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千润心知肚明,像是黎千烨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不明白他想要说什么。
“九弟啊,你这次回京,应该不会再离开了吧?”黎千润换言问道。
“我本意是不想离开的,但若是父君有令,那自然是要听令行事。”
“是是。我等既是儿也是臣子。自然要听从父君之令。不过,父君向来最喜欢的就是你,从小就喜欢日日将你带在身边,况且如今南夷国太平无战事,想必父君也不会外放让你离开京成的。”
“希望如此。”黎千烨淡淡颔首。
“那九弟在京中,是否有何打算啊?”黎千润继续探问道。
“打算?”黎千烨故作不明。
黎千润随后解释,“如今京中大家都已老二老三马首是瞻,几个兄弟当中,也属于他二人分庭抗礼。”
说着一顿,黎千润又接言说:“当然,那只是之前。如今九弟你回来了,自然是民心所向。”
“五哥这话玩笑了。这南夷国是父君的南夷国,南夷国的百姓心中也只有一位王君,那自然是父王。”黎千烨立时纠正道。
“是是。瞧我说的词不达意。我想来嘴笨,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好。”黎千润说着自罚一杯。
“你我兄弟之间,说些是什么自然无事。但这话若是被旁人听处,难保不会添油加醋歪曲事实,那样就不好了。”
“是是。为兄今后言行会更加小心谨慎些。”黎千润说着一笑,“不过也是因为在九弟面前,我说话才能这般自在的不多家考虑。”
黎千润亲自提着酒壶要给黎千烨倒酒,被黎千烨抬手拦了一下。
“这杯酒,本就应该为兄敬你。”黎千润挡开了黎千烨的手,执意为其斟了一杯。
“九弟啊,咱们几个兄弟当中,老二老三向来仗着自己年长,又出身高贵,从来不将旁人放在眼里,更不要说我这等身份的兄弟了还,老四呢,醉心诗词歌赋,能在这皇族活成了第一自在清闲的人,自也不会理会我这等粗人,其他几个弟弟,他们向来跟着老二老三,见面称一声五哥便是给了我极大的颜面。唯独你,唯独你与他们不同。”
黎千润说的连连叹气,而后道:“你虽然与我不亲近,但从来不曾欺辱于我。五年前的家宴上,老二刻意为难,想要让我在父皇面前舞剑出丑,大家都等着看我的好戏。未曾想,后来却是你站了出来,为父皇舞了一套剑法,让我免于在众人面前出丑。”
黎千烨笑了笑,“都过去了那么久,五哥还记得。”
“还有那一次,老三向父皇提议,让我娶平安郡主为妻,可谁人不知道,那平安郡主是个骄横跋扈极其苛待下人毫无半点怜悯之心的人,三弟这番提议,分明就是想要让我下半生都生活在水火之中。当时也是你向父君提议,比起平安郡主,敬文学士家的长女更加贤淑明慧。我这才免于娶平安郡主。”
“这件事,五哥就不能怨怪我吗?”黎千烨问。
“怨怪?我为何要与怨怪你?”黎千润不明其意。
“平安郡主虽然跋扈,但身份地位家世背景都算尊贵,若是能有平安郡主娘家扶持,五哥或许日子能够好过些,而敬文学士不过是个无权的虚职,其长女身份背景不及平安郡主一半。”
黎千润哈哈一笑,摆了摆手,“九弟,为兄我这人恐怕也只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跪在有自知之明。我这人几斤几两我清楚的很。若是我娶了平安郡主,别说好日子,怕是要被她折磨死吧。听闻那郡主极其乖戾残暴,而你兄长我这软柿子,还不得被她欺负死,到时候不过还是众人口中的笑柄,何来好日子。倒是如意,他娘家虽然无权无势,长相亦是平平,但于我也算是门当户对,而且如意性格谦和温厚,从未曾有瞧不起我,这样的贤妻,得之我幸。说起来,也都是要拖了九弟你的福,不然五哥我也难得贤妻啊。”
黎千烨浅笑,“五哥不曾怪我,那我便安心了。”
兄弟二人喝了一杯,黎千润又问:“说起当年的事情,其实我一直有些好奇。”
“五哥但说无妨。”
黎千润点了点头说:“当年在御书房中,老三提起让我娶平安郡主一事甚是突兀,事前未曾听到什么消息,可他刚刚提出此事,你便提出了敬文学士的女儿,似是早有准备应对一般,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