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升官了,按过去来说,俺的祖坟上是冒青烟了。
俺这个人也不怎么的,在官场上俺讲的是这样的。
小的时候,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升官,当了官了,俺也没有想到如何来当官。如今人们都挤破头皮要来当官,俺虽然是一个恨贪官的人,但是俺知道官场的规则,什么新“四项基本原则”了“抽烟基本靠送,喝酒基本靠供,工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用。”这些东西俺懂,不到这个地位不理解,没有得到不明白,这个原则不是一般的原则,正是普通区别与常态,正是修练要达到的人生目标,人生到达这个阶段,岂不是神仙的初级阶段?
如今,谁不当官谁能理解这其中的好处,千里做官只为吃穿,那是过去的事情,现在的事情是不但要吃好,而且还有在其它方面都好,这才是俺想方设法要达到的人生目标啊。
什么对官场工作的形容了,说是“浓茶泡着,香烟叨着;沙发躺着,报纸看着;音乐听着,小秘陪着;补药吃着,小酒喝着;公款花着,私钱存着;贿赂收着,反腐讲着;上级哄着,下级骗着;肚皮鼔着,时装穿着;桑拿洗着,舞厅泡着;粗话说着,文明讲着;小姐搂着,麻将搓着;妓*女嫖着,老婆闲着。”然而,俺也只是偶尔一笑了之。
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吧,俺可管住人家的嘴,他们说他们也是希望要达到的,可是他们达不到他们就说俺们,这也是正常的情况,他们不知道的东西还多着呢?这只是表面上的形象,表面上的形象也只是代表一部分人,并不能代表约大多数,如果不这样工作,俺们还能怎样工作,俺说过了,当雷锋太傻,当焦裕录太累,当一个普通的官是最实惠。
在会场上俺是这样讲的,俺顺利的做到了心口不一,俺在人前说人话,俺在鬼前说鬼话,俺究竟有多少实心话,俺也不知道,俺这个人是怎么了,从此,没有了人间的是与非,黑与白,正义与邪恶,俺还是一个人吗?有时候,一想到俺自己的时候,俺都感觉俺这个人可怕,不要脸,又厚,又黑,又硬,还特别臭。
社会既然这些东西存在着,这些东西也不是俺发明创造的,凭什么俺就得否定它的存在呢,不过,俺有时候还是有良心的,这种良心就是让俺有时候也讲一些冠免堂皇的大话,也讲一些虚话,更说一些假话。
俺并没有从中品评出什么东西来,也不知道其中博大精深的理论内涵是什么,只是俺感觉良心上过不去,俺要施展俺自己的人生包袱,俺就是要做一个为官一任,造民一方的好官,俺就是要改掉这些不良风气,还一个纯朴的民风,还党的一片清朗的天空,俺怎能让这些国民党时期的不良现象,充拆在现实的生活中,让百姓骂俺们这些官员不正干,骂俺们这些人是吃闲饭的呢?
俺面对这些复杂的情况,俺在会议上要清洁这种不良习气,俺讲的铮铮有声,俺苦口婆心,说这样对不起父老乡亲,对不起劳苦大众,大家一致同意俺反**的声音,并且在会议上都双手拥护俺的心声。俺同时制订了党员干部几不准,说是俺制订的吧,其实俺也是从网上抄来的。不过俺的内容是:
1、不准参与任何形式的赌博和封建迷信活动,制造、传播、散布谣言和小道消息,组织、教唆、参与非法上访活动。
2、不准在工作中回避矛盾,推诿扯皮,推卸责任,不履行职责。
3、不准在上班时间参与打扑克、搓麻将、下棋、玩电脑游戏、炒股票、上网聊天等与工作无关的娱乐活动。
4、不准编造借口欺骗组织,擅自作主离开工作岗位。
5、不准利用职权收受有关的单位、企业、个人的现金、有价证券、支付凭证、贵重物品和旅游安排,不许接受、参加可能影响公正执行公务的宴请及各种消费娱乐活动。
6、不准利用职务之便,为本人、配偶、子女及其他亲属谋取私利,利用婚丧嫁娶、子女升学、乔迁、生病住院之机收受礼金。
7、不准用公款请客送礼、相互宴请、赊帐消费和参与用公款支付金融投资及高消费娱乐活动。
8、不准违反规定处置国家和集体资金、资产。
9、不准对监管服务对象野蛮执法、刁难、打击、报复和吃、拿、卡、要,不许酒后执法。
10、不准无法定依据处罚,处罚偏轻偏重,以罚代管。
文件是下达了,大家也学习了,而且按照俺的要求,各个部门都已经把心得体会写好了,并且贴在墙上了,俺走访了几个部门,俺们觉得他们做的非常好,俺于是觉得俺的工作也满意了。
这些天来,俺的那个美啊,觉得自己的才能特别的高,水平是相当的了不起,县电视台每天播放着俺下乡指导工作的视频,文件上到处留下了俺签字的大名。
可是,事实上并不是那么回事,俺下乡中听到百姓们说,俺这是在瞎糊闹,干部依然还是那个作风,并且你搞的这些东西,以前他们都搞过,并不起什么作用,真是浪费钱财,搞形式主义,还不如你不发布什么指导,没有什么活动到是让百姓得以安生。
还有的人说俺是大贪污犯在做报告,小贪污犯在听报告,贫下中农在戴手铐,这可是对俺特殊的讽刺啊,俺不管他们说什么了,因为他们不敢对上俺说,何况,俺那能管得了他们说什么呢,他们说只要不上大雅之堂,只要还停留在原始阶段,他们就翻不了船,反正是俺眼不见,心也不烦,俺就不管那许多的了。
俺真的想不到,俺一心一意的为人民服务,人民并不领情,俺一心为了工作,工作却并没有起色,俺一心想搞好经济建设,反而俺还不如坐着听风。俺想不通这究竟是为什么?俺不由得想起了前些天发生的一件事情,一个孩子样的人,在俺下乡的过程中,念着一段联话说是:
“1、群众跑来跑去,领导批来批去,部门转来转去,会议开来开去,最*后*问*题*还*是*哪*里*来*哪*里*去。
2、一把手说一不二,二把手说二不一,三把手说三道四,四把手是是是是,五把手和六把手,光做笔记不张口。
3、官员说套话,专家说鬼话,商家说假话,富人说狂话,穷人说气话!”
说完之后,那个男孩飞快的跑了,其它村上的人都笑开了,俺知道是有人在指使,俺红着个脸,有口说不出话来,心想,怎么会是这样呢?哦,原来问题在这里啊,俺算是领悟了,俺必须要改掉这些不良作风了,怎样做这件工作呢?
俺决定要改革了,首先要精减机构,俺要让那些有才能的人上来,俺要让有本事的人出来工作,俺让能干成事的人来帮助俺的工作,这样一来,俺首先把杜大同还有王国通调到了政府部门工作,俺怕别人说俺用的是私人,但是,俺知道一个真理,如果没有自己的人,肯定办不成自己的事情,这些事情就是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事情。
俺换了司机杜大同,让他当任俺的生活秘书,从此,俺去那里考察其它的人不知道了,俺也能了解乡镇里的真实的情况了,俺换了王国通做公安下面一个派出所长,然后,俺一步一步提起来委以重任。
俺调整机构的风放出去,给俺送礼的人络绎来断的来到俺的家中,并且知道俺在什么地方住,这些情况可不是俺想要的啊,因此,人们又传出一个段子,“要想富调干部,要想升送人情。”这下可把俺这个人弄傻了,俺的本意往往被大家错误理解,俺的苦衷往往被人扭曲,这时俺才知道,这官场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深也不是浅也不是啊,常常是身不由主,常常被活动排的满满的,俺的时间不由俺作主,俺的讲话不由俺作主,稿子是秘书起草的,起草是照昨天的稿子的,只是改了一些过去的东西,加上了一些新的口号,看来,俺是真的撑不住了。
要说,俺不缺少钱,可是钱来了,俺推不走,说是俺没人性,说什么是不给面子,说是看不起人家,还有的说是俺嫌少……这些事情弄的,真是秀才遇到了兵有理说不清。
总之,这钱俺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这官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如果大家都不上班了,难道就俺一个人是好人吗?这个道理可不是的啊!就说接礼的事情吧,起初的时候,俺知道了,后来,就不知道别人送了多少了,给人家办了事情,俺当然不用还了,没有办事的俺必须退还啊,为此,俺在退钱上还出了笑话,俺明明收了人家十万,由于忘记了人家给了多少,最后没有给人家办成事情还情的时候,俺就退了人家二十万,这样的事情真是折了夫人又折兵啊。
不过,俺不是一个傻瓜,凡是给俺送的是瞧得起俺的,凡不给俺送的俺也知道,从这条线上划分,谁是自己的人,谁听自己的话,俺真的是心中有数了。
那些漂亮的妹妹来了,要给俺讨个喜欢,你看人家长的多水灵啊,眉目传情,身材苗条,不比西施差多少,不比昭君的素质差。可是俺一心爱着俺的王爱英,俺始终不理人家的好意,常常把人家的好意当作驴肝肺。
人家说俺不懂风情,还有的说俺是俺是性无能,不管她们怎样说吧,可俺就是不愿意对不起王爱英。至于其它的话,她们说得俺可难听呢,俺也学不上嘴来,说是要俺喝酒的人来了,俺就忘记了本了,说是俺得梅*毒病了,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了……
俺这样一个有包袱的人,俺这样一个清廉的人,俺这样一个想干工作的人,想干成事的人,可是,俺没有三头六臂啊,终究讨不脱世间的手掌。
就这样在官场中,俺只得近墨者黑了,俺也成了他们中的一员,这样,大家都心安理得了,俺也落得轻闲了。
这样问题又出来了,百姓看到俺这样,也知道俺江郎才尽了,不在代表人民了,他们反对俺的声音也多了,说是要打倒俺,说是要告俺什么?什么?这些问题的出现,俺真的是感到改革进入到了深水区,一不小心就会让大水把自己淹死,一不小心就会把功名前程丢掉,这可怎么办?不当官的时候,俺想当官,当上官的时候,俺怕做官,是进也忧,退亦忧啊,看来官这个玩意真不是个玩意。
这还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的问题是关系链条,什么是官场关系链呢?
a当了大官,就会把b一帮子上提上去;
b上去又把c一帮子提上去;
c上去了,又把d一帮子提上去了……
也就是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整个官场就是一个由人际关系织成的大网。这张网不是由“正义的追求、共同的理想”凝结成的,也不是在法律法规制约下组成的。
俺既然做了这样一颗螺丝钉,俺就要维护俺本身的利益,俺深悟,国人就是这样的欠揍,你为他们的时候他们说这也不好那也不行,你打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会服服帖帖的。
为了维护俺们官场的利益,俺就是要团结一致,俺们就是要一致对外,俺们就是要把关系筑的牢牢的,这样船大才能经风浪,保伙才能取温暖。
俺苦思冥想着,最后俺有了一条主心骨,俺要把官当到底,永远不放权,时刻要抓住枪杆子,印把子,钱袋子,俺已经到了官位上了,俺的心就要黑到底,俺对上不对下,俺对理不对外,俺对强不对弱,俺就是要坏良心了,俺的良心不值钱了,俺的道德观念要抛弃了,这样俺才能做到厚颜无耻,才能保住自己的政治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