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的无非图财,谁也没想挨上人命官司,讲究的是有利则聚无利则散,从未搞过内讧还要追凶千里的。我一拳锤在成三腹部,阴着个脸笑道:“成三,你是偷了啥宝贝疙瘩遭人家记恨,拿出来,我还能摆平。”
成三铁青的脸变了色,弓着身像虾米一样。我管他嘴里说个什么,在他老鼠衣上翻上翻下只摸了一堆金银珠宝,我的脸上不好看了,成三贱兮兮的陪笑。
“老黄,你这叫救命之恩老成不能少了你,看中了啥挑一个。”成三说完把桌上的明器摊开,一脸坦荡。我哼了一声,一记重拳锤在成三腹部,成三当场翻了脸,脸色难看。
我说:“成三,你藏的那宝贝可能害死咱们。除非你他妈逃亡一辈子。”
说完,我提起成三带到室内把他推到我的檀木书桌上。一把划开他的连体老鼠衣,把米黄色的油水抹在他大红大紫的肚皮上搓啊挫。他肚皮被我挫红后,成三猛的声嘶力竭的吼叫饶命,腿脚乱捣腾。
成三声嘶力竭的叫喊:“黄石,这些是什么,啊~”
听成三杀猪的嚎叫,我说道:“尸油。”
行话说“尸油辣肚,下宝藏了吐”。须知宝,有三宝;下宝最贱,出土叫明器,俱是尸来养;传家宝最次,多是人养玉;上宝最好,国之重器,民族传承。
记得小点儿那会,同学来我家时竟然偷偷把李大三从僵尸嘴里抢出来的珠玉吞了,李大三一脸优哉游哉,隔天一早同学父母眼都哭瞎了求来,李大三才使了这个尸油辣肚子的法。看着成三这惨样,我心底也平衡了点。就北七环那伙疯子,带成三去洗胃是不能的,只能用这个土法子。
“张嘴,吐…”我说完,小指伸进成三喉咙里,引他反胃。
成三憋红了脸,实在忍受不住腹中那种五脏搅动又能又热的感觉,张嘴就把炎寒交加的东西呕吐出来。地上的东西有饭有菜有草根有树皮,灰的湿哒哒黏糊糊。有东西卡在成三喉咙口,进不去也出不来。我一狠心在他背上重锤两拳。
“呕唔~”一尺长的东西呕吐出来,成三虚脱的不成人样了。戴上手套,打开发现是半卷羊皮纸,纸质很老旧了。我看完,阴阳怪气的说道:“成三,你书读的不高,请君入瓮和壮士断腕玩的挺溜啊,对自个也能狠下心肠。”
“黄老弟先别说了,把我弄活了先吧。”成三说完这话就晕了。
我看了一眼躺尸的成三,骂道:“自作孽不可活。”
……
“咱,这可咋整?”成三饿醒了,撑起肢体哑着嗓子问道。我这会儿是特不待见成三的,驱车就寻了条小路,一路上没有只言片语,也对成三不假言色。
“唉,小石子,改道,走大路。”成三神经质的伸手拍窗子,脸色煞白阴翳。
“大路…啊!”我惊得一脚踩上刹车,险些没撞歪鼻梁骨。越野一个急刹车,前头两个轮子被爆了,火气大的我怒捶方向盘,又是撒图钉爆车胎的老招。成三阴着脸盯着树丛,低声说道:“小石子,咋没跟成哥混江湖就退化成猴儿了;咱得罪的人嘞可不小。”
“自重?”我说。
成三攥紧车底藏的砍刀跳出车门,奔着树丛深处,提刀砍得血肉模糊。打打杀杀的看腻歪了,我心里甚至绞起狂热的砍杀躁动。心底一个劲的诟骂两波人,要快、准、狠;最后我彻底被心底的野兽吞并。
“黄石兄弟,牛逼啦!”成三僵着嘴皮子嘴巴,双眼直勾勾的。我心底泛冷,提起成三的衣领口,“那伙刽子手呢?”
“黄石哥别犯浑啊!几十条人命老哥不背,这会儿让你烧成骨头渣子了。”成三苦笑的说道,我惊愕的看向车后镜。一间旧屋火舌扑天。
……
越野开到一条街道,整条里头鱼龙混杂;官商黑白各有一席。大杂烩下一股子90世纪老北京气氛。下了车,打算好九米九闭门关,就坐到一家茶馆外的红木椅上。
“要点啥?”多是惨淡经营,茶馆小二打扮女孩的过了许久才上来问茶。
“红木桌椅龙涎香,一壶粗茶一点粗粮。”我话里说的尽量心不在焉。
“客官,那您得得等会儿。”店小二不咸不淡的说。
“上门难饶闭门羹,等的值得。”我冷淡道。
“老黄,你来喝闷茶算啥?饿了还管饱。”成三等的犯困了,耐不住性子这下急了。我满脸鄙视,说:“你饿了就先点了吃些,我没胃口。”
成三招呼来貌似店小二的人,看到女孩白化病一样;被吓的一“喝”,立马说道:“去了白的,好酒好肉管上。”
看着成三吃的满嘴流油,我也嘴馋了,耳鼻一动心底警铃大作,说道:“老人来了?”
成三神经质的一把扣住我,一下噎着了。说话语无伦次的大声喊道:“嗝,老人?是江,嗝你是跑江湖的老人我滴个乖挂嗝……”
“人烧香,无人香不烧,无香,去哪烧”我说的老人才蹒跚而来。
老人家是盗行老化石,这位活化石级的大人物更是一本活历史,此人虽然没有大作为但胜在活得久,要知道盗墓的哪个不是英年早逝的。跟在老人身后白化病店小二果然是老人家的重孙女,如今一看都成年了。
“老人家,盗行后生,黄石见礼了!”我对着蹒跚而来的老人鞠躬敬道。老人只是眯起一只昏花老眼盯住我,“小三儿的徒弟,是撞上那个悲催鬼麻烦事儿啊!”
“您老看看这个物件。”成三从内兜里把羊皮纸掏出作势要递给老人,老人身边的姑娘要接,却被拐杵的倒退三步。老人鄙视的看成三,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老不死的我眼花心不花,少整些花花肠子,老不死看小三儿徒弟是被你这鳖孙上套了;你是明白人,就得按老不死的规矩办事。”
“自废一眼?”成三咽了两口唾沫,自己的头重脚轻。
老人看向我,说:“黄石,你这孙子真是闲的蛋疼就过来我这个老不死的家过两天。”
“多谢老人,混江湖重是道义;黄石求您老指条明路。”我抓紧羊皮纸说道。
老人正言厉色道:“那你给老不死的我来讲讲老祖宗的三不盗。”
“盗门有三不盗:一不盗生前官运亨通,为官清廉;二不盗生前盖世恶霸,鳏寡孤独;三不盗民族信仰图腾神,邪神衣冠冢。这三不盗并非无稽之谈,首先一不盗生前官运亨通,为官清廉者,若无皇帝褒奖,也是个死后清衣冢,盗了他必遭青史唾骂;二不盗盖世恶人,鳏寡孤独,活成恶人死后恶鬼,鳏寡孤独,死后必定怨气满腹,他不来招惹你,自己去找晦气,也是自作孽不可活;这三不盗民族信仰图腾神,邪神衣冠冢,这类斗一个字邪!”
“你也不傻,老不死的也是无可奉告。”老人说完拄拐进了茶馆。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拉住一愣一愣的成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