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诀有点动容。
人最幸运就是生在皇家,拥有别人所不能拥有的荣华富贵;而最不幸也是生在皇家,不能拥有常人所拥有的亲情!
“皇弟”顺天宇顿了顿,诚挚地望着他说,“你既然回来了,就安心在京城住下,等朕这些日子把该处理的处理好,就下诏书,让你接替皇位,只希望,你能善待李宰相一脉。”
来真的?
顺天诀不知道怎么回答好,慌忙的问:“那皇兄你呢?”
“朕准备回到一个很带给自己最美好回忆的地方去,永远归隐,不再理朝中所有事物,只望皇弟能不负朕所望……”
顺天宇想起了绝命崖,想起他和狄碧落在那里美好而单纯的时光,眼神陷入了一片虚空之中。
他,真的很想回到从前,回到她一天到晚嬉皮笑脸的调戏自己的时光里去。
可是,回不过去了。
那么,他就只有回到原来的地方去缅怀一生吧!
墨轩死了,顺天诀也回来了,在皇宫,也就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牵挂的了,强烈的疲倦也就产生了。
“皇弟,辛苦你了!”他拍了拍顺天诀的肩膀,勉强笑了笑说。
顺天诀望着眼前这个自己从来没有把他真正当做哥哥的顺天宇,心底终于涌起了一股兄弟之情,有些心酸,不由伸长手,抱住他!
这两位明争暗斗了二十多年的同父异母兄弟今天终于放下一些芥蒂,真心地拥抱在一起,眼里氤氲着别样的眼泪。
也就在这时,一个老太监走了出来,眼里也滚着浑浊的泪水,猛点头说:“好好好!”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两兄弟一齐回头,惊叫:“父皇?”
“是朕!”那太监哑声的说,然后伸手一抹,一张人皮面具掉了下来,露出了先皇顺龙询那张脸。
“父皇?真的是父皇?你……竟然还没……驾崩?”顺天宇惊奇极了,他明明是看见他死了,并且是他亲手放进棺材里埋葬的,现在怎么又诡异的活了下来?
顺龙询苦笑了一下,叹声说:“你们都没想到吧,当日,朕为了逃避狄碧落的追杀,就让替身穿上朕的龙袍,服毒自杀,而朕则乔装成这副模样,一直留在皇宫里看着你……”
原来是这样!
想起了当日他对自己的下毒手,顺天诀的拳头微微紧握。
他这细微的动作哪里能逃得过老皇帝顺龙询的狐狸眼?
顺龙询愧疚地望着顺天诀说:“诀儿,当日父皇一时糊涂,害怕你会威胁到自己,所以下了毒手,对不起,在这些日子里,父皇已经深深的反省过了,特别是刚才听到宇儿刚才那一番话,父皇真是羞愧难当,所以出来,想请求你的原谅……”
望着他那苍老而憔悴的熟悉面容,顺天诀那握紧的手又松开。
“皇弟,我们是父子兄弟,过去的就过去了,还有什么比这仅存的亲情更加的重要?”顺天宇看见父皇骤然出现,又惊又喜。
如果父皇没死,那么,狄碧落就不会和自己存在着杀父之恩怨,自己内心真正的纠结也放下了。
想到之前顺天宇所说的话。
是的,世间还有什么能比亲情更加的重要?
无论怎样,他都是生自己养自己的父皇,自己又怎能不原谅他曾经利欲熏心的一时糊涂呢?
“父皇”
他轻轻地唤了一声。
顺龙询的唇角微微抽了抽,一滴浑浊的眼泪激动地流了下来,他一手拉顺天宇,一手拉顺天诀,含泪笑着说:“好,很好,我们父子三人终于可以真正的在一起了,哈哈,以前,朕错得实在是太离谱了,坐拥所谓的江山天下,哪里比得上这一刻更加的踏实幸福?”
顺天宇和顺天诀相对一笑,三人的手牢牢握紧。
风塞城。
狄将军接到京城来报,说顺天宇要让位给刚回来的聪王顺天诀,不由眉头紧皱,心有不安,慌忙叫人去找狄碧落回来。
狄碧落听了,第一反应就是,顺天诀篡权夺位,把顺天宇逼退的。
那烂人,怎么回来了?
想起赤炎当日的惨死,狄碧落心里怎样都无法抹去对顺天诀的仇恨,如果他在身侧,她还真想把他活活的捏死呢。
不过,她现在想更多的不是这个,而是顺天宇,心里挂念着他在顺天诀的逼迫下是否还好。
她知道,皇权的斗争,向来都是残酷的。
万一被顺天诀掌握了大权,顺天宇还有活命的机会?
心底突然涌起了一股害怕,指尖都微微颤抖。
尽管经历了那么多事,和他之间已经水火不容情,但是,却依然不能不在乎他,一听说他有危难,依然是心急如焚。
“爹,我现在要赶回京城看看!”她对狄将军说。
“姐,你依然是那么的在乎他!”明眼的狄碧云在一旁说,“既然那么在乎,你们又何必老这样一见面就闹气?”
狄碧落无言。
她也不想这样闹心,但是,每次一看见他,自己就变得敏感多心尖酸刻薄起来,而顺天宇也一样,因此,每次都是不欢而散,越闹越僵,不可收拾。
“姐,你还是快点回去看看皇上吧,万一出了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了。我和爹随后就到。”狄碧云也担心顺天宇的安危,督促说。
狄碧落点点头,去找魔瞳,“魔瞳,顺天宇可能出事了。”
“什么事?”看见她焦急的神情,尽管魔瞳很不爽她对顺天宇那么的担忧,但是依然关心地问。
这个世上,估计再也没有人比他更加的了解狄碧落对顺天宇的感情了。而且,狄碧落也从来都没在他面前掩饰过。
他爱狄碧落,每次听起狄碧落说顺天宇的时候,心里都好像有一条蛇在细细咬噬般难受,他知道,那是妒忌。
不过,就算他妒忌又如何?
只要是狄碧落选择的,他都会尊重和接受,只要她感觉幸福就是了。
狄碧落把情况说了一次,然后有些抱歉地对魔瞳说:“对不起,魔瞳,我很想放下他,但是,却怎样都无法做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