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夫人刚准备过来和云兮说说话,却见大门那头,曲明曲墨骑着高头大马,护卫着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向宁王府奔来,黑菊和白雪紧随其后。
当马车停在王府门前,黑菊和白雪顿时从骏马上跳下来,曲明伸手轻轻揽开马车窗帘,下一刻,云兮便注意到那道欣长的身影从窗帘后钻了出来,眼微愣。
可拓跋宁烨似乎并不想见到她,他一直都低着头,就连下马车时,竟也是由曲明曲墨架着,刚下马车,便直接上了轮椅,面具下的漆黑瞳眸,冷冷扫了一圈四周,月夫人立刻迎了上去,一脸娇笑,他淡淡点头,其他各房姬妾一看,哪肯落于人后,纷纷行礼,云兮和水儿顿时被挤到了人群之后。
当眼前的人群渐渐散去时,云兮眼前早已没了拓跋宁烨的身影,眼底不禁闪过一抹落寞,当她倏然抬眸,却发现月夫人一脸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她眉头轻挑,回以浅笑,随后转身走进王府。
原本准备的欢迎会,看样子只能取消了,云兮倒是落了个清静,留在瓷秋阁里,看着水儿做女红,无聊时,便沾染上墨汁提笔浅浅勾勒几笔。
落笔生花,瞥了眼水儿有小脸,嘴角轻勾,不一会儿便画出了一个Q版的水儿,水儿喜爱极了,连忙要抱在怀里,说要挂在阁楼上显眼的位置。
"小姐,您的画工都是了得!"水儿由衷的赞美。
云兮微愣,是吗?可就在她提笔的下一刻,她脑海中倏然闪过昨夜出现在温泉内的神秘男子,一时间,竟敢不敢随意落笔,就怕描绘不出他的半分神采。
脸颊微红,她大胆的落笔,一笔一笔的勾勒出脑海中模糊的景象。
前世,云兮的画工就不错,加上后来进修了医学院,长年画图的感染下,倒也画得入木三分,两柱香的时间过后,一个几乎让所有女性为之向往的俊美男人便勾勒在宣纸上,那两道斜飞的轩眉,蕴含无尽情思的双眼,看在云兮眼里,仿佛活了一般。
嘴角轻轻上扬,脸颊微红。
可她十分清楚,尽管做宁王妃并非她所想,可作为古代人的她,必须谨守世俗规矩,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注定不会有任何发展。
至于那个男人...她想,应该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吧!
自从拓跋宁烨回府后,便一直在暖玉殿休息,拒绝接见任何人,就连黑白吴常四婢的身影也很少见。
云兮暗暗吃惊,心底却难掩担心,黑菊说,拓跋宁烨之前毒性过一次,今日所见,果然不假,莫非...他又中毒了?
这个疑问并没有在云兮心底停留太久,便得到了解答。
傍晚时分,一袭白影出现在瓷秋阁,坐在轮椅之上的宁烨,看上去精神好了许多,见他神色如常,便也放下心来。
可下一刻,她便暗暗吓了一跳,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竟然在担心他?
她迅速安慰自己,如今沈家一门的命运都掌握在他手中,更何况,现今世道混乱,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洛周百姓岂不是又要陷于水火之中?
她不过是担心自己,才会关心他。
随后,云兮便跟着宁烨一起出席了家宴,席间,一片姹紫嫣红,宁烨自然没有悬念的坐在了高位,面色冷静,云兮深深吸了口气,选了个离他远点的位置坐了下来。
尽管离得比较近,可席间,却与宁烨没有任何交流,相反,月夫人倒是一脸乖巧,极力想要在宁烨面前表现得好些。
默默低下头,她知道,宁烨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不经意的一眼瞥过去,他的眼神也是极淡,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有几位姬妾提出舞剑助兴,宁烨点头应允,于是她们也大方的下去准备了,再上场时,云兮不由惊讶出声。
当鼓点响起时,只见一群围着薄纱的女子,火辣的身材被单薄的衣料包裹着,那似有似无的身体曲线,惹得人心痒痒。
可让云兮觉得惊讶的是,外面一圈的女子弯下腰时,中央的女人如出水芙蓉般缓缓升起,可那张脸...分明就跟那晚被朱候爷赐死并毁尸灭迹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尤其是她嘴角的那颗小痣!
为什么会这样?
又或是,当时那个女人并没有死,被人救起了?可不对啊!她溺水时,分明在水中看到了那个女人的精魂!
嘴角微僵,她甚至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如果她说起那晚看到的,只怕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云兮脑海中倏然浮现出沈雨尘叮嘱过她的话,他说,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她看到了什么,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一个消失了的女人,却再次出现在她眼前,无论如何,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腾而起,这种恐怖的感觉竟比她真正看到鬼的时候都要吓人。
一袭浅紫色舞裙,惹火的装束,引得其他女人纷纷投去恶毒眼神,当她一个顺势旋转,来到拓跋宁烨怀里,大大方方的坐在他腿上时,一抹寒光从宁烨眼底一闪而过,自然的接过她手中的酒杯,伸手将紫衣女子搂入怀中。
"好香啊!"薄唇微勾,嘴角泛过一抹浅笑,另一只手也没有空着径直探入她的衣下。
"王爷..."女子一声轻呼,如丝媚眼微挑,柔软无骨的手臂轻轻环上宁烨的脖颈,一脸娇羞道:"王爷以前都唤人家小紫衣的..."
"好一个紫衣!今晚,本王去你那留宿。"宁烨顺势勾起她娇巧的下巴,另一手却是霸道异常,微凉的薄唇轻俯,落在她柔软的耳垂上。
席间的其他女人顿时坐不住了,各种复杂的眸光均是望向主位之上的交缠男女。
放置在桌下的拳头倏然握紧,身体微僵,轻咬下唇,几乎要沁出血珠来,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那一刻,唐幂心头一时百感交集。
食不下咽,更可怕的是,她压根不知道咽下去的食物是什么味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