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渊原本是要派韩凌肆去的,但是朝臣反对,最后便派了太子去。”莫失冷静地回报着。
“哦?”端木青倒是饶有兴趣起来,“谁开的口?”
“门下侍中那个姓郭的。”
“是他?”端木青眯了眯眼睛,“竟然不是韩凌肆的人。”
“不是!”莫失道,“我特地查了一下,这一次韩凌肆的人基本上都没有开口。”
微微思索了一下,端木青微微一笑。
“还有什么事吗?”
“前两天,似乎韩渊和周虞发生了矛盾。”莫失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这个也上报。
“可知道是为什么?”
“不知,韩渊那边不好渗透,这样的私密事情,没有办法知道。”
“嗯!”点了点头,端木青笑问道,“看来你如今在这宫里头倒是越混越熟练了,这么快就建立好了你的情报网?”
莫失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相处日久,端木青还是可以从她小小的细节中看出来,转过了话题的她,显得要轻松了些。
“司膳局原本就是个容易各方打交道的地方,想要各处知道点儿消息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更何况我打听的事情也从来都是别人喜欢议论的。”
端木青看着她的脸,几年过去,莫失也成熟了许多:“你自己万事小心,不要被人盯上了。”
“我知道。”
她这么说着,端木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笑道:“那你去吧!司膳局的姑姑。”
被她这么一称呼,莫失倒是难得的笑了笑。
太子这一次的巡视计划,安排是定了四日。
作为他的第一次如此出行,韩渊特意派出一支军队跟随护驾。
但是太子自己上表,希望韩渊能够撤回这一支军队,陈述理由有三。
朝臣见太子如此明理,也都纷纷表示赞成,韩渊无奈,只好答应撤回,并嘱咐太子一路小心。
顿时朝野内外都称韩渊对于太子的宠爱并不亚于昊王。
对此,韩凌肆只是一笑而过,而他辛苦拉拢的朝臣对此并没有任何的表示,这就是胜利。
“皇后这一次竟然什么动静也没有。”韩凌肆和蒙卿一同下朝,忍不住小声嘀咕。
“皇嫂对于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开口的,”蒙卿摇了摇头,一脸的笃定。
“难道她不担心他的儿子?她原本就只生有一儿一女,韩语嫣已经死了,就剩下了这么一个儿子,难道她不心疼?”
“心疼?”蒙卿想了想,摇头道,“至少在我的印象了,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个皇嫂会心疼谁,或许……曾经的语嫣,她疼过的吧!
但是还不是说把她嫁到西岐便嫁过去了,哪有半分舍不得的样子,就是死了,也不过如此。”
“这个女人,当真是叫人看不懂。”蒙卿摇了摇头,笑道,“不管她了,如今你可安心了,其他一切都安排好了吧!”
“如今太子参与此事,娘娘不担心吗?”夜魂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看着周虞问道。
从奏折里抬起头,周虞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既然他选择了这条路,我也没有办法,有着他吧!是好是歹,都该由他自己承担。”
“娘娘……”
想了想,周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曾经替他算好了一条路,无论是谁继位,他都可以安安心心地当个王爷。
然后再随便犯点儿错误,让他永绝继位之可能,和如意两个人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不知道多好,谁知道他会起这样的野心。”
夜魂叹了口气:“这也不能怪他,生在帝王家原本就和常人不一样,眼界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罢了!”周虞摇头,仍旧拿起笔,“孩子大了,我也管不了了,横竖各人有各人的命。
语嫣是个女孩子,我多少要偏爱一些,希望她这一辈子不要像我一样,谁知道她竟然是个没福的。”
夜魂不再多说,她知道每当提起韩语嫣,周虞心里其实都不好受。
太子一行先去了东郊,这算是他第一次在百姓面前走动,很受到百姓们的拥戴,群众的反应都显得十分热烈。
一连三日,太子代天子慰问受灾百姓都十分顺利,却不想,当第四日,太子一行不知怎么去了阙婵山,竟被强盗当做富商给掳走了。
这一下,震惊朝野,甚至于整个长京都给震动了。
天子脚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强盗,公然抢-劫当朝太子,还有何王法?!
这一次,朝堂之上,几乎差点儿就闹了起来,顿时便有几员在京武将上书,愿带兵剿匪。
韩渊却是仓皇退朝,竟对此事,不置一词,不知究竟是何缘故。
“陛下!太子被掳走了?!”才回到养心殿,皇后的脚步就到了,少见的神色匆匆。
“你怎么来了?”韩渊显得十分心烦意乱,看到她自然没个好脸色。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臣妾如何能不来。”
“你倒是好灵的耳目!”韩渊沉声道。
“陛下这话好笑,太子是臣妾亲生儿子,昨天晚上他便没有回来,臣妾就已然知道。
只是他既是臣妾的儿子,也是东离的太子,臣妾想着此时自然有陛下做主,方才没有过来询问。
但是今日早朝百官论起此事,为何陛下却对此事避而不谈呢?!”
韩渊被周虞这样的话逼问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沉声道:“朕自有打算,你一介妇人不必多做揣测。”
“多做揣测?!”周虞冷笑道,“到底是臣妾管得过多了,还是陛下你心里有鬼?”
“朕如何心里有鬼了?”韩渊怒道,“他也是朕的儿子!”
“既然陛下这么说,为何不派兵?”周虞立刻紧跟着他的话问道,“剿匪本就是朝廷应付的责任。
更何况,这还是在天子脚下,而且绑架的还是太子,这岂不是无理至极?”
“朕没说不派兵!”
“那是为何?”
“朕……”韩渊脸色惶急,一时间却找不到一个好的借口,好一会儿才道,“朕只是没有想好该派谁。”
“大皇子韩凌肆掌管京畿卫,历时一年多,早已熟稔这里头的军务。
周将军早年在战场上历练多年,如今在金吾卫也是十分的称职,用兵老道。
单将军曾经在地方剿匪有过重大功绩,今早这些人都有请书上表,愿意前去剿匪,营救太子,为何陛下就是不肯答应呢?”
韩渊被她问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喘着粗气。
“哼!”周虞冷哼一声,“臣妾如此看来,倒真是弄不清楚,到底被劫持的是您的儿子,还是那劫持者是你的儿子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韩渊怒道。
“什么意思?”周虞冷笑道,“陛下没有听明白吗?臣妾看你现在的态度,简直就像是在维护那一群盗贼似的。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臣妾一个人这么认为。”
“周虞!你好大的胆子!”
韩渊气得怒拍桌子,对着站在下面的女子便怒吼了一声。
即使是如此,周虞也不见紧张,依依然朝他跪下:“陛下息怒,臣妾儿子竟被这些匪徒所劫,臣妾心慌,若有口不择言之处,还请陛下见谅。”
她这话说得不卑不亢,并没有半丝委屈的模样。
这么多年,她早就已经摸清了她自己这个夫君的性子。
“陛下,昊王,慕容丞相,郭大人,单将军,周将军求见。”
外头康公公的声音响起,周虞连忙站起来,退到一边。
韩渊看了一眼她,发现她并没有退下去的意思,也只好罢了,平复了一下情绪,方才开口道:“宣!”
五个人分君臣主次进来,看到周虞在场,虽然愣了愣,却也并不意外。
“参见父皇母后!”韩凌肆当先上千一步,向两人请安。
“参见陛下娘娘!”其他五个人另行拜见。
“众爱卿此时过来……”韩渊原本想问是为何事,但是此时再问,未免有些明知故问的味道。
“父皇,太子被强人所掳,此时关系到方方面面,剿匪之事势在必行,儿臣还请父皇拿个主意。”
慕容泽紧随其后道:“昊王说的是,这一群盗贼委实太过于嚣张,竟然就一直隐匿在天子脚下。
且太子是代陛下去慰问灾民的,此时遭遇到这样的情况,只怕会让灾民们内心惶惶。”
“且若是不早将这一群罔顾法律的暴徒绳之于法,只怕会让长京的百姓心里恐惧,”
郭侍中进一步阐述道,“而且,今日一大早,阙婵山附近的百姓纷纷涌到京兆尹那里报案,声称这几年来,经常遭到那伙强盗的打劫。
在此之后,有不少在长京往来的富商也来说起此事。”
“陛下!臣请兵前往剿匪,救出太子殿下,为长京百姓除害!”单将军和周将军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韩渊脸上一脸的焦急,但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让人看着心焦。
“不知陛下可是有什么顾虑?”慕容泽在这里,算是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朝臣,此时看到韩渊如斯着急的样子,连忙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