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孙越就连十分钟都没能睡到。
他翻来覆去,绞尽脑汁,在天色即将转亮关头,他灵光一现,想到了个不太现实的法子。
非得要说,他这法子的灵感来源还是出自某部近期热映的电影呢。
抱着不知行不行,但只能试试了的想法,孙越穿上衣服,坐到了桌椅面前,他从抽屉中取出张白纸,又掏出根碳素笔,本来他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至少给自己留下一封遗书的。
可动笔之前,孙越就愣住了。
“靠!我特么的……没有后代啊!”
别说后代了,他连亲人都没有,如今老妈指不定在那儿已经组建好新家庭,而老爹呢?至今还下落不明呢,就算留下遗书,要给谁啊?
就说还有个温初,可关键真到那时候,她还能记得自己么?
老爸死后,世上就几乎无人记得他了,他的存在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仔细想来,这可能就是与恶魔有过契约之人的末路,想来他要是死了,也一定会被大众所遗忘的。
因此遗书什么的,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呵……”冷笑了两声,他顶着满脸的黑眼圈将白纸抓成了一团,顺手就扔进了垃圾箱内。
一直煎熬的挺到了早晨六点多,孙越拿出手机点了个奢侈的外卖。
这一单子的食物下来,贵达三百多块,这还是他外卖生涯有史以来消费最豪迈的一回。
心说:接下来生死还未知呢,就当是断头饭,至少慰劳一下这段时间的心累,吃顿好的吧。
结果吧,孙越前脚刚拿到外卖,甚至餐盒还没等拆开,零点这货就直接在他面前现了形。
早前他是习惯了零点的一惊一乍,可如今不一样了,看到零点的瞬间,孙越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将餐盒放到桌子上,他与零点对视了眼,接着默默攥紧了手心说:“这么早就来收取代价么?看来你相当急迫啊。”
零点也没理睬他的调侃,这会眼神愣愣的瞪着他就出口说:“经过一晚,想好了吗?”
话音一落,它就咧嘴笑了笑:“不过看你这无精打采的样,应该没少想吧?”
妈的!居然被只恶魔给嘲笑了。
孙越满肚子窝火,可窝火有什么用?他又不可能对恶魔撒气。
“是啊,我想到了,就是看你能不能接受了。”吞了口气,孙越默默给自己打气,调理了好一会状态后,他才接着前话继续出口说:“假如我许愿成不死之身如何?”
他这话一出口,向来面瘫没表情的零点都被他给逗乐了。
而当然了,这可不是高兴的那种乐,而是充满着藐视。
“不死之身?原来如此,你们人类果真是贪婪的一种生物啊,好不容易觉得对你们改观了一些,看来还是我想的太多。”
听着零点的阴阳怪调,孙越着实感觉来气。
这会努力调整自己不去爆发,闷着头皮,他在出口说:“只要我成为了不死之身,那么不管多少代价就都能取走了吧?连同祖先的,还是这个愿望的,不管一天死多少次,死多少年,总有一天能够还的清清楚楚吧?”
过于有力的说词连零点都惊了好一会。
半响后,它大笑:“哈哈哈,这倒确实是种不错的方法,只不过……你能承受的住死亡地狱么?”
“不用你管!”孙越出口大吼着打断了零点。
事到如今,他早就没有别的出路了。
“要么,你就现在杀了我,但你没拿到手的代价也就跟我无关了,死人可没法继续给你代价吧,反正现在的我也没有后代。”
孙越也算是自暴自弃了。
想了一整个晚上,他唯一想到的也就只有上面那一种可行的法子。
要是零点不同意,那他怕是也只能这么献出小命了。
只是可惜了他这一顿三百来块的外卖一口还没吃上呢。
“好吧,虽然是个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的愿望,不过这不是才符合你们老孙家的作风么?我就替你实现这个愿望好了。”
显然零点是不想就这么舍弃了剩余的代价。
想来也是,它已经默默的呆在孙家办了一百来年的事了,这样说结束就结束,它应该也感到不甘心吧。
见零点出口答应了,孙越心里头难免有些紧张,这会他攥着手心,额上滑下冷汗出口说:“不过在那之前,我有话问你,在之前你不是说我今后再也不会做梦了么?可为什么……我又会重新做梦?”
零点只意味深长的瞄了他一眼,除此之外,并没有过多的言语。
接近着,它数落的搓了个响指,孙越本人虽然没感觉出任何变化,可零点却说:“好了,你的愿望实现了,那么首先作为代价,让我先吃个早饭吧。”
它话音一落,毛绒的大手猛地伸来,孙越甚至没理解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就感觉胸口传来一阵撕裂感的疼痛,而这会零点的大手则是直接给他来了个穿胸!
“咳啊……”
好痛、好痛……要死了要死要死!!
忽如其来的剧烈痛楚让他情不自禁的流起两行泪来。
他忘了自己先前许的愿望,也忘了如今的自己是不死之身,他只根据着人体的本能在恐惧害怕。
待零点抽出手,他到底的瞬间,视线也变得越来越黑。
本以为自己会这样毫无意义的死去,可没过多久,他居然就睁开了双眼。
身上的巨痛消失了不说,坐起身来观察四周,就连原本从他替身奔涌而出的鲜血也消失不见了!
更甚至连胸口上的那个巨洞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唯一留在印记的,就只有他胸前的上衣破掉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异状。
“看来愿望已经生效了,你也感到高兴吧?”
零点突如其来的嘲讽,禁不住让孙越犯起一阵的恶心来。
“照这样,多久才能把全部的代价都还清?”
用衣袖擦干了眼角的泪珠,孙越满腔愤怒的朝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