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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两茫,颠鸾倒凤(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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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轻流转,如那烛光,温温暖了,灵月其实也暖的。

“放了,便坦然了!”灵月浅笑,如果与离若寒就这样,一世做知己,也未尝不可,“五哥,灵月愿与你一世相惜,可还记得那曲‘若相惜’?”当初,古田来使时,灵月与离若寒一曲“若相惜”,惊了天下。

离若寒怔时,烛花爆。

原来,那一时,便沉了。原以为若相惜,却是错了。

他本不该那般与灵月的,从那时起便错了。若没有那曲若相惜,就不会有倚兰阁的事,后面也不会有灵月被迫要选择嫁自己。原来,竟因一曲若相惜。

离若寒笑了,全归于平静,再不会有什么不甘心。

灵月也是一笑,梨涡浅浅,只是,为何隐隐有些伤?

“对不起,灵月!”这话,早该说的。而今,黄袍加身时,灵月还会如前那般吗?因着那些事,还让灵月与离若宸如今生死两茫,离若寒恨自己了。为何会那么自私?

而灵月,似是不再计较那些事,笑浅时,眼里一片淡然,“五哥,一切都过去了!”放下那些事,宽容起来吧!她伤过离若寒,而离若寒伤她最深的便是离若宸之事。从此后,罢了吧!

离若寒站起来,张开双臂,抱住了灵月。

灵月未有拒绝,只闭了眼。

那一相拥,是知己之间的相拥,是朋友的相拥,不再是男女之情。

放开了灵月,离若寒双瞳里已经归于平静,“灵月,你放心!从此后,再不会有那些了!”这一回,是他心甘情愿放了手的。

他得到了这天下,却注定要失去那个女子。这世上,有个女子,是他这一生都得不到的。灵月啊,不是错不错过的事,如果早一点遇见,她也还是会去爱上离若宸的。

一生,只能爱一个人。

灵月走到案前,看到离若寒所批的那些折子时,黛眉轻轻蹙起,朝里的事,确实够让离若寒烦的。“皇上,可是为荆州之事而烦恼?”荆州百姓之苦,灵月听说了,百姓们没粮没米,吃树皮,吃观音土,想想,都不由的忧心起来。当初离若宸要去荆州,而今终于明白他心之所系了。

离若寒点头,“荆州水患才退了,却又起了瘟疫!百姓食不裹腹,而朝中却无赈灾银下去,此事,甚为头疼!”其实,若按蓝展所说,也未尝不可,只是怕了那些朝中臣子另有心啊!

灵月想了想,“朝里这几年,东征西讨的,国库也闹亏空的!”灵月与离若宸在一起久了,自对于朝中那些事也有所了解的。

“蓝展提议,让百官捐银!”离若寒知道灵月心思极为透,而他也不是那种一意孤行的人,此时灵月来了,想起她与离若宸曾有心要谋这天下,必然对于此事也有些她的看法的。

灵月点头,“蓝大人这法子倒是可行!”略加沉思,便又道:“只是,朝臣们会愿意?”

“便是因此,才迟迟未下旨!”灵月一语道破了离若寒心中所忧。

“那皇上可想到什么法子?”朝里的事,灵月一介女流也不好多加评论。

离若寒见灵月如此,便知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只是还犹豫着不敢说,便又再道:“我想这钱,也不是说让百官们捐!我曾在民间时,见民间人家有缺钱时,便去当铺里抵押物品,等钱够了再赎回来!但赎回之时多了利钱。如果,我们这银子是跟百官们借的,许以小小利钱,等国库充盈之时,一并归于成官!这样,他们岂有不愿的?”

离若寒于治国之道,自也有他的主张与看法。

灵月垂眸,暗忖离若寒这法子。

见灵月不说话,离若寒又问:“你认为如何?”

灵月轻轻道:“此法是好,只是,据我所知,朝中税赋也不少,而这两年虽有些减,却国库也不至于一时的赈灾银都拨不下来!皇上,国库之事,或许,根不在钱多钱少,而在于如何管理!”

卫锦时一手打理着国库,国库里的事,究竟有多少秘密,无人知道。

烛摇起来,离若寒认真看着灵月,这个女子,心中有的计较,不输于男子啊!离若寒叹,自己身边,若也有灵月这般女子帮着自己谋划,便何愁天下不定?只是啊,后宫那几个女子,除了争宠闹事之外,便不会再去做什么事,而杜青鸾,虽有心计,苦于她身后杜家,最终是只能利用。

灵月再道:“京中那几大仕族里,少了王家,多了杜家!皇上可想过,把他们养肥了,而最终会如何?以杜制卫,两相牵制,虽是好,却也难!”放下手中书,对离若寒道:“皇上,请看此书!”

那书,是《经世治国论》,可那字,眼熟得紧。

“这是……”离若寒捧起书,十分意外。

灵月点头,脸上虽有倨傲,却也落寞。

“此书是离若宸所写,他满腔治国,却成了空!”灵月在府中看到了离若宸所写的那些时,明白了他的雄心壮志。如今,便是他不在了,灵月也想替他完成了那些心愿。

离若寒才翻看了一页,便深深吸引了去,细细看后,便对灵月叹道:“我们都没看错四哥,他是个天生的帝王之才啊!”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离若宸已经不在人世。

灵月淡笑,隐隐间,却是痛楚自知的。

“所以,请皇上好好看看这本书,让大明强大起来,才不负了他一片苦心啊!”灵月道,又跪下来,“皇上,水家愿捐银一万两,以绵薄之力解荆州之灾!”

离若寒认真看着灵月,郑重点头,“朕谢你!”心里叹,四哥何幸,有灵月这样知心人?

相视一笑间,化了前情今怨,离若寒从此后,只会把对灵月的情深深埋在心底里。那样的女子,他要不起。她终是只属于离若宸一人的。

只是啊,灵月要用多大的忍耐,能撑得下来?心疼灵月,如果,离若寒还能为她做什么事,离若寒义不容辞的!

那一夜里,御书房灯火通明,离若寒彻夜研读离若宸所写的那书,越看,心里越是叹服离若宸,他于治国、用人、军事上,都是独一无二的。

荆州之灾,朝里拨银二十万两,而水家、卫家、楚家及叶家都捐银一万两,再加上朝臣们共捐了六万两,此次共计三十万两银,全拨给了荆州灾区。离若寒还下了旨,要免除了荆州两年赋税。

当旨下时,卫锦时便有话,说荆州已经拨下银子去了,这赋税就不能免两年了。

离若寒只一句话,这天下,这国库,是朕的还是你卫锦时的?

当下,卫锦时跪地告罪,离若寒让他好好把国库算算账,离若寒是要跟卫锦时算算了。

灵月在重华宫时,听到子陌说了今日朝里的事,不禁微微一笑,离若寒如今也有几分离若宸的狠决了,也罢,为帝者当如此!

荆州之灾,便是如此解了吧!

离若寒处理了荆州之灾,又下了旨,要微服出巡,他想自己亲自去民间了解民情。虽有臣子反对,说离若寒天子之尊,不能轻易离京,可离若寒执意要去,他想知道,那些官吏间,有几个是真心为国的。

离若寒出宫,而朝中事,由卫锦时等一干老臣暂理,各地上的折子,每日快马送至离若寒处,又不耽搁了国事,又能访到民情,可谓一举二得。

而后宫之中,因杜青鸾身子未好,而灵玉又禁足了,灵月是为夫人,便自然担起了宫中事务之责。子陌总是担心灵月,她如今也是有孕在身,若是再操劳过重,只怕于胎儿不利。

只是,这个孩子,真的很乖,从来不会闹。灵月笑称,这孩子,若一直这样下去,将来长大,还担心他会不会也冷冰冰的。却说那话时,一时怔住,离若宸也是冷冰冰的,这孩子,性子随谁?其实,灵月也知,自己生性也沉静清冷,若是这孩子也如此?私心里竟希望这孩子活泼些,至少这样不会太孤独了。

这世上,未必人人都能相伴与自己一样的人,而她与离若宸,便是意外,也是注定。命中的数,逃也逃不过。

如果,孩子也如自己或如离若宸一般,孤之苦,有几人能承受?

秋已尽,这时若是登高,会不会别有一番心旷神怡?

该去陌路崖了吧!

灵月随地坐在崖畔,注视着崖下,云渺渺雾茫茫。山崖风拂起青衫,似是听到山下潺潺水声。举目望去,曾与那人一道跌落过这山崖,也曾与他一道在这山崖指点江山,意气飞扬。如此清晰,几乎触手可及。

满目是秋尽处的苍茫,而相思,也成了苍茫。

那些思念,惟有在此,才会肆无忌惮,才会不受拘束。思念如尘,不到阳光下,不会呈现。思念如清冽深潭,不休亦未止。

心,轻怅,而也空落。

唇上掠过一丝淡淡的笑,灵月对那山崖大喊起:“离若宸!”风吹来,拂起面上湿湿的,如伤的痛。一丝一丝的浸在心上,融入心底。

回声飘荡于山间,俱是:“离若宸……”

“离若宸……”

如何不相思?灵月已是痴了情啊!

“离若宸,你回来可好?”灵月呼唤着,面对着空荡荡的山崖,她真的很想他的。

离若宸,你回来可好?

灵月已经许久未曾落泪过了,小心翼翼的把所有的人都瞒了过去,所有人,都只见水灵月淡淡笑,见水灵月在宫中那态自然。

积蓄的伤心与泪水,全洒于此啊!

“离若宸,你听见了吗?”不是灵月痴缠,不是灵月不放手,而是,情入深处无怨尤啊!

泪随风而去,跌落山崖,灵月是多情种,无情人也多情了。

“梦里,你也不回来,你在哪里?你是否也在思念我?”絮絮语,是否也能随风而散,送入离若宸心中?

他是葬于皇陵中,而灵月不想去那里,那里有太多的人守着,有太多的人在,她不能让别人知道水灵月还有伤心的。

惟有这陌路崖,是他们两人的。

“今生,去何方寻觅你?寂寞时,空捧一卷恨!”眼前浮现离若宸冷清眸子,深邃轻柔间,怜惜与温柔皆不见。

泪涌出,再难止了。

灵月的伤,灵月的痛,该向谁诉说?幽幽风声,听得心痛,愁思一片,更为何人?灵月此生好不容易才寻到生死相许的人,为什么,他就这样离去了呢?“离若宸!”再一次呼喊着,“我们的孩子啊,我不想孩子出世就没有父亲啊!你回来,不要独留下我和孩子啊!”

积蓄多久,才能洒一回泪?“灵月什么都不逼了,什么都依你了,你回来可好?”崖边一座空坟,是当日离若宸为自己而建,今日,自己守谁,盼谁?

总相信,离若宸还活着,就跟自己最初那样,离若宸怎么会这样离去呢?

于是不哭,告诉自己要坚强着,明媚笑着等他回来。

那些,就如梦。

山崖边,一道黑影掠过,只一瞬,消失于崖边大石后,便什么都不见了。

天渐暗了,也该回宫里去了。今日,哭了,便又可以一些日子不再伤心。泪,只一人而流,本来就只为一人的。

灵月下了山崖,石后转出一人,双目灼灼盯着那青衫女子,一丝冷笑自唇边扬起。

才到宫门,便见着宫里一片乱。

灵月心微一颤,发生什么事?抓着一个宫人,急问,“出什么事了?”

宫人见了寒月夫人,便欲行礼,灵月却道:“不必行礼了,你只说怎么了?”

“回夫人话,皇后娘娘……”还未等宫人说完,便有一人拦了她,“别乱说话!”

灵月眸里闪过一丝疑,却对那宫人道:“你快说!”话语里透着不容反驳的威严,灵月越来越像离若宸了。

宫人一哆嗦,跪于地上,“皇后娘娘被莞贵人害了!”

身心俱是惊,“你说什么?”不待那宫人答话,已经急急往凤鸾殿去了。

灵玉,不会有事的。

而走到凤鸾殿门外,便见着子陌在着,灵月急对子陌道:“子陌,皇后怎么样?”如果,灵玉有事,该如何?

子陌赶紧着扶住灵月,“夫人,皇后被莞贵人刺了一刀,太医来看过,只怕是……”子陌不敢再说下去,只担心的望着灵月。

灵月脸色瞬白,但强咬着唇,“只怕如何?”莞贵人怎么跑到凤鸾殿来闹了?灵玉好说歹说,也是一国之母,后宫之主,她莞贵人,怎么会如此嚣张?更何况,离若寒对于她,从未宠过啊!

“匕首上淬了毒,无药可救了!”子陌声音低低,极其伤。而她扶着灵月,能感觉得到灵月身子颤抖着,可她尽力在镇定着。

“带……带,我进,去!”灵月咬唇,这个时候,她不能乱的,强稳住心神,如今,宫中的人与事,再也不像最初卫后时那般了。灵玉无力当好皇后,连后宫大权都掌控在杜青鸾手中,那些人,怎么还不放过她?

子陌怕灵月忧心,她的胎儿可是禁不起这般的。

“扶我进去!”灵月声音不高,却字字坚决,如果子陌再犹豫着,她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子陌不敢了,忙扶了灵月进凤鸾殿。

灵月问,“莞贵人呢?”那个莞贵人是个胆小之人,虽然也会闹闹事,但不会敢对灵玉下手的。

子陌答:“浅清已经让人抓起她来了,把她关到了宗人府!”

灵月微点头,又再道:“派人好好看着她,不能让她出事!若有一丝一毫损伤,都饶不得!”越是乱的事,人越不能乱,认真分析好,现在最重要的,是灵玉。

太医们已经束手无策了,见灵月进来,都行了礼,“见过夫人!”

灵月只问:“皇后如何?”离若寒不在,宫中一切事,都交由灵月打理。

太医们也是知道这个水灵月是厉害的,其中一人垂了头,“回夫人话,此毒致命,皇后娘娘只怕是……”

“混账!”灵月怒喝,“太医院养了你们做什么事的?但凡有个事,但凡谁身子不适了,你们便说着,只怕是,只怕是!只怕是什么?你们干什么吃的?皇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皇上回来,不拿了你们脑袋?”身子微颤着,凤眸流转,仿佛已经看到幔下,灵玉脸色都苍白。

“臣知罪!”太医们俱是跪下。

“可有人能救皇后?”灵月再问,虽是平气了些,但话里的那气度,竟叫那些太医们不敢抬头。

灵月不理他们,只转头对子陌道:“子陌,传莫无情马上进宫!”靠着这班太医们,什么事都办不成。

子陌点头,急急而去。

而灵月盯着那些太医,“若是莫无情进宫来,能救得了皇后,你们太医院就等着皇上回来撤了吧!”说完,袖一拂,已经进了灵玉寝宫。

太医们俱是汗流下,这个女子,虽不是皇后,但那气度,纵是先皇的卫皇后也不及。卫皇后虽柔,也有威仪,却还不及她。她举手抬足间,眉目流转时,都一态浑然天成的沉稳。这个女子,若真成了皇后会如何?早听说离若寒对她情重,而今,更是封了她为“寒玉夫人”,将后宫交由她来打理。看来,若那玉皇后真出了事,她在后宫之中,便是只手遮天,翻云覆雨了。

仍是凤鸾殿,仍是金纱幔下。

灵玉躺于凤榻上,呼吸弱弱。

灵月进来,走到榻边,见到灵玉那般时,心不禁揪了起来。

长长羽睫下,那眸子紧紧阂着,烟黛眉蹙起,而那唇,更是苍白。一丝血色都寻不着,灵玉昏睡着。

宫人们已经搬过软椅来,扶着灵月坐于榻前,而灵月坐下后,便让宫人们下去了。

纤纤指拂上灵玉面容,娇柔如花。

眉再蹙紧了些,灵玉痛吗?

心口那一刀,要了她的命。

“玉儿,”唇启时,唇上一片齿痕,细细碎碎,她的玉儿,不该如此的。

才想着,成全离若寒与灵玉,而离若寒,也开始对灵玉好了,为什么就会这样?

螓首微动,眸子微微启开,映入二姐担忧的面容,灵玉一笑,苦苦涩涩,“二……姐……”沉眸时,见到灵月手时,如玉的手背上,有几个小小伤痕,记得那是自己拿钗子戳上去的。有些伤,竟是这般的。

灵月见到灵玉醒了过来,眼里欣喜了起来,“玉儿,你醒了,告诉二姐,哪儿不舒服?”轻轻抚着灵玉额头,感觉一片冰凉,心低落了下来,玉儿,不会有事吧!

灵玉笑,却将灵月那般眼神里的黯然已经看到,“二姐,玉儿是不是活不长了?”没有哭,玉儿再也不会哭了,他们都说玉儿爱哭,却不知道玉儿哭够了。

灵月摇头,“玉儿,没有的事,别乱想!”另一只手,握紧了灵玉的手,“有二姐在,什么事都没有的!”紧紧握着灵玉的手,灵月的手一向是冰凉的,可是今日,灵玉的手,比她的更凉了几分。

“二姐,你的手好烫!”灵玉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眼也无力着,半阂着眸,人又昏昏欲睡起来。

“玉儿,别睡,别睡啊!”灵月急道,轻轻拍着灵玉面容,生怕灵玉就这样睡了下去。

灵玉呼吸重了下,眸子启开,朦胧间,看到灵月那般,她似是落了泪,“二姐,别哭啊!玉儿想睡会啊!”好累好累,一团晕乎乎的,离若寒,他回来了吗?他知道自己这样了吗?他还怪自己伤了杜青鸾吗?

“玉儿,别睡,陪二姐说说话好吗?”灵月怕,她已经失去了太多,现在不想再失去了玉儿。她若是连玉儿都护不住,还有什么?

灵玉迷糊着,“二姐,玉儿睡会,再来陪你说话。”她太累了,连说话,都渐不可闻,眸子缓缓阂上,睡一会,就好。

“玉儿,玉儿!”灵月急唤了,怎么也唤不醒,玉儿怎么可以睡着了?怎么可以睡了过去?“玉儿,你醒醒啊!玉儿!”她不能有事的,不管如何,玉儿都不能有事的!

“灵月,”莫无情得知灵玉出了事,马上赶了进宫来,见灵玉如此,便对灵月道:“灵月,先让我看看!”莫无情精通医道,而灵玉也是水家人。

灵月点头,让莫无情替灵玉把了脉,看着莫无情眉头越来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不禁担忧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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