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处传来的剧烈疼痛使得白井黑子惨叫之余昏了过去。迷迷糊糊的意识之中,被黄泉川瑞穗压在身下的她似乎听到了女队长在吼着什么,然而突如其来的冲击和眩晕让她无论如何也集中不了注意力,力气和意识都从那个她都来不及寻找的破口流失掉了。接下来,她的意识沉入了黑暗而温暖的深渊之中,仿佛小时候埋头在母亲怀里一般。
食蜂操析瞪大了眼睛。即便脑域开发达到了Level5的程度,她仍然无法理解刚刚几秒钟,或许只有一秒钟内在面前所发生的一切。
刚刚,就在刚刚,被食蜂操析出乎意外的证言所震惊的少女稍稍向后退了一步。就在那一刹那,大蓬的红色液体骤然从她的颈侧喷发。血管内强大的压力将那红色的液体溅射成了一片水雾。一时间,温暖而充满铁锈般味道的红色雾气随着白井黑子原地转了半圈的动作,从她颈侧突然出现的破口中喷薄而发,均匀的洒开,将这一侧的常盘台女王几乎笼罩在里面。
无意识的摸了摸粘在脸上的东西,很温暖,很粘,很……腥。
这……是什么?
食蜂无法置信的摸着刚刚被风浴除去灰尘,在夕阳下仿佛镀了一层金的细瓷般的脸蛋,感受着上面那层细小的飞沫所带来的温润和黏稠。低头,处在主要喷发方向的常盘台标志性的灰黄色毛衣和灰色羊毛裙,几乎瞬间就被染成了在夕阳下的深褐色。
直到白井被黄泉川扑在身下,食蜂操析都一直都愣愣的站着,脸上的微笑仿佛凝固成了石膏面具一般。
岂止是她。在场的所有人,食蜂操析和她的派阀成员们也好,结队而来的警备队员、暗部和风纪委员们也好,甚至包括远处用长焦摄像头做围观党状的ITEM四人和御坂美琴,一时间都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实,除了盯着女队长怀里将自身和黄泉川都染的通红的少女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那一瞬间,不详的寂静笼罩着大蜘蛛巢穴外的空地,夕阳终于落下,黑暗宛如死神的羽翼覆盖大地。
“呵,呵呵……”
骤然响起的尖利笑声毫无温度,自然也就没有喜悦之情,反而如哭泣般令人揪心。这仿佛来自告死天使本人的狞笑声之下,常盘台女王甜美的表情毫无变化,犹如石膏面具般凝固在脸上,只有那双闪着疯狂光芒的眼眸暴露出了真实的思想。
能力者们,即便是那些训练有素甚至见惯生死的暗部们,都齐齐露出恐惧的神色。越是高阶的能力者,便越能感知到随着食蜂刺耳的笑声,背景AIM粒子那宛如涨潮时的大海一般的翻卷奔腾的破碎波纹。他们能敏锐的感到,即便此时那些细碎的波纹连Level3下位的能力者都不足以干扰,但那海面下涌动的力量爆发出来的一瞬间,被食蜂达到了超能力水准的能力运用模型激发到了极限的AIM粒子,将直接从自我真实的层面把强大的反馈冲击烙印进所有在场的能力者意识的最深处。到了那时,被永远的摧毁使用能力的可能性可能就是最好的结局,更多的比死还难受的结果这些能力者们几乎想都不愿想。
毫无物理攻击和防御能力,操控能力对特定系的能力者也会大打折扣的操心者食蜂操析,之所以排名尚在御坂美琴和麦野沈利之上,就是基于这个让未元物质和一方通行这样都为之恐惧的能力使用。被树形图设计者称为真实乱序,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啪!”
清脆的声音之后,AIM粒子的波动戛然而止。生理上的疼痛和心理上的冲击,令捂着脸的食蜂操析愣愣的看着黄泉川瑞穗。这一耳光可不轻,即便是用左手打的,在食蜂沾满她干血点的脸上也能轻易的看出迅速肿起来的手指印。
如石膏面具般的笑容终于破碎了。女王的反应和一般的十四岁少女也没什么不同。尽管下意识的拼命压抑,可大颗大颗的泪珠仍然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将凝固的血点重新化开,冲出浑浊的沟槽。随后只过了一瞬间,常盘台的女王就用双手捂住眼睛,泪水滂沱而下,歇斯底里的悲鸣声几乎能刺破人的耳膜。
“狙击手!掩护!还击!”
黄泉川的怒吼声穿过食蜂的哭声回响在每个人的耳边。宛如开关被打开一般,嘈杂声瞬间响起。警备队员们那一瞬间的应对足以对得起学园都市花在他们身上大把的预算和训练时间。女队长简明的判断和命令被迅速执行,警备队员们娴熟的将风纪委员们拖进早就看好的扭曲的钢结构和破碎的混凝土构件形成的掩蔽处,瞬间就将他们和自身隐入阴影之中,随后便端起自动武器在尚称明亮的天际线上搜寻着自己的目标。而暗部的行动比警备队员来的更早,他们差不多一个对一个,毫无怜香惜玉之意,将目睹了白井黑子惨状之后或浑浑噩噩或歇斯底里的食蜂操析派阀的能力者们打昏,随后就与警备队员们合流,将常盘台的学生们交给同样身为学生的风纪委员。
两个手持盾牌的警备队员谨慎的将黄泉川、食蜂和白井护在身后。他们不无羡慕的看着那个在大家都忙着找掩护的时候仍能大大咧咧的站在空阔处的魁梧身影。如果说动力外骨骼装甲加上一面沉重巨大的复合盾牌或许无法让他在重型*之下保证特种警备队员的安全,那么他固定在右臂上的米尼米却是一切狙击手的噩梦。
而且,这里是在学园都市,有足够那个狙击手一枪被锁定位置之后让他跑都来不及的存在。
——————
盾牌的遮蔽让光线更暗了。然而此时黄泉川已经不需要自然光照。盾牌的掩护让她稍稍松了口气,虽然这种氧化铝陶瓷和凯芙拉纤维的混合盾牌在重型狙击步枪面前和纸片也没什么区别,但对视线的遮挡可以让狙击手无法确定目标的状态。只要对方稍有犹豫,自己这方面也就有充足的时间准备一些东西了。
“过来搭把手!”
黄泉川毫不客气的使唤着常盘台女王,而后者就和所有刚出萝莉保质期的少女一样都被强气御姐吃的死死,毫无脾气的按照女队长的吩咐干这干那。如果白井还清醒的话,一定会把这段视频用手机拍下来上传到网上去。毕竟一直以来,无论是排名、成绩还是对于女性来说最在意的身体发育程度,常盘台的女王和公主之间的胜负都一望可知,明显到了就算是白井也无法偏袒的地步——毕竟,少女只是变态,脸皮还没到那种睁着眼说瞎话的境界,那就更不用说心黑的程度了。好不容易遇到这种可以大肆打击女王陛下的机会,却因为颈动脉破裂的伤势而无法实现,白井的内心应当是非常不甘的吧!
“捏住这里。”
即便刚刚的暴走与歇斯底里的哭泣把长年积累下来的感情都耗光了,食蜂操析仍然睁大了眼睛。不过在黄泉川严厉的目光下她什么也没说就向黄泉川嘴里咬着的超强光手电筒下呈现惨白颜色的伤口伸出手去,接过了黄泉川右手之前一直捏着的东西。
手指尖传来的滑腻感和强有力的收缩也让食蜂操析非常不舒服。她感觉自己捏住的东西就像是一条蚯蚓一般在拼死挣扎,这种感觉让自小就很讨厌蚯蚓、蜈蚣一类长长的昆虫的食蜂非常不自在。然而刨除掉昆虫是冷血动物而自己捏住的东西有着高于体表甚多的温度这点区别,某种在和平环境下长大的人内心都有的,一种叫做“良心”的东西也让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死死钳住拼命想回缩肌肉和筋膜间的动脉外壁。
这很不容易。即便在训练有素的警备队员们看来,徒手捏住外径只有三毫米左右,内压却高达数米水柱的动脉也极为棘手。即便是没有血压干扰的破口上端,对看上去成熟年龄却千真万确是十四岁的食蜂操析来说也是件困难的事情。只几下呼吸的时间她就坚持不住,血管外壁平滑肌有力的回缩再加上血浆和组织液的润滑,让食蜂感到血管正越来越快的从她探入白井颈侧血肉,向上就能摸到坚硬的下颌骨,已经捏的指甲都快裂开了的两根手指之间中滑出,就像急着缩进安全的土地之中的蚯蚓一样。
短短几秒,常盘台的女王就感到背上已经湿透了,十二月的冷风吹来几乎让她打哆嗦。她从未像此时一样痛恨平时为止骄傲的如奶酪般滑嫩的手指。显然,这种时候还是像黄泉川那样因长年训练而形成的一层粗糙的厚茧比较有用。十四岁的少女当然不清楚破裂的颈动脉缩入下颌甚至颅内在外科医生看来是件多麻烦的事情,可她仍然在咬牙坚持。她有种强烈的感觉,如果自己坚持不住,白井黑子,这个自己认识的女孩就算能保住一条命,大概这一辈子也就算废了。
“很好,然后是这边……”
就在食蜂咬牙切齿也坚持不住了的时候,女队长的声音如天籁般响起。那因天天握枪而磨出厚厚茧子的手比钢琴家还要灵巧,在超强手电筒的光照之下几乎舞出了一片虚影。复数的钢针从不同位置穿过动脉破口上端的外壁,将它和周围的肌肉筋膜固定在一起防止回缩,而下端的破口此时已被黄泉川打了个结,勉强止住了出血。
“呜——”
如烈风吹过缝隙,又似撕扯布料,这镇压住全场的发言是米尼米。
之前视野集中于伤口,视网膜对强烈的红色环境的补偿效应使得抬起头的食蜂操析眼前一片青绿色,黄泉川瑞穗端正起来也算秀丽的脸看上去就像是中国出品的鬼魅片里的僵尸一般。
“把她抬起来,一,二!”
在盾牌,以及更重要的米尼米的掩护下,两人将白井抬向上行通道的出口处。那里,刚刚钻出来的警备队的医疗兵和急救相关的能力者正在一堵稍有破碎但仍大体保持完好的水泥墙后面处理意料之外的伤员。
“K……”
室友名字的第一个音节没没喊完,御坂美琴就再也无法发声。一团如同实质般的空气死死卡在她的口鼻处,一时间别说喊叫,就连呼吸都不可能。
这感觉……不是那个讨厌的教师……是那个小学生吗?
骤然的窒息感如一头冷水般兜头浇下,被白井黑子的惨状激的双眼通红的御坂迅速冷静了下来。
大蜘蛛,学园都市,食蜂操析和她的派阀,企图浑水摸鱼的不良教师、ITEM和自己一众……自从那个平时总是成熟稳重,为白井和御坂这样的少女景仰和不自觉模仿的固法美伟惊艳的登场,所有的事情都向不可控的深渊滑落。
黑妻的冒名,蛇谷的暴走……当食蜂操析挥下那致命的一击时,被恐惧攫住的御坂以为再也不会有更糟的结果了。然而她大错特错。当白井黑子颈侧骤然绽开那朵妖艳的血之花时,御坂美琴也像其他人一样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任凭达到Level5的大脑自行其是。
“呜……”
电光石火般的思绪中,聪明的公主殿下不到一秒就领会了对方的意思,现在大喊大叫根本一点用处也没有。她乖乖的安静下来。果然又过了不到一秒,绢旗最爱的氮气团就悄然松开。
看看四周,御坂美琴却突然害怕了起来。逐渐黯淡下来的天幕之下,扭曲的钢结构和破碎的混凝土瓦砾堆构成了一幅光怪陆离的图画。片片阴影之中似乎存在着无数杀机。她慢慢探出脑袋向麦野沈利那个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了奇形怪状的隔热层海绵碎片中若隐若现锈蚀的钢管,本应潜藏在中间的ITEM首领那显眼的白色连衣裙早已不知去向。
御坂美琴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感受到自己与暗部之间的差别。作为一个和平与阳光下长大的学园都市居民,她根本无法想象,绢旗这样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少女,在经受了怎样的训练之后才克服人类对黑暗与孤独本能般的恐惧,在黑暗与孤独中来去自如甚至将这些视为自身的保护。
通信耳机中传来长短间隔,规律而急促的声音。确定自己没有被抛弃的御坂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确保呼吸声不被别人听到才放心的松了口气。显然,ITEM对这个不知名狙击手也很在意。然而就这样听任别人抓住企图杀害白井的凶手,可不是御坂美琴的风格。她慢慢蹲了下来,将自己藏在更深的阴影当中。
“咻!”
细小物体划破空气的锐鸣再一次响起,几秒钟后显然是经过消声器处理的沉闷枪声才传到耳朵里。
子弹的破空声让所有人都为之战栗,那是死神的呼吸声。对一个狙击手的手艺,没有任何人会心存侥幸。连自己是否受伤都没确认,特种警备队员架在防弹盾牌上的米尼米高亢的发言声抢先响起。零点三英寸的机枪重弹如蝗虫般扑向目标。夹杂其中的曳光弹旋起旋灭的光芒之下,那边似乎有不止一个身影。
————————
扣下扳机的一瞬间,狙击手就知道,自己失手了。
按道理说这种直觉根本就是毫无道理。要让一个优秀的像他一样的狙击手失手是件很困难的事情,除非枪或者他自己出了问题。
枪是好枪,这支比赛级的狙击步枪跟着他已经有两年了,狙击手对它比对自己某个部位的肢体都要熟悉——和绝大多数去死团的男人一样,狙击手每周平均打三次手枪,而他拆卸保养枪支的频率比这个高一倍不止。学园都市反能力相关研究机构出品的使用液体*的加重子弹更是性能和他们的能力者一样优秀到了令人发指。经过作为使用者的他自己长达一个月的精心调较,枪与弹两者配合可以让零点三英寸的弹头以三倍音速在一千米外的靶子上绣花。
狙击手对于自己也有完全的信心。外表看不出年纪的他干这一行已经有差不多十年了,比起外界军队或者江湖里面摸鱼打混的同行,他相信自己在技术上完全不落下风的同时,在对狙击手至关重要的心理素质上还要强出很多。毕竟这星球上没有一个地方能像这里一样,充满了常识之外的强悍存在。辗转于警备队和暗部当中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没被那些动动思想就能烧焦半条大街的怪物弄死,反而在完成无数任务的同时在圈子里声名鹊起,狙击手当然有足够的资本自信和傲气。
就算万一,人和枪这两者出了某种毛病,那辅助的瞄准系统也能挽回一二。这个安装在三脚架上,体积比瘦长的狙击步枪还要大,流线型的磨砂外壳充满了艺术气息的黑盒子也由学园都市出品,由最优秀的计算芯片和由顶尖的数学家编写的弹道解算程序组成。它能够在令所有狙击手都感到妒忌的短时间内修正因气压、温度、侧风、地球自转、磁场以及步枪自身种种可以预想到的状态造成的细微误差。在锁定固定目标之后,更可以利用陀螺仪锁死*的火线,彻底抵消枪手呼吸和心跳造成的影响。这样一来,即使狙击手实在倒了大霉,在开枪的一瞬间被蚊子飞入鼻孔从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枪口的火线也不会有丝毫抖动。
根据那个把枪和瞄准系统交给他的讨厌家伙得意洋洋的说法,如果这种辅助系统加上一个完善的人工智能,便可以作为一个完全可以承担起独立任务而不是辅助的角色使用了。
狙击手讨厌这种说法。不光是因为这话是由一个他所讨厌的人说的,也不仅是这种东西会剥夺他这种人的生存空间。作为一个在学园都市里干这一行已经有些年头,见识过乃至射杀过无数他人生的前二十年甚至都不曾想象过的常识外存在的普通人,狙击手知道完全依靠技术和装备是一件看上去很有道理实则极其愚蠢的事情。那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否则派出来的就是安装和磁轨步枪联动的人工智能系统的工程师,而不是一个狙击手了。
有这种种的保证,按说这一枪不应该偏离目标,然而狙击手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直觉。一拉枪栓,一个筒状的外护套从枪膛中退出。极限的高温高压下,即便是高强度氧化铝陶瓷的晶体内部也充满了肉眼难见的裂纹,护套一落在地面上便和普通的粘土陶瓷一样发出了清脆的破裂声。黑乎乎的弹壳露了出来。被枪膛内的高温烘烤的弹壳一与风化的混凝土地面接触,就如同夏日太阳下的巧克力一般摊了开来,周围的空气顿时充满了一股焦糊味,和枪膛内散发出来的液体*燃烧后所特有的味道相混合,顿时就是一股难以忍受的臭气。
狙击手毫不动摇,他的精神现在只集中在右眼被观瞄镜所限制的狭小视野之内。
果然,失手了。
狙击手不知道该为自己准确的预测感到高兴,还是痛骂这种类似于乌鸦嘴的乌鸦感。那一瞬间本不应出现在弹道上的人出现在了弹道上。子弹当然不会给人让道,瞬间就在那个少女的脖子上开出了一个足够伸个拳头进去的血洞。可这样一来,本应击中目标的子弹就偏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他根本无法立即发射第二颗子弹,突然合拢过来的警备队盾牌遮挡了他的视线。
目标——丢失。
和黄泉川一样,狙击手非常清楚这盾牌在重型*子弹之下和薄纸也没什么区别,更何况这是使用学园都市液体*的*。然而狙击手的目的并不是盾牌后面的人或者他们所掩护的人。他同样非常清楚,第一枪没引来反击是因为那边的怪物们之前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边,自己的位置是近是远,只能估摸出大概方向的他们一无所知。自己第二枪必须命中目标,否则在已经被吸引过来的怪物们的注意之下,别说开第三枪的机会,是否能生离此地都难说。
“机会!”
盾牌移动着,一点一点露出自己想要的目标。按说耐心是狙击手的第一美德,他也不例外。狙击手有充分的耐心和时间来仔细观察一切以达成自己的任务,他曾经在窨井盖下潜伏一周,就为了确认目标的行踪。然而此时数秒的却令摒住呼吸的狙击手难以忍受,自己那管用的直觉正不断叫嚣着危险来临的信号。
“危险!”
将目标套入空心十字,来不及等待辅助系统标识修正的三角形到位,骤然而来的极度的危险信号刺激着狙击手的大脑,迫使他凭借经验进行了修正,随后就射出了子弹。
“嗡!”
那一瞬间,一种狙击手从未听过的,类似于静电声却大的多也低沉的多的声音压倒了经过*压制的枪*鸣,与枪口火焰完全不同的充满了冰冷感觉的浅蓝色光芒在青黑色的夜空背景下一闪而过,耀花了狙击手的眼睛。
一个滚翻躲过了横扫而来的攻击,还来不及调整身姿,狙击手以跪地的姿态从小腿护套里抽出了特地涂黑锋刃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刺向朝自己扑过来的黑影。
命中!
窃喜了一瞬间的狙击手随即就察觉到了手上感觉不对:任何血肉也不可能像这样绵软,一丝一毫的阻力和压力也没有。
真正的攻击就在狙击手察觉到不对的那一刻到来。静电声和耀眼的闪光再次一闪而过,那把陪伴了狙击手比他职业生涯还长的岁月的*就在他的眼前悄无声息的短成两截,前半部就这样掉在风化的水泥地面上,断口处显然由高温造成的半融化的金属被这一震飞溅了起来。一部分飞溅出来的碎屑烧穿了狙击手身上的城市迷彩服,所携带的热量在烧穿化学和天然纤维之后附着在皮肤上。高温使得人类的皮肤顿时发出阵阵焦臭,红肿和水泡随即出现。
这种伤势,大概还赶不上当年酒鬼父亲在喝醉了之后,用烟头在自己和妹妹身上烫出来的严重吧?
不知为何想到了这个的狙击手自嘲的一笑。平静的注视下,发出淡蓝色弧光的锋刃在他的瞳孔中的倒影越来越大。
————————
当麦野沈利和黄泉川瑞穗从黑暗中出现在狙击手所在的位置时,也只能看着跪在地上靠在一堵破碎的水泥墙上的狙击手发愣。
弥散在周围空气中的杏仁味道说明了一切。而旁边那具显然是因为内部的爆炸而还原成比零件状态还要悲惨的*则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两个不同类型的学园都市的秩序维护者,默默的看着这个不知名的男人,唯有一声叹息。
PS:今天是万圣节,忽然发觉这一篇之中居然把这个重要的节日忘了,可悲可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