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诧异地看魏祁一眼,又看向正襟危坐的商洛,想起青韵对自己说过的话,忽然哈哈笑起来,边笑边哭:
“她们跟我说,你在京城搭上了高枝,我还不愿相信,却没想到,你如今却连认都不愿意认我了!你不认我,连你自己的儿子都不肯认了吗?”
她再抱着孩子往魏祁跟前凑,“这是你的儿子,你的亲骨肉啊!”
可这一回,她还没凑到魏祁跟前,就被魏莹莹一把推开。魏莹莹护犊子似的把魏祁挡在自己身后,无情地瞪着青苑,骂道:
“疯婆子吧你,我哥都说了,你认错人了,你还非得纠缠,孩子找爹,去别的地方找去,我哥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莹莹你、怎么连你也”
青苑踉跄地倒退一步,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众叛亲离,她求助地看向青韵,青韵赶在魏祁开腔给自己辩解之前,先讽刺道:
“你兄妹俩可真是会演戏,当初你们图谋我家小姐的家产,合伙演戏,要不是我家小姐发现你和青苑私下暗通款曲,甚至搞大了青苑的肚子,还看不清你的为人。”
“我家小姐大度,不计较你做过的那些肮脏事,甚至还让青苑带着大批嫁妆嫁给了你,希望你往后能够痛改前非,待青苑好一点儿,可你呢?”
青韵冷笑一声,“没想到你现在演技是愈发纯熟了,竟连抛妻弃子这种戏码都能演的面不改色!”
商洛从青韵的话里又听出另一段自己没听过的故事,疑惑地问:“你家小姐?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公主,您为何不让魏公子亲口告诉您呢?”
商洛看向魏祁,魏祁愤恨地盯着青韵,咬牙切齿道:“我之前确实有过婚约,正是和程家的小姐程娇娥,但后来不知为什么,程家小姐突然退婚,我以为这事儿没有和公主您提的必要,所以从未说过。”
“是啊是啊!”为了证明魏祁所言非虚,魏莹莹连忙附和着添油加醋道,“这俩人就是那个程娇娥的丫鬟!说不准就是程娇娥眼红我哥现在的际遇,后悔之前退婚的事,就故意让她们抱着孩子,来诬陷抹黑我哥也说不准!”
“你!”青苑气得打哆嗦,“程府失火,程家上下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小姐她早就生死不明、不知所踪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一个死人,又能惦记什么!”
“死了?”商洛纳闷地问。
“虽不知生死,但多半凶多吉少。”青韵答道,“荣城程家失火一事,新任的安平侯应该也有所耳闻,公主您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他,我家小姐早就失踪了。”
听说程娇娥失踪,魏莹莹却要搬出一个死人来证明魏祁的清白,商洛不由古怪,她又听青韵反问:
“刚刚你们还说,见都没见过我们,现在又指出我们曾经是程府的丫鬟,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确实自相矛盾,如此一来,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他们在说话了。
魏祁心慌的更厉害,他恼怒地瞪一眼魏莹莹,恨她多嘴,又不敢现在训斥。就在他绞尽脑汁想怎么才能帮自己圆过去时,商洛先发问:
“也就是说,你——”她指向青苑,“你曾经是一个丫鬟,后来和他——”她指向魏祁,“私通,这事被揭发之后,就嫁给了他,是吗?”
“公主您明鉴。”青苑气恼又悲愤的掉着泪珠,她万万没想到,魏祁竟然能够待自己如此绝情。
之前她确实对魏祁死心塌地,可这一瞬间,魏祁的无情,忽然让她明白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天真、多么傻。
她抱着孩子跪下来,已经不去想自己接下来的话会不会对魏祁产生什么影响,又是否会就此毁掉魏祁的一生。
她被愤怒占据,哪怕她知道她会毁了魏祁,此时此刻,她也一定要把憋在心里的那些话说出来。
她泪蒙蒙地看着商洛,言辞恳切、痛心疾首道:
“都是我的错,我竟没看出他人皮底下包裹的竟然是兽心。事到如今,既然他先不仁,我也便不义。实不瞒公主您,当初我之所以和他在一起,完全都是被迷了心窍。他说他喜欢我,对我家小姐只是因为有婚约束缚,不好反悔,逢场作戏。”
“程家在荣城是大户,不止在荣城,放眼天奕,都算得上顶有钱的主儿,我家小姐又无兄妹,若他娶了小姐,程家的家业迟早都是他的。”
“他说,等到他和小姐成亲,拿到程家的家业后,就扶我做正房夫人,我一时鬼迷心窍,信了他的话,这才和他在一起。可谁知道,我家小姐提前发现我俩的私情,这才退婚,并把我嫁给了他。”
青苑抹着泪,“哪怕是退婚后,他也没少打过小姐和程家的主意,甚至还唆使我几次去找小姐要银子,我虽然抹不开情面,却也不得不按她说的做。”
“我本以为,我嫁给他了,还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往后不管怎么样,我都是魏家的人,我也不求别的,只想安稳和他过一辈子,可谁知道,他现在攀上了京城的高枝儿,就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认了!”
青苑故作不知道这个高枝就是自己面前的商洛,义愤填膺道:“我和他夫妻一场,如今我算是彻底把他看清了,当初他利用我,以图程家家业,现在我没用了,便弃之如敝履,他这人自私自利,对待京城的那位小姐也不见得是真心,多半是利用”
“你闭嘴!”生怕她再说下去,会让商洛对自己彻底心寒,魏祁冷喝打断她的话,“要胡闹,回家胡闹去,这儿是七皇子府,岂是你胡闹的地方!”
“家?”青苑自嘲笑问,“你已经不认我了,我还哪来的家?”
商洛失望地看着魏祁,最后问了一遍:“她真的是你的妻子?”
魏祁以为她还是偏信自己,再次和青苑撇清关系:“苍天鉴证,我绝对没有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