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尼罗河!你来到这片大地,平安地到来,给埃及以生命。阿隐秘之神,你已将黑夜引导到白昼,我们庆祝你,给我们指引。你种植了拉神开垦的花圆,给一切行走者以生命;永不停息地浇灌着大地,沿着你从天国下降的旅程。食品的珍爱者,赐予谷物的人,普塔神啊,你给每个家带来了光明(摘自古埃及名篇《尼罗河颂》……”
浩浩荡荡的尼罗河水,从它出现的那一刻起,卷着历史卷着生命不停留的、决绝的、一往无前的奔涌而去…惘然而立的人影投在大地上…现在…太阳神“拉”就要下沉了…在遥远…沉默的沙漠边际…沉默在那历史上…遥远…遥远的三千年的古代…那由法老王所统治、支配的绚烂的古埃及王朝之中……
公元前1349年,古埃及第十八王朝法老——阿蒙霍□□四世继位。这位古埃及历史上有名的“叛逆的法老”在众人俯拜中,手握权杖,登上了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的权利的巅峰。
阿蒙霍□□四世由于从小便博展览群书,满腹经纶。但他这个人天生性子倔强,认准一个理儿不放,几匹马也拉不回来。就好像那句俗话——不撞南墙不回头,又或许,即使撞了南墙,他也不会回头,势必要把南墙撞出一个窟窿来然后再钻过去扬长而去……
而且,在他成为法老之前,他就对阿蒙神庙僧侣们互相抱团的作法不满,对僧侣们在地的骄横也早有所闻,在他眼中因此便决心削减阿蒙神庙的僧侣势力。
公元前1344年,古埃及第十八王朝的最后一名法老,原本是图坦卡蒙军事统帅的荷伦希布在家人的期盼中呱呱坠地。这位在历史上抹杀了全国神庙中“叛逆的法老”阿蒙霍□□四世、王后涅弗尔缇缇和图坦卡蒙形象的法老,这位被后世学者臆测很可能就是为了自己的野心而杀害图坦卡蒙的大将军,在太阳神“拉”缓缓走出地平线的时候,带着家人的希望出生了。
晨光熹微,难得的一点儿夜晚凝成的露水还挂在枝叶尖儿上晶莹欲滴。偌大的院子中,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不快不慢的移动,光光的脑袋,小小短短的身材,却仿佛透出一股坚毅的意味来。
曾经的庄言现在的荷伦希布绕着院子一圈又一圈的跑着,一直到感觉鼻尖沁出了汗珠,才慢慢的缓下速度,最后慢走了一圈停下。这时,在一旁等待的奶妈塞娅拿起拧干了的帕子轻轻的给他擦拭了身体,另一个侍女赶紧跪下来帮他把手上和脚上绑着的小沙袋取下来。
荷伦希布没有想过绑太重的东西,毕竟他现在才不过三四岁,还处在发育阶段,他可不想因为一时不慎把自己给人为压成了个“矮子”。梳洗过后就是吃饭了,曾经的中餐的忠实拥护者,一开始是怎么也不习惯吃这儿的食物的,可是他知道自己没有矫情的资格。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成为荷伦希布的,可是他却知道,这个“荷伦希布”与王室之间的纠葛。只不过,对他来说,除了后来荷伦希布是有名的军事统帅大将军外,并没有其他的可以吸引他的。至于做法老这件事情……这种自己找罪受的想法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吧……
倒不是他淡泊名利什么的,只不过,这本来就是古埃及,而他,很了解自己没有当法老统治古埃及的能力,他承认自己是个将才,但绝对不是一个王才。更何况,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古埃及新王国十八王朝就是断送在这个“荷伦希布”的手上的吧。
在古埃及,四岁以前,孩子们一直跟母亲住在一起,所以他现在对于自己的父亲哈波奎特斯也是只相当于知道一个档案——包括名字长相职位。不过虽然如此,因为自己的父母还算恩爱,所以有时候他也那个见到自己的父亲,即使大部分的时候他并不会抱抱自己就像普通的父亲一样。
拜他的父亲职位所赐,对于现在的一些事情他还是了解的不少,譬如说现在的法老就是后世的那个被“自己”抹杀了痕迹之一的埃赫那吞(当然,他现在还没有来得及改自己的名字);譬如说现任法老在登基的第一年,即他即位后,就马不停蹄的起用了一批新的臣,换了新的宰相,又从下层官吏中提拔了一些资历较浅的新官吏,使他们成为自己政权支柱。自己现在父亲哈波奎特斯就是被新任命的大将军,虽然他以前的官职也不错。
毫无疑问,如此仓促又毫无根基的大换血造成了上层社会的动荡,所以说虽然看起来埃及上下一片和平,但实际上,暗流汹涌而人不知而已了。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是荷伦希布关心的,事实上,据他所知,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导游小妹收集的资料问题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他失去意识前看到的历史并不是一样——不过他并不是很在意,本来么,历史都是人书写的,这个东西可信但是不可全信啊。
虽然荷伦希布是现任大将军的儿子,但是由于他年岁尚小,所以并没有和其他官员的孩子接触,唯一一个玩伴,就是照顾他的奶娘塞娅的儿子——比他大上一岁的小孩儿塞克。塞克才是个真正的四五岁的宝宝,活泼、好动、贪玩、捣蛋。比起塞克的时不时闯祸,作息时间及其规律的荷伦希布简直成了大家心里头的宝贝。
毕竟,长得漂亮又乖巧的孩子都是受人喜欢的。不过还好荷伦希布并没有像女孩子那么文静,依然是活泼的,所以才没有让自己的母亲托荷艾瑞斯担忧——毕竟作为将军的儿子,就是要虎虎有生气才对嘛。
只不过塞克虽然调皮捣蛋,但依然恪守着自己的身份,并没有逾矩。而对于大家都称赞的荷伦希布,他也并没有嫉妒的情绪,除了荷伦希布的确让他信服外,还有个重要的原因——这是古埃及,这是奴隶制度十分明显的古埃及。
荷伦希布虽然内在并不是像壳子那样是个三四岁的小孩儿,但是他还是懂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所以现在他的母亲和服侍他的奶娘侍女等等除了认为他懂事勤奋之外,并没有认为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就这样,在荷伦希布很淡定的迎来他的四岁生日不久,阿蒙霍□□四世的女人之一,怀孕九个多月的妾室琪雅,在阵痛了一天多之后,拼死在黑夜将尽白昼即出的时刻生下了一个男婴。在黑暗的最后一丝被吞噬干净的时候,当太阳神“拉”的代表新一天的恩泽铺到古埃及的土地上的时候,新生的男婴爆发了代表他生命的啼哭。
阿蒙霍□□四世没时间去安慰脸色苍白气息奄奄的妾室,看着刚出生的皱巴巴的孩子,想起自己的大儿子斯门卡瑞,又想起自己对“阿吞神”的信仰,在众人的注视下,将大手举起,悬于小婴儿脆弱的脑门上方,用坚定的声音宣布,他为新生的儿子取定了“图坦卡吞”这个名字。
当阿蒙霍□□取定名字并宣布出来的时候,所有的奴隶都跪下来,额头贴在地板上,双手手背朝上贴着耳朵平放在地面向法老道贺并祝福新出生的“图坦卡吞”殿下。
而彼时,无论是意气风发的法老王还是捧着婴儿的仆人,都没有注意到原本号啕大哭的婴儿的一瞬间诡异的停顿。当然,彼时刚刚从睡神的故乡离开,睁开朦胧睡眼的荷伦希布更不知道,今后将与他纠缠一生的人,踏着阿努比斯神的肩膀,已经来到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