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话音一落,碧影非但没有停止哭泣,那眼泪更是不要钱的往下掉。
云浅见过不少人哭,有嘤嘤啜泣的,有嚎啕大哭的,更甚者歇斯底里的也有之,但是像碧影哭起来都这么美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点点泪珠,本来就水润的眸子更加透亮,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被眼泪打湿后那粉嫩的颜色直想让人上去咬一口。
微抿的薄唇透着三分倔强七分委屈,看得云浅心都软了,放下药碗上前一把把碧影揽在怀里,语气里都透着心疼:“你有什么话就说,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关系,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云浅抱着碧影拍着他的背,轻轻哄劝着,心却沉了下去,看碧影这个样子估计自己刚刚的表白泡汤了。
不过这事急也没用,只希望碧影情绪起伏这么大不要对他的身体有什么影响才好。
好半响,碧影的哭声才慢慢弱了下去,云浅都感觉到自己的怀里湿了一大片。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看来对这个世界来说,男人也是水做的,至于女人,那就不一定了。
“裴景然!”哭声静了下去,沉默了一会儿,云浅听到一个闷闷的声音从她怀里发出来。
“什么?”云浅没听清,低头看着埋头在她怀里不肯出来的人问道。
“我说我叫裴景然!”碧影抬头瞪了云浅一眼,又很快的把还带着泪痕的脸埋进了云浅怀里。
只是一眼,云浅还是看清了碧影红肿的美眸,那墨发下白玉般的耳朵红通通的,莫名的让云浅想起了那闹别扭的小兔子。
“裴景然是你的真名?”忍住想要去捏捏那圆润的耳垂的冲动,云浅问了一句。
“嗯!”碧影在云浅怀里慢慢的抬起头,语气轻轻的还带着鼻音:“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他们唯一给我留下东西的就是这个名字了!”
这话听得云浅心里一紧,抱着碧影的手下意识的收紧,碧影还有父母留下的名字,可是自己却什么也没有呢!
“你,怎么了?”云浅收紧的手压到了碧影的伤口,碧影忍着痛没有开口,有些担心的看向云浅,他能感觉到云浅的情绪一瞬间低落了下去。
“没事~”云浅回过神来对碧影微微一笑,轻轻的抱住碧影:“你以后就有我了,不再是一个人了!”
云浅这句话说得很轻,却很有重量,每一个字都好像一把重锤一样,砸进碧影的心里,也砸进自己的心里。
以后自己也不是一个人了,云浅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她也有人陪着了,不再是一个人了。
“嗯!”碧影或者说是裴景然,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相信云浅,可是此刻,他宁愿选择相信,如果这是一个梦,他只希望这个梦永远也不要醒来。
“先把药喝了”,云浅这才想起药来,端过药碗一摸却是凉的:“都凉了,我去找人热一下!”
“没事”,裴景然拦住云浅,唇边带着一抹浅笑:“热完之后也得等它凉了,不要麻烦了!”
“可是会很苦!”云浅对裴景然的笑容完全没有抵抗力,不过好在理智还尚存,中药本来就苦,凉了以后更苦,那种怪味道,云浅都受不了。
“不苦,真的!”裴景然说着,绝美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一双美眸瞥了云浅一眼,有些欲语还休的味道。
云浅本来迟钝的大脑在这一瞬间突然开窍了,一屁股坐到床边,殷切的问道:“那你不要动,我喂你吃药!”
裴景然脸上红晕更甚,轻轻的点了点头。
云浅端着药碗傻笑,为自己能猜到美人的心思感到高兴,小心的给裴景然喂药,喂完药又喂他喝了点粥,胳膊都酸了。
不过看到裴景然香甜的睡脸,云浅的嘴角也勾起了一丝微笑,她知道裴景然不可能一下子就相信她,不过时间会证明一切,她有的是时间来证明!
从裴景然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云浅看看头顶悬挂着的月亮,又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之前的那碗粥早就消化没了。
正想着是自己去厨房找点吃的,还是叫下人送过来的时候,云浅看到了一个中年女子的身影,正站在她前方不远处。
这女子大约三十来岁,一身靛蓝色的纱裙,料子一看就是上乘,但款式却简约大方,看着会让人很舒服却又不会觉得很过分。
云浅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眼前的这名女子名叫陵素,是云郡王府的管家,从小看着云郡王长大,对云郡王绝对的衷心,也深得云郡王的器重和信任。
看到陵素云浅一下子紧张起来,她虽然接收了云郡王的记忆,但是云浅与她毕竟是两个人,生活习惯行为举止肯定会有所不同。
就算她装得再像,肯定也会被亲近的人看出来,虽说灵魂被换了这事她们可能不知道,但是被人怀疑也会很麻烦。
只是云浅这点完全是多虑了,云郡王本来就*,脾气也喜怒无常,即使身边的老管家也难以摸透她的真实想法。
就在云浅还站那考虑怎么开口比较合适的时候,就听对面的陵素先开口了。
“郡王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膳食和热水”,陵素看了云浅两眼,最终叹了口气说道,语气尊敬却隐含着宠爱:“有伤还是要好好养着才是!”
云浅知道眼前的管家是真的关心自己,或者应该说是关心云郡王,也看出她想要说的不是这件事,不过她现在确实很累,有什么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那我......嗯,本王就先回去了”,云浅咳了一声,用一种平和的语气说道:“陵姨也早点休息吧!”
云浅说着对陵素点点头,转头离开,大步迈得那叫一个八面威风啊,孰知她只是想快点回房间休息一下,顺便理理还不算完整的记忆。
云浅发现自己现在虽然接受了记忆,但是就好像是有个断层一样,见到人了都得先在脑子里过一遍,把跟那个人有关的事情想一想才能知道云郡王以前是怎么处理这些事,对待这些人的。
而有一点让云浅特别在意的事,她能清楚的记得云郡王遇险的场景,但是对于云郡王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样一个偏僻的地方却很模糊。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就感觉脑袋里的记忆似乎出现了断层一样,那模糊的部分让她觉得很重要,但是在心底却也对那份记忆有些抗拒。
云浅有些闹心,这记忆来得还真是又糊涂又闹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