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度塔尔来到他所说的那个城市,果然不愧是现在势力最大的,跟这座城市一比,之前那个边陲小城简直就是个破旧的村子。
度塔尔回到王宫报道之后,他就带着我们上了一家小饭馆,说是要请我吃好吃的。开玩笑,我啥没吃过。嗯,啥都没吃过。
饭馆不大,但是人却不少。在这乱世之中,来饭馆吃饭的人也带着一些豪迈之气,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度塔尔随手招来侍从,点了几道菜,便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这地方能有啥好吃的。”我嫌弃的看着吵闹的四周,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度塔尔看着四周道:“这种地方是各种情报的汇集处,很多消息都是从这种地方流传出去的。”
我撇撇嘴,道:“大多数都是假的消息吧。”
“无论是真是假,只要有一个对我们有用就好。”他神色认真道。
算你说的有道理,反正我就是来吃饭的。
“听说了吗。有人进入失落皇宫了。”旁边的一桌人大大咧咧的聊着天,完全不怕别人听见。当然,这里的大多数人都这样,或者说不大声说话的话想听请对面的人说话着实挺难。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几十年前不是有大批大批的人进去嘛,也没见一个人走出来。那时候不知道有多危险,进去也就进去了,现在还有人进去,简直就是脑袋里的筋接在了他的肱二头肌上。”不远处有人喊道。
“不一样不一样。”那人晃着脑袋,摆着筷子说道:“你不能这么想。之前没有人去,那是因为危险,现在既然有人进去了,是不是就是说明那里的危险降低了,或者说是有什么值得那个人用生命去冒险的东西呢?”
突然间整个饭馆里每个人都开始讨论这个话题,各种各样的想法也直接从他们的喉咙直接冲破嘴唇蹦出,完全不经过大脑的蠢话不绝于耳。
“抱歉,能拼个桌子吗?这里已经没地方了。”度塔尔正聚精会神、津津有味的听着那些智障的话语,我正卖力的吃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面前响起。听起来并没有用多大力气,甚至有种有气无力的感觉,但是却完全掩盖了那些声音巨大的智障言论,真真切切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哦,可以,没事没事。”度塔尔完全没有征求我的意见,摆了摆手手中的筷子说道。
“谢谢。”说完,便坐在了那里。
黑猫看了看他,向我的身边靠了靠。
“这家伙一点都不像一个老头。”黑猫在我耳边道。
“看起来挺像的。”
“我看你还像白痴呢!”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也不用这么比喻啊。
老人的饭菜还没上来,也在仔细的听着饭馆里的言论。
“很感兴趣吗?”老人突然对度塔尔说道。
“是啊。”度塔尔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那你知道皇宫是怎么覆灭的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度塔尔也才从时空扭曲之地里回来不久,显然对过去的把几百年还不怎么了解。
老人呵呵的笑着,捋着花白的胡子道:“有没有兴趣了解了解啊。”
“难道老人家你知道这件事?”
老人点了点头,道:“我可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啊。”
啊?那这老头岂不是有一百多岁了?这么一看这身体还真是硬朗啊!
我正好也差不多吃饱了,于是放下了筷子,抚着肚子准备听一听这个故事。
“那是在一百二十年前左右吧,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老人徐徐地讲道。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每个字都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那时候的公国非常繁荣,或者说是公国最鼎盛的时期。帝国的北方紧挨着极北冰原,南方挨着布洛神夏尔草原,西方靠着漠索哀山脉,东方紧邻大陆上最强大的帝国——夏洛不耳曼帝国。可以说,公国已经扩张到了极限,极北冰原和漠索哀山脉完全无法居住,夏洛不耳曼帝国又是大陆霸主,而布洛神夏尔草原则是野蛮人的部落。可以说,这就是帝尔凡公国的极限了。”老人显然很怀念那时候的生活,即使过了一百多年,依然清晰地记得。
可是我想的是,那个布洛神夏尔草原会不会就是我们所在的那片草原呢?可是我们并没有看到野蛮人啊?
“我生活在帝都,我的父亲是著名的商人,甚至和皇室都有所关联,也正因为如此,我见证了帝国的覆灭。”老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
“那一天是公国成立一千年的庆典,数万人在公国皇宫前的广场上狂欢,我的父亲更是被邀请在上方落座,而我也有幸瞻仰到了国王的尊荣,以及……”老人顿了顿,道:“他的血腥与残忍。”
“庆典开始,狂欢的人们疯狂的欢呼着,国王笑着,对着他的子民挥手,走向了演讲台,发表着他那慷慨激昂的演讲。但是这也是事情发生的开始。演讲中的国王突然变得双眼通红,甚至流出鲜血来。在附近的我清楚地看到国王身边弥漫的薄薄的黑雾,慢慢的扩散。”
“我拉了拉父亲的衣服,但是在这种数万人注视的场合下,父亲根本不允许我说话,我被强硬的拉在了父亲的身后。我眼看着黑雾慢慢的,慢慢的弥漫的整个广场,每个人的眼睛都变得赤红,他们开始撕扯身上的衣服,将身体暴露出来,他们互相攻击着,或者用手,用牙,用他们一切可以拿得到的东西,在身体上制造伤口。”
我从老人的眼中读到了恐惧,但是我永远也无法体会道那种身临其境的恐惧。
“国王的声音开始嘶哑,慢慢的变得嗜血,干枯,他的气管仿佛被割掉,换成了两块枯骨。发出的声音也不再是人类的声音,而是一种我完全听不懂,但是听过后就会有嗜血冲的的声音。他宛如一个恶魔般,吸引着人们的灵魂。”
“面前的人也开始慢慢变化,无论是那些将军,还是那些王爵,甚至是我的父亲,开始变得和下面的人一样,互相攻击着,仿佛要将对方撕裂。”
“鲜血汇聚,整个广场发出令人害怕的血色光芒,所有人发出痛苦的哀嚎,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所求着解脱。”
“我害怕的不能自己,甚至自己也要化为那群恶鬼的一份子。还是父亲,他猛地向我扑了过来。就在我以为我将要死在父亲的怀里的时候,父亲猛地推开了我,大声的吼叫着:‘跑,快跑!’”
“我是个懦夫,我逃跑了,我永远也无法忘记父亲的眼中流下的鲜血,和嘴角的笑容。”