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意识地扯过男人的衣领,眼底千回百转,她很想求他,不要告诉宁烨,可是当张嘴,胃部一阵翻滚,差点吐在陈夜白身上。
跌跌撞撞地往旁边躲,却没注意到脚下的小石子,眼前倏然一黑,云兮便没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耳边传来一阵蝉噪,徐徐微风拂过她的脸颊时,云兮迷糊地从石桌上撑起手肘,揉了揉微熏的睡眼,瞥了眼四周,环境十分清幽,亭顶的藤蔓隔绝了火辣辣的太阳,难怪她睡得这么香。
暗自松了口气,庆幸她现在还活着。
可紧绷的神经刚刚松懈下来的云兮,却没有注意到,就在不远处,有一道欣长的黑影,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尽管只是初夏,太阳越异常灼热,显得天空越发苍蓝,云淡风轻,皇宫一角,阵阵桅子花香扑鼻而来。
云兮闭上双眼,细细轻嗅着,这沁人心脾的淡淡芬芳,消散了酒醉后的头疼,让她清醒不少。
可她并没有发现,就在那株百年桅子花树上,正有一道欣长身影饶有趣味地欣赏着石亭下的风景。
碧绿藤蔓,投下点点碎光,照得趴在石桌上休憩的人儿,越发甜美。
不知道她的梦里,是不是也有他的存在?
否则,她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分明就是做了一个好梦。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当如小扇子般的长长睫毛轻轻扇动时,如清泉般的双眼倏然睁开。
她今天穿的是浅绿宫装,衣领处绣着简单的牡丹花样,端庄大方,因为趴在石桌上睡了一觉的缘故,云鬓微松,就连发髻上的簪子也变得歪斜。
一阵轻风吹过,几缕青丝随风散落在修长脖颈边,因为她的呼吸起伏,轻轻颤动着。
倚在高处,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绣着牡丹的衣领下,没有预想中的肚兜,她轻轻侧了侧头,那中央的沟壑,让他剑眉一扬,手中的八骨铜扇轻摇,眼底泛过一抹狡黠。
莫非,她没有穿肚兜?
腾空而起,他不禁离得再近一点。
正巧睡梦中的云兮觉得有些热,轻轻扭动,右肩的衣裳下意识地滑落,露出了碧玉般的肩头。
现在,他总算看清了她的内衫。
眉头微拧,莫非,这是新出的肚兜样式?
他浅浅婆娑过下巴,思忖片刻,才知道,她并不是没有穿,而是穿的这种两根带子加两小块布料的肚兜。
嘴角扬起一抹邪肆,不愧是沈家大小姐,作风豪放,知道怎样的举止,会让男人心神荡漾。
他邪气一笑,就不知道,这两块小布包裹,比肚兜包裹住,手感有何差异?
他恨不得立刻扒了她的一身衣裳,细细看个究竟。
腾空落地,他缓缓蹲下,薄唇轻勾,屏住气息,凝视着那张吹弹可破的小脸,指尖轻轻滑过云兮如汉白玉般的肌理。
细腻,光滑,柔软,比他摸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软,都要媚。
悠悠转醒的云兮,睁开双眼,第一眼就与眼前这双邪气眼眸对视,总觉得在梦里被冰块冻得凉嗖嗖,脸颊也痒痒的,睫毛轻闪,娥眉轻蹙。
亭外的阳光太过强烈,显得亭内光线不足,加上眼前的男人逆着光,云兮还没有完全清醒,眼前先是泛过一片黑影,光圈慢慢褪去,却是一片模糊。
"堂堂宁王妃果然气度不凡,不拘小节,竟然在这里就睡着了。要是四哥知晓,定会责骂你失了皇家礼仪。"
这一刻,邪气嗓音在云兮耳边倏然响起,云兮一愣,顿时起身,刚抬头,却直直撞入了那双狭长桃花眼眸中。
"你,你是何人?"尽管醉意消散了几分,可云兮的脑子,还是有些混沌,眼前的光影一圈圈褪去,她竟然一时分辨不出眼前的男人。
"我是谁?"男人也是一愣,似乎有点小小的意外。
那双邪气的桃花眼,上下将云兮打量个遍,倏然勾唇一笑,徐徐施礼,自报家门:"在下拓跋君翊。"
拓跋君翊?
他不是八皇子吗?
怎么会在这里?
清风吹过,云兮神智清明,现在,她才真正看清拓跋君翊的面貌。
她之前在宴会上,与拓跋君翊有过一面这缘。
此时近距离一看,才发现,拓跋君翊与拓跋铮有几分相似,温润如玉,尔雅知礼,英俊不凡。
拓跋宁烨长什么样,她不清楚,可从拓跋家的皇子来看,她私心觉得,宁烨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拓跋君翊与宁烨相比,无论是气势,还是看人的眼神,都极其相似,可宁烨眼底透出一股让人无法直视的寒光,仿佛对上的那一刹那,便会烟消云散。
如果一把出鞘的宝剑,不饮血,绝不归鞘。
拓跋君翊一脸邪气,那一双桃花眼,几乎摄人心魂,虽不如拓跋铮般邪魅,却自有一番风味。
仿佛时时刻刻都准备着掠夺猎物的野兽,浑身散发出放荡不羁的气质。
云兮不禁回忆起席间的对视,仅仅只是那一眼,她竟然如同一个怀春少女般,极不争气地红了脸。
心底暗自气恼,缓缓后退,轻轻躬身,施礼道:"见过八皇子。"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这里离翡翠湖应该有点距离,打量四周,应是御花园比较偏僻的角落。
该死的!
陈夜白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独自留下她一人在石桌上酣睡。
现在,她与拓跋君翊孤男寡女,又怎么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为了自身安全,云兮告诉自己,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本是一家人,皇嫂言重了。"拓跋君翊邪气勾唇浅笑,眉眼间的笑意,未达眼底,云兮娥眉轻蹙。
只见拓跋君翊细细婆娑过精致的下巴,围绕着她转了个圈,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叹息道:"也差得太多了吧!"
"八皇子...什么差太多..."云兮愣神不解。
"我说,四皇嫂与坊间的流言绯语,相差太大。"拓跋君翊一脸邪气。
"八皇子,妾身身体稍有不适,先走一步了。"云兮刚想转身离开,却没意识到身后有一只手,比她想象中更快抓住了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