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和一搏、九文学的清微道法,是我批准的。”
项羿十分满意的看着少典三人。
高阳博脸色凝重,大步上前叩拜于地:“弟子叩谢少师恩赐,使得弟子得以报仇雪恨。”
少典和曲刚也大步上前叩服于地:“弟子叩谢少师。”
“少师!!”
沈襄一愣,看着项羿那副少年面孔,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怎么,你能是先生,我就不能是少师。”
项羿扭着小脸傲然而立。
沈襄呵呵一笑一拂袍袖将少典三人带直了腰身,看都没看项羿一挥手叫道:“走,进屋说去。”
少师是项羿在清微道派的正式名号,虽然不是苏从化掌门正式赐予的却是整个清微道派从上到下公认的。
也不怪清微道派如此尊敬项羿,从沈襄准备设下四象大阵贯通世俗、修真二界开始沈襄就没有正经八百的教导过清微弟子,真正履行解惑殿授业长老职责的还是程伯、裴述和项羿三人。
明面上指引清微道派走向的是掌门苏从化和传功长老东南珪,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将清微道派从小猫小狗两三只引领到数万人大派规模的还是授业长老沈襄。
虽然说这个授业长老有些不务正业,时不时的就是百年千年看不到面,但天天都在他们身边授业解惑的着实是沈襄长老的仆人。
千百年的时间过去了,沈襄长老的仆人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按照沈襄长老的意愿引领着清微道派走向光荣。
千百年的时间过去了,沈襄长老的仆人在清微道派,在所有清微弟子的心里已经不再是仆人的身份。
千百年的时间过去了,当年沈襄长老的仆人经过长久的付出获得了清微弟子的尊敬,同样也获得了自己的尊位。
程前千百年了有其名而无人敢称谓,长一辈,包括掌门苏从化,长老东南珪皆尊之为程伯。没办法,连沈襄都尊之为程伯而不名,其他人谁还敢直呼其名。
故而,程伯被弟子们列到了掌门苏从化、第一长老东南珪和长老沈襄这一辈,尊崇为祖师。
裴述的地位在清微道派人的心里其实是不下于程伯的,甚至就连程伯都曾经说过,论真是水平裴述是在他之上的,可惜有时候人的地位并不是从真实水平上论的。程伯是沈襄母亲留给沈襄的唯一老人,名为管家仆人,实际上沈襄是将他当做亲人来看的。裴述就不同了,仆人就是仆人,即使主仆两人的关系在亲密,也仅仅是亲密而不会获得沈襄的尊敬。
就是因为这一点,裴述就不敢和程伯相提并论,他是不敢与程伯相提并论但要将他列在正字辈,正字辈谁又敢与他相提并论呢。故而,裴述就成了处于苏从化、东南珪的悟字辈与正一、正铭他们这个正字辈之间的尴尬地位,但清微弟子尊称他位上师却的的确确出之于内心,不掺一点假。
最后的就是项羿这个少师了,项羿的修为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不要说刚刚进入修者行列的清微弟子,就连修为最高的十八子们也看不出一点。粗一看项羿是个十一二岁童子的模样,根本让人生不起一点尊敬之心,可是当百年千年过去了,项羿的外貌仅仅起了一点变化,不过是从十一二岁的样子变成十三四五的样子,这个时候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项羿的本领绝对不低。
称其为少师,虽然起因是因为项羿的外貌,但尊敬之心是一点不少。
“祖师、上师、少师!!!!”
沈襄听到这里怔了一怔,内心着实是有些感动,感动的既有程伯三人为其付出,同样也为清微弟子那颗感恩之心而感觉到欣慰。也是,任谁付出了那么多也不希望教出一批白眼狼,很多时候付出不见得是为了回报,可如果没有一点回报的话单方面的付出时间长了还是会让人感觉到心凉的。
内心有了触动沈襄就感觉到黄庭宫外的红尘网一阵震颤。
千年以前因外染红尘而在黄庭宫内那颗琉璃般的金刚心外生成的红尘网竟然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一阵扭曲,一阵波光过后,沈襄清晰感觉到原本渗入在金刚心内,与金刚心完全连成一体的那红得有些发紫的红尘网竟然一点一点浮现出来,如同鬼斧神工巧匠精心雕琢的浮雕一般。
清晰的,一根一根纽结而成的网,如同水晶、如同琉璃,红的迷人、红的耀眼,鬼魅般的勾魂动魄,让你一眼望去不知不觉就沉醉其间。
“千年红尘炼心,竟然会因为一点感动而降红尘斩却。”沈襄慢慢的将头抬起,仰首望着天空心中一阵迷惘:“难道又是天道在捣鬼,他到底是想要我干什么?”
沈襄知道,红尘炼心是他欲要行走的一种道,这种道他在千年前走的很认真,故意将自己那颗琉璃般的道心沾染红尘,体会千情百感从而结出红尘网。
这是极其危险的一种做法,如果不能斩却千情百感,不能从红尘磨砺中走出的话,一旦道心为红尘网束缚他将会在红尘中沉沦,亿万年都跋涉不出。
可是,自从沈襄走进修真界的这一千多年他都从未为这红尘网、琉璃心思考过哪怕一刻。却不想今天仅仅是一丝感动竟然就斩却红尘、拔出道心。
老天,又是老天。
沈襄愕然而立,项羿却不知道沈襄是为了什么,看着身前的少典、高阳博和曲刚呵呵的笑了:“少爷,你是不知道,他们当年是如何的危险,当一搏和九文将消息传递给我的时候,我就命令一搏他们传下清微道法,咱们清微弟子绝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哦。”项羿的话一入耳,沈襄立刻眉头一立:“什么事情。”
少典三人互相对视一下,脸有些纠结不知道如何去述说他们的故事。
项羿笑了笑道:“事情虽然是他们经历的,不过他们还没有我了解的清楚,还是我来给您讲讲吧。呵呵,故事其实还很曲折离奇的,让您想都想不到的。”
“哦。”沈襄听他这么一说,更是好奇了,拉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
“故事是从这开始的。”
项羿似乎是有些人来疯,看到沈襄十分有兴趣的样子也来了兴致,拉过一张凳子跳了上去,没有坐下而是蹲了下来,挥舞着手指张牙舞爪的讲了起来。
故事的确十分离奇,沈襄没有想到,他竟然从项羿讲的这个故事里知道了自己忽略的一件事情。那就是知道了当年傅一搏和苏九文被擒拿身体收去神魂的原因。
事情还要从少典三元及第考中状元后回到邓州,回到中卫府成为一名中卫府通判。
少典一个下等人破了二百年来天下士族想做而做不到的三元及第,狠狠的打了天下士族一巴掌,又连带着汪家少爷汪培元为首的二三十个少爷被祁九天灭杀。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小事,一个少年得罪了汪、胡、白、蔡、杨五大士家,天下士族又被少典狠狠的打了脸。
虽然说汪培元这二三十位少爷的灭杀是夏之扬命令祁九天做的,可夏之扬是谁,不要说五大士族,就连圣贤山和大晟殿出手也奈何不了他。
不过,奈何不了夏之扬却不代表他们奈何不了少典。明的他们也许不敢主动出手,但暗地里偷偷下绊子却有很多的花招。
幸好,幸好中卫军使,权知军州事的苏景文受到傅一搏和苏九文的委托,同样也说明了少典三人是沈襄的记名弟子。
靖帝御笔钦点的新科状元不重要,傅一搏和苏九文的委托重要点却并不是苏景文必须要付出一切都要保护的,可沈先生的弟子这个身份却是苏景文可以那命来填的。
于是,一次又一次的黑手,一次又一次的绊子都在少典的细心、高阳博、曲刚的勇武、苏景文豁出一切的保护之下被摧毁。
无数次黑手皆未能成功,别的人也许还没有什么,但汪彦直却不可能甘心,毕竟他的宝贝孙子丧命在少典的眼前,那是他所不能承受之痛,夏之扬他奈何不得,少典他是绝对不能让他留下命来的。
当数次黑手未能得逞的时候,汪彦直终于按捺不住的时候,终于露出了凶残的獠牙亮出了他真正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