沈世子唤小的找您回去。”
说完后,就站在那里等着杏景林跟着他一起离开。
谁知,杏景林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站在那里,眼睛里带着些许不可置信。
几息时间后,杏景林才算是恢复了正常,看向士兵。
“你是说国公府的人来军营了?”
语气里依旧带着浓浓的怀疑。
杏景林不相信国公府的人是沈钰鹤亦或者是燕社给带来的,只有他们自己找来这一个可能。
但是,就是因为只有这一个可能,所以杏景林才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在最先出现起义军的时候,燕皇带着身边的亲信逃去了南岭,那时候,老夫人以及府中年岁尚小的小辈们都是被燕社带着一起去了南岭,另外那些已经成年的便是跟着老国公一起继续留在京城里。
后来,在他们回到京城的时候,因着不能进城,是以没有得到老国公他们的消息,直到和起义军谈拢,进到城中,谁知,竟是失去了他们的联系,是以,杏景林相信,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她此刻在军中的消息。
至于老夫人他们,在此次回京的时候,应该是被燕社给安排在了其他的地方才是,再者,他们一行人只有老弱妇孺,更是不会找到这里才是。
听到杏景林的问话,士兵又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肯定了这个问题。
最后,看着杏景林似乎依旧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士兵不得不有些着急地催促道:“杏大姑娘,您还是赶紧回去吧,到时候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也是,等到回去后见到人,自然是一切都清楚了。
这样想着,杏景林便回头看了韩蓉一眼,“国公府来人了。”
说罢,便是朝着军营走去。
等来到军营后,士兵又是带着杏景林直接去了沈钰鹤的营帐。
还未进去,杏景林便听到了一阵孩童的哭闹声,心里沉了沉,更多的还是疑惑。
显然,此次国公府里来的人是老夫人他们。
杏景林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竟是能使得他们这一众老弱妇孺冒着多重危险来到此处,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她抿了抿嘴,掀开帘子走了进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来到了营帐内最显眼处,朝着那里坐着的老夫人行了一礼。
“景林不知祖母到此,都没有去迎接您,实在是不孝,还请祖母责罚景林。”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杏景林面上是满满的自责与愧疚,看不出有其他的情绪来。
但是尽管如此,老夫人却依旧紧紧盯着她,眼睛里带着浓浓的疑惑,显然是不相信杏景林说的话,不过,到底碍着此刻沈钰鹤和燕社在场,不好发难,只好很是不情愿地叫杏景林起身。
“没事,都是我,老婆子没有给你打招呼便是来了,不怪你。”
老夫人不冷不淡地说出这么一句话,便又是把视线放在了一旁的燕社身上,眼睛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见此,杏景林心里的疑惑更甚,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小心翼翼地陪着老夫人。
她看得出,此刻的老夫人对自己应该有了什么误会,亦或者是有谁在老夫人的耳边说了什么话,所以老夫人才会这般的反应。
不然依着老夫人当初在南岭时那般看重她,再者还有燕社时不时地表现出让人误会得到举动,显然老夫人应该很是看重她才是,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有什么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杏景兰没有再开口说话,反正照着现在的趋势,估计她说一句,老夫人便是从她的话中挑出错来。
果然,老夫人看到杏景林没有再说话后,有些不虞,想要再挑些什么话也是不能,是以狠狠地剜了杏景林一眼,小声嘟囔了句,“木头桩子。”
沈钰鹤皱眉,看了看老夫人,又看了看杏景林,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在心里叹息一声,这是国公府的家事,他一个外人自是不好多话。
反倒是一旁一直装作壁画般的燕社感到有些诧异,当即就是问了出来。
“老夫人,是不是杏大姑娘做了什么让您不喜的事情了?”
问罢,所有人都是看向了老夫人,包括杏景林和沈钰鹤。
面对这么多双眼睛,老夫人一窒,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尴尬地笑了笑,转而看向燕社,“殿下近来可好?”
竟是这般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可惜,燕社今日摆明了想要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是使得老夫人对杏景林态度变化这般大?
以前的时候,他也是见过老夫人对待杏景林,不说很是在意宠溺,那也是放在了心上,颇为在乎杏景林的,但是现在看来,简直连那陌生人都是不如。
这让燕社感到很是好奇。
“老夫人您还没有告诉孤刚刚问题的原因呢?”
也不知是不是现如今只有他这一个皇子,还是燕社仗着沈钰鹤在旁边,眼下的人已然不再顾忌其他,把真正的一面开始渐渐表露了出来。
不过,老夫人显然是没有想要燕社居然会再次提到那个话题,一时间面色有些难看,可是又碍着燕社的身份,再者,他们还需要继续仰仗燕社,是以根本就不敢把自己的不虞给表现出来,还要忍着不耐去回答刚刚的问题。
“呵呵呵,殿下您说笑了,景林一向乖巧懂事,怎么可能会做出让老身不喜的事情呢?”
她干笑几声,否定了燕社。
毕竟,她自己再怎么不喜欢杏景林,但是并不能在燕社的面前表现出来,尤其是,她还需要用杏景林来拉拢燕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